第32章 新的物种
叶素很是爽快，“自己差人去田里收一收吧，却是仔细着些，不要浪费了。”
何温大喜，却挪不动步子，生意一旦敲定，这肚里就闹起了饥荒。
叶素见他直勾勾地盯着那烤鱼米饭，不由得好笑，拿一串烤鱼递给他，“要吃些吗？一起坐下来吃点呢？”
何温连声说不敢，太唐突了，手却不自觉地将烤鱼接了过去，结结实实地咬了一口。眼睛不由地一亮，好吃！
鱼烤制的外焦里嫩，新鲜的肉质本就不怎么腥膻，却是有一股微酸浓郁的果香连带将那点子腥味给一并出去了，咬下去，便是紧实弹滑的口感，带一点点的酸辣，格外爽口。更让何温欣喜的，便是那鱼刺也一并软化了许多！不小心咽下去，竟也顺滑无比。
大晟国人不爱吃鱼，可主要就是这刺儿比较烦人啊！
叶素见他格外仔细地打量那鱼骨的部分，解释道，“怕大白它们被鱼刺划了嗓子，所以特地用酸果黄酒腌渍了一下…”
何温抬眼，那满眼的狂喜把叶素吓了一跳，他兴奋得满脸涨红，连连说好，好！
“我们何家酒楼要成为大晟第一鱼品的酒楼啦！”
木秦咳了一声，何温迅速回到了稳重大管事的状态，恭谨地给叶素行了个礼，急急去喊等候在道观外的下人们进来搬运果蔬米粮。
“小心点…”他在旁边絮絮叨叨地念着，“可千万小心点…这可是我何家酒楼开遍大江南北的基石！”
下人们哪见过自家东家如此疯魔的架势，当下连连称是，却心内不以为然，这菜品到底有哪里值得如此对待。更有那前些日子刚帮忙来打理了后院的下人，思忖这东西都是自己搬上来的，能不知道那品种质量？无非是品种多了些，果蔬质量好了些罢了。
进了后院，却是吓了一跳！
后院依山势向下，开辟了一亩不足的田地，粗粗用栅栏围了起来，当时不过草草划分了区域，种下些枣李桃杏，一并挖了处池塘，移植了些水莲荷花，此时，全是郁郁葱葱的一片。
水灵灵的白菜，碧油油的菠菜，沉甸甸的各类果子，到处都是一片硕果丰收的景象，浸润在一片朦胧的白色雾气里，表面上甚至滴得下水来，更显清新润泽。更遑论那萦绕不散的果香，浓而不腻，清新澄澈，深深吸一口下肚，感觉五脏六腑都干净了许多。
“这…这…这真的是我那日种下的吗？”吓人喃喃道，不禁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叶素从旁边经过，在这些下人进来之前，她早早地从后院的栅门处让狼群离开了，此时刚好是关了那栅门穿过田圃往回走，听见这脸生面嫩的小伙计喃喃自语，不由得笑了，当下摘得一个桃子递到了他手里。
那伙计是个老实的，吓了一跳，连连推拒，“不不不，道长您太客气了…”
叶素却指着他的面向说道，“北斗眉重，耳珠朝口，是个福泽绵厚的，却是有一点黑气在眉心，想来最近怕是睡眠不沉，精力不济吧？怕是撞到了什么，拿去吃吧，今晚睡上一觉就好了。”
伙计听了，不再推辞，双手合十恭敬地拜了拜，就接了下来，思忖着今晚要分一半给自己的老父亲吃，他最近睡得也不是很好。
叶素摆摆手，举手之劳而已，不以为意。
是夜，睡得安好的叶素，却突然被周身回馈而来的大把灵气给惊醒了。
迷迷糊糊间，温暖的灵气丝丝缕缕萦绕周身，一时间仿佛给叶素镀了层金光，却是如给王大爷无意中拔除了魔气时，收拢到的那种精粹的功德之力，只是能量更大，竟让此刻已经入了炼气期的叶素也觉得惊喜的程度。
叶素干脆也不睡了，立刻盘腿而坐，引气入体，修行了起来。
此时，从窗外看来，此处金光隐隐，灵气细细，终于引起了院里某些生物的注意。
那条放在池塘旁边深深的石缸里，引起了一场鱼群大献祭的怪鱼，此时，却从水面上，探了出来。
鱼眼总是呆滞无神的，此刻，那两只招子却突然飞速地在眼眶内转圈。尖利突出的鱼头迅速瘪了下去，短粗的鱼唇也开始向周围撑开…
画面怪异，诡诞，带着几分令人不适的冰冷…
鱼头迅速扩张成了一个人脸的形状，唯在鱼鳍的部分留下了那淡蓝若纱的两撇…
鱼头飞速地往上抻长，鱼鳞缓慢地褪到了胸部以下，背鳍和尾鳍逐渐延长成人的四肢的形状，转瞬间，这条蓝色的鱼竟变成了人的形状！
它吃力地爬出了浴缸，以一种扭曲怪异的姿势往前走了两步，就跌落在了地上。
刚刚幻化出的两条腿明显不适应这坚硬的地面。
干脆地，四肢着地，它以一种扭曲的怪异姿态往叶素的窗口飞速地移动着。
漆黑的夜里，四下寂寥，狼群已经回了巢，小白龟在叶素的桌上打着盹儿，时不时蹭两口灵气。
木秦一向行踪不定，那日悄悄地突然回来，今日也毫无预兆地随何温下了山。
此时的道观里，只剩下叶素一人，进入了一种玄妙的入定状态…
那奇怪的生物飞速地移动到了叶素的窗下，那五指间若蹼相连，此时却有一只细长的骨刺从指尖延伸了出去，刺破了那窗纸。
一双咕噜咕噜的眼睛，贴了上去，直勾勾地盯在了叶素的动作上。
叶素冥冥间，感觉到自己似乎在被什么生物注视着，冰冷的、若无机质般不带感情的眼神，却如此地不错眼，十分专注…
但很古怪地，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魔气…她近日里虽然帮黄夫人驱走鬼胎的时候，跟她说是鬼气，自己心里却是清楚的，那就是大魔转世时候选择寄生的一种方式，是魔气…
她自己已经感觉到了此间隐隐流转的魔气，却总是稀薄的，飘忽不定的…不只是她，她觉得木秦也知道些什么。
但是那些平民百姓，却完全不晓得，以一种直白的天真，对抗着这暗潮涌动的世道。
但此刻，窗外凝视着她的，却毫无魔气…也非灵气…是一种潮湿冰冷的，带着点怪异的热忱的气息…
就像是…就像是她儿时看到的第一只小狗时，那种新鲜感和好奇。
太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