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梦…醒了
“这里是…”
白然茫然的看着四周的一切，没见过的客厅里摆放着各种家具，而他自己则是坐在柔软舒适的沙发上，电视正播放着最近很火的魔剑神机阿拉哈托，耳边传来厨房炒菜的滋滋声和哼唱着不知名歌曲的轻哼声。
卫生间的方向，吹风机和两道女声谈话的声音也回荡在客厅内，可能会有些吵闹，但不知为何，白然却觉得安心无比。
正当他想要转动身体时，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控制身体，只能是一位观看者和感受者。
“小然，来端一下菜准备吃饭了。”
一道轻柔的男声从厨房传来，从声音中可以听出他的心情很不错。
“好的，奥托叔叔。”
稚嫩的声音让白然一愣，他可以确定这是自己发出来的声音，但好像有些过于稚嫩，而且…
视线好低…
从沙发上跳下来并关上了电视，视线突然一缩让作为观看者的白然有些不适应，一路来到厨房，一名带着围裙的金发男子正好一手端着一盘菜肴走了过来。
“还有三四个菜，端一个就好，小心别烫着。”
“嗯，你也是奥托叔叔。”
被称作奥托叔叔的男子眼神中有些落寞，但还是对着白然温柔的一笑，随后便离开了厨房。
此时的厨房只剩下小白然一人，并不算太矮的他可以很轻松的拿到桌子上的菜肴，只是他却没有第一时间去拿，而是望着菜品发呆。
为什么奥托叔叔会露出那样的眼神？
是我做的不好吗？
还是…
这是心声？
白然望着桌子上不认识的菜品，突然几句带着失落的声音回荡在四周，很快他就确定这是小白然的心声。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小白然的观察力居然这么强，奥托眼神中的落寞隐藏的很好，就连他也差点没看出来，但小白然却看的一清二楚。
身后传来的脚步声，这才让小白然动了起来，有些失神的端起菜肴，将自己的情绪很好的收敛起来，然后对着走进来的奥托笑了笑，便缓步走向客厅。
“今天的早餐这么丰盛吗？”
餐桌上已经坐着两个人，一样的白发，七分相似的样貌，一大一小，很明显是母女俩。
已经十五岁的德丽莎坐在椅子上晃动着双腿瞪大眼睛死死地看向桌子上的菜肴，而一旁的妇人在看到端着一盘菜走过来的小白然，连忙接过菜放在桌子上。
随后白然便觉得自己飞了起来，准确来说是被举了起来放在白发妇人的腿上。
“小然好乖啊。”
突然贴近的脸颊在小白然的脸上蹭来蹭去，这亲昵的动作不知是小白然，就连作为观看者的白然也是闹了个大红脸，一双小手正努力的想要推开妇人的脸。
“卡莲阿姨，请…请不要这样…”
软糯糯的声音让卡莲觉得自己的心脏仿佛被什么东西刺穿，脸上的动作更亲昵了。
五六岁的他怎么可能是快奔四的卡莲的对手呢？只能将求助的目光看向正好看过来的德丽莎身上。
两人的眼神在此刻交会，
小白然：姐姐…救我…
德丽莎：我…小然，你也不想姐姐也被妈妈这么对待吧？
小白然：…
眼看德丽莎不行，小白然便将目光看向刚踏出厨房的奥托身上，而接收到小白然的奥托，温柔一笑，不负众望的后退一步回到了厨房里。
从这些便足以看出谁才是家庭地位第一人。
小白然：( д)＜好过分！两个人都好过分！
一阵玩闹之后，察觉到自己在这么下去小白然就要害羞的晕死过去，卡莲便松开了抱住小白然的双手。
然后下一刻，小白然便飞快的跑到餐桌对面坐下，和卡莲保持自认为的安全距离。
“好了卡莲，吃饭吧。”
奥托微笑着揉了揉小白然的脑袋，他是真的很喜欢这个孩子，即便他并非亲生，也并非完全是人类。
只是现在他有些苦恼，收养这个孩子已经快半年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让他发自内心的改口称呼自己为爸爸呢？
白然透过小白然的眼睛望着这温馨的一幕，他的内心有些堵得慌，原因是什么，他不知道…但此时特别的想哭…
“我吃好了。”
再次抬头的一瞬间，小白然的声音便没有那么稚嫩，带着些许成熟，依旧是那张饭桌，依旧是那些人，每个人脸上依旧是温和的笑容。
不一样的却是已经成年的德莉莎和带着些许皱纹的卡莲和奥托，桌子上的饭菜也变了，但味道依旧是那个味道。
“奥托叔叔做的饭一如既往的好吃！”
“是吗？那真是荣幸呢。”
也许是时间带来的冲刷，奥托已经毫不在意小白然对自己的称呼，自己对他的爱也只会变得更深。
再次眨眼的瞬间，白然这一次听到了和自己相差无几的声音。
“卡莲阿姨，奥托叔叔和姐姐还没回来吗？”
已经年仅十五岁的白然坐在餐桌前望着带着些许焦黑的煎蛋，面包和牛奶，看向已经有着明显皱纹的卡莲问道。
“他们很忙的，可能没时间回来吧…”
得到回答的白然也不再多问，只是默默的咽下嘴里带着糊味和咸苦的煎蛋。
白然注意到时间在加速，记忆也在变得稀薄，家人一起相处的时间也在变得越来越短，就连卡莲也只是抽空回来看看他而已。
再次眨眼，环境再一次改变，呼啸的狂风，重物践踏地面以及恐怖的嘶吼回荡在耳边，而这一次，他什么也没看到，眼前只有逐渐模糊的地板和一滩猩红的血迹。
当他再一次恢复意识，听到的只是虚弱无比的哀求声和天空中呼啸而过的飞机轰鸣声，挣扎着睁开眼睛，入目便是卡莲那带着血污和泪水的脸颊，以及…
正在缓缓化作光粒子消失的身体…
隐隐约约中，他听到了这样一句话，
“奈克瑟斯，我知道，你即便已经失去绝大部分的力量，但依然可以做到…”
“我想用我即将逝去的生命换取这个孩子的生命继续存活…”
“即便…他成为适能者…”
不要…不要！
作为观看者的白然奋力的想要控制身体去阻止这一切的发生，去挽留她继续存活。
“真的…好像听你叫我一句…妈妈啊…”
求求你不要！
拜托！妈妈！求你不要离开！
她的愿望，他听到了，但他的话却无法传递给她。
身躯化作满天飞舞的粒子缓缓升高…
一滴泪水悄然掉落在他的额头之上…
妈妈！不要！
她消散了，用自己的生命换取最爱之人的生命继续延续下去。
满天飞粒子消失了…他的梦…也该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