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杀野猪
其他的什么功效，两个人姑且没有尝出来。
只知道哪怕切片后稍稍炙烤，那香味就缥缈若仙，格外诱人。
连那糙得难以下咽的烤肉都好吃了几分。
可惜了两个小婴孩，只能就着那香气吃糙米糊，吧唧嘴的速度都快了不少。
吃饱喝足，先小试牛刀。
木秦矜持地将捯饬了一下午的吹箭摆放在叶素的面前。
“咦，做的还挺好看的。”叶素格外惊喜。
木秦是个做活仔细的，将那一整支的竹筒的节结处处理得格外光滑流畅，又用火炙烤去了所有的水分，显得竹筒笔挺纤长。
箭支的尖端也削得格外锐利，头上蘸取了鬼笔鹅膏的菌液。为了最大程度地发挥效力，木秦还趁叶素不在的时候特特地将自己的一滴血混了进去。
为了保证箭能又平又稳地飞出去，木秦还仔仔细细地对箭尾进行了处理。
这样既能够保证猎物在扎入解毒菌液前不被毒死，又能保证其听命于自己，不会乱跑，做了白工。
叶素拿起吹箭，装填进去一支箭，轻轻地一吹，下意识地，她使了一个送风诀。
叶素虽然身体依旧是个纤弱的女孩，但不知道是自己带过来的能力，还是这姑娘本就气力非凡，她的肺活量也不似身形般弱小，竟然格外地大！
再加上那时有时无的灵气！
“噗！”的一声轻响！
利箭出鞘，劲风簌簌，竟是只能看到模糊的幻影。
“嗷呜！”一声凄厉的惨叫远远传来，叶素和木秦惊悚地互相看了一眼。小心地压住了脚步的声音，却又尽快地追了上去。
竟是一头硕大的野猪!
这实在是太夸张了！
野猪约三尺见长，獠牙锋利，肥硕雄壮的身躯在地上疯狂翻腾，屁股上整整翘起的一卷尾巴下，五谷轮回之所的正中，正正地插着那支叶素吹出去的箭！
叶素目瞪口呆！
木秦也惊恐地看向叶素，仿若是看到了什么恐怖的怪物！
见过百步穿杨，谁曾见过，百步穿菊!
野猪疯狂地在周围打着滚，疼痛难忍之下，竟连那树都撞断了半个。
突然，它艰难地在空气中嗅了嗅，仿若闻到了什么仇恨的味道。
一双猩红的小豆眼直直看向两人深深藏在灌木后的方位！
“怎…怎么办…”叶素叫苦不迭，这箭扎入的位置倒是挺讨巧，但是不知道这药效到是何时起效啊。
疯狂的野猪对仇人分外眼红，竟精准地冲着叶素的方向追了过来。
“啊！！”叶素惨叫出声，抱头鼠窜。
待她蹿到了一棵树上，却发现，那野猪竟直接守在了树下，一边痛苦难耐地试图扭过硕大的头颅去咬那痛处，一边却非常执着地认准了她！
“它！它！它怎么不去追你啊！”叶素气愤非常，“大老远的，难道还能分辨出是我射的箭不成？”
木秦耸耸肩，格外的悠闲，“莫怕莫怕，那毒液怕是要起效果了。”
“你怎么知道？站着说话不腰疼!”叶素没好气地吐槽道。
谁知，正如木秦所言，稍歇时间，那野猪竟在原地摇晃了起来，它艰难地几欲站起身子，但疲软的四肢已经支撑不起肥硕的身子。百般挣扎下，它终究是认命地沉重向地面上倒去。
叶素在树上都能感到那树干震了三震！
叶素无话可说，叶素五体投地。
叶素只能悻悻地从树上下来，翻了翻那野猪的眼皮，摸了摸那野猪的鼻息，已经是昏死过去了。
“古有诸葛，今有木秦”叶素的马屁总是来得恰如其分。
“诸葛？那是何时的人物？”木秦却略觉奇怪地皱起了眉，“我竟是没听说过！”
眼见着木秦小朋友因为自己错过了某个连叶素这种白目都知道的知识点，而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
叶素赶紧转移了话题，“不…不是什么重要的人物，怕是我说错了名字…倒是这如此硕大的野猪，该怎么办？”
木秦依旧耿耿于怀，没精打采地拿出蘸有丁香小菇汁液的竹箭，狠狠地在野猪的颈间动脉处扎了进去！
暗黑色的血喷涌而出！少歇时间竟变成了红色。
“解毒，放血，两不误。”木秦难得地解释道。
叶素默默竖起大拇指，“高明！”
木秦却竟然因为这简单的夸奖变得心情好了点。
他抿嘴笑笑，脸颊上出现了小小的梨涡，难得地表现出几分稚嫩的幼态，分外可爱。
看得叶素都有些呆了，若是叶素的师弟而非盟友，现在她一定冲上去把那头梳得规规整整的头发尽皆揉乱！享受一下呼噜小朋友头毛的快乐！
但是，此刻，她只能格外殷勤地说，“要不，这野猪我背回去呢？”
木秦诧异地瞟了她一眼，“那还能是我吗？”
干！白殷勤了！
还是这个烦人的老六！
夜色清亮若水，山月遥遥高挂。
是夜，经历了过于惊心动魄的一天的二人草草拿那占地茸削片，一并和可以食用的草叶与烤肉吞了下去。
然后开始清点手上可以售卖的东西。
野猪，一头，明天就得扛到山下去售卖。
占地茸，挖了很多，但不知道除了这清香下饭以外还有什么功效。
兔皮，一小块，为了拾取菌子，已经基本上被糟蹋得差不多了，反复清洗加温火炙烤，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值几个钱。
吃剩的几种菌子，感觉没甚特色，也姑且不知道能卖出多少。
叶素算得忧心忡忡，两眼发懵。
老天爷，靠这些杂七杂八的玩意儿，报个鬼的仇啊。
还不如，还不如拿那吹箭直接杀去将军府得了。
木秦扫了眼小姑娘满脸幽怨就知道她在想什么，眼见她暗暗咬牙发狠，不由安抚到，
“莫着急，这些东西，应当还是能卖出些价钱的。到时候先置办个院子，安定下来，徐徐图之。贸然冲上去，除了被那将军再次捉拿送到侯府，你觉得还能有什么办法吗？”
“总不能…”他似有些难以启齿，“总不能每次都对准了那五谷轮回之所射箭吧…”
“去你的！”叶素没好气道，却也笑了。
难得木秦都有兴致插科打诨，想来事态应当尚在掌控之中。
叶素焦虑的心情渐渐平息，安稳地在篝火旁睡去。
今天她睡的，可是木秦牌草垫，仔仔细细，严丝合缝地铺着厚厚的宽叶用于防潮隔水，想来今晚一定能够睡个好觉。
她翻个身，拢住了怀里安睡的小婴儿，就此沉沉睡去。
这厢叶素睡得香甜。
那边木秦却不断翻身，难以入睡。
他的体内似是有滚烫的岩浆在翻涌灼烧，整个人都在高温挟裹下滚烫难耐，辗转反侧，反复煎熬，就这样苦苦熬了十几分钟，却竟有难以言喻的欲望从脐下三寸缓缓升起…
木秦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他算是明白怎么回事了…
急急起身，跑去了山涧中冲了个凉水澡。
他满身疲惫地瑟缩回了自己的床榻。
少歇，感觉又来了！
只能痛苦地再度起身…
次日，天气晴好，惠风和畅。酣然入睡了整晚的叶素心情大好。修炼多年的她许久都没有睡觉了，戒食欲戒睡眠，大道修行，到了最后，除了那点子变强的执念，便什么也没有了。
像这样黑甜一梦，更是难得。
畅快地伸了个懒腰，她笑眯眯地跟室友打了个招呼，“早上好啊…嚯！你这眼睛怎么回事儿？”
但见木秦有气无力地端坐在床榻上，给两个小婴儿清理污渍，收拾整洁，再仔细地喂着杂粮汤水。
硕大的黑眼圈却挂在他的眼下。
木秦虽然身量尚未长开，但那身量修长，姿容风雅，一看便是个濯濯如春月柳的君子人物。
此时面容憔悴却也难掩清俊，只是那气若游丝的声音，不禁让叶素怀疑他是不是半夜起来做了贼。
环顾四周，竟是连早饭都已经处理好了！
真真稀罕!
木秦有气无力地说道，“无妨…倒是今日妆容可以多做发挥了。我这等形容，怕是家鬼难辨啊…”
叶素惊诧，“你竟然是为了下山不被认出来，而特特生病的吗？佩服！佩服！”
什么脑回路！木秦几欲吐槽，却在姑娘清亮而欣羡的眼神里不由自主地挺直了腰杆，闭口不谈并非自己故意安排的事实，反倒沉默地点了点头。
默认了！
叶素不由暗暗好笑了起来。
平日里确实是个小大人的样子，到了这种时候，反倒显出几分少年的可爱来。
她倒也不准备拆穿，只是笑着说道，
“那你真的好厉害啊！”
言毕，又开始犯愁，“这占地茸如此之多，倒也不知道还有些别的什么功效，可我总觉得怕是还有些别的…说来昨日睡得可沉了，周身都热烘烘的…”
木秦抿了抿嘴，打断了叶素的絮絮念，“我知道它有什么功效，能卖！好卖！”
“真的？”叶素大喜过望，急急追问道，“到底是什么功效？”
木秦板着脸，死都不想回话。
但是搁不住叶素像被下了降头一样地反复追问，
“什么功效？”是二人在脸上拿炭笔细细涂画易容的时候。
“什么功效？”是二人拖着野猪下山的时候，背上还背着两个咿咿呀呀的婴儿。
“到底是什么功效？”是二人艰难地跋涉到山下的集镇上，腿都要断了的时候！
木秦实在是忍不住了，在她又要问出声的时候，啪地拿手捂在了她的嘴上。
“壮阳！”在小姑娘惊诧而询问的眼神里，木秦恶狠狠地说道。
世界终于安静了。
若是叶素脸上没有那奇怪而诡异的笑容，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