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南京(美妙的呼噜声让我神魂颠倒)
字幕：南京
【1】
时：凌晨时分。景：秦淮鲜饺店。人：胡芸、刘娇、店员小过。
店没有很大，八张长条桌子上有香醋等调味小瓶。（镜头跟进）胡芸在做饺子皮，刘娇包饺子，她们忙碌而开心的神情，轻声说话。
刘娇：不知不觉我们的饺子店营业五个多月了，生意这么好，小过的工资要不要给他涨点。
胡芸：这事我也想了，只是这条街的店员工资都是2000元，如果我们破例，左邻右舍老板会有意见的。到时可以作为他工作买力，年底给他厚重的红包。
刘娇：想得周到……（卷闸门卡拉声传进）小过来了，我去开门。
小过推电动车进来。
刘娇：这么早，还没到5点。
小过：（微笑）醒了，就起床。
【2】
时：晨。景：秦准鲜饺店内外。人：胡芸、刘娇、小过、章虹、顾客若干。
门外有顾客站队，店内桌子已坐满。小过抹桌收拾碗碟橱，章虹也穿了白色的工作服，双手端托盘送饺子到桌上。有一顾客对他说话。
顾客：小伙子，只有星期六星期日才看见你？
章虹：（滑稽笑）我专打双休工的。（拿着托盘往后厨走。）
后厨胡芸正从锅里捞水饺，一只水饺蹦到了大拇指，她的手抽触了一下将碗放下，章虹急忙过去很体贴地说。
章虹：烫着没？快放冷水里浸泡。
这时刘娇全看见了，很惆怅地转身走开。胡芸目光随她直到消失。
【3】
时：晚。景：秦淮鲜饺店。人：胡芸、章虹、小过、刘娇。
卷闸门被拉下了一半，凳子全翻倒在桌上。他们在做打烊后的工作，拖地洗碗涮涮捡捡。
正在抹碗柜的刘娇背转身，偷偷伸手将自己围裙带结节解开，然后举起双手叫章虹。
刘娇：章虹，我围裙带散开了，我手赃帮忙系一下啊！
章虹帮她系好裙带又和胡芸一道拖地去了。
刘娇站在凳子上边抹厨子，时而酸溜溜地看章虹为胡芸端水挤拖布。
刘娇：章虹，帮忙洗一下抹布。
小过忙接刘娇手上抹布，她只得给了他，那是重压式的放在他手上，同时给他翻了个白眼。小过呆了一下，伸长了舌头。
【4】
时：夜。景：秦准鲜饺店内外、泰淮小街。人：章虹、胡芸、刘娇、小过。
小过从半开的卷闸门下扶电动车出来，和在门前的章虹、胡芸、刘娇打过招呼骑车而去。
胡芸：（对刘娇）你关好门早点睡吧，明早见。
刘娇“嗯” 了声，看章虹和胡芸上了马路，她在门口焦灼地走来走去，突然把卷闸门拉下锁好，朝马路上跑去。
【5】
时：夜。景：秦淮小街、卧室。人：胡芸、章虹、刘娇。
移动镜头：月儿弯弯，星辰淡漠，浓绿渡上了银色，小街店铺关闭，两排路灯夹道长而窄的路。（拍出夜雾朦胧且神秘的氛围）
刘娇远距离跟踪胡芸、章虹，胡芸时而侧脸时而停步和章虹说话，刘娇随即停下，有时往树木旁闪身。
胡芸、章虹转弯进了一条巷子，站在一棵树下胡芸手一抬。
胡芸：到了，我住1楼。
胡芸向巷口一望（镜头跟踪），有个影子即刻退缩消失。
章虹：可以进去喝杯水吗？
胡芸：（画外音）既然刘娇跟踪，干脆上演一幕闹剧玩玩。
胡芸：行，穷家不穷水。
天幕上月儿一钩，星星顽皮地眨眼。
胡芸卧室简洁，一张床一把椅子，仅有的小圆桌上一盆雨花石浸泡水中。水面漂浮紫红色的塑料梅花。墙上贴了“奋发拼搏，青春万岁” 章虹欣赏地思索。
章虹：这里是你个性的展示，理想的启程屋。
胡芸突然把灯关了，房子里一片黑。她推章虹到窗口，把窗帘拉开，要他往外看。
胡芸：你看见了什么？
章虹：有一个人站在树旁，好像正对这儿张望，是谁？
胡芸：能有谁？一个挺在意你的人！章虹，我已经决定回洪城。
章虹：不是说两年回去吗？
胡芸：生意这么好，缩短了我漂泊在外的时间，带回三万块钱把幼儿园稍搞一下。
章虹：把我的计划全打乱了。
胡芸：（笑）啊呀大学生，卑下不明白你在说什么……看，那个人坐下当卫兵了。
刘娇坐在石块上，盯着胡芸黑洞洞的窗口。
刘娇：(画外音)熄灯这么久了……他们发展真快呀！我就这么输定了吗？
她泣不成声。
灯亮了，章虹满脸红光，他坐下站起又坐下。
章虹：我有很多话要对你说，可是现在千头万绪。
胡芸：而我一头一绪。
章虹：你真逗，还笑呢，我不能没有你。把饺子店扩大规模，像大娘水饺店一样，全国连锁，我们也开出品牌来。
胡芸把那盆雨花石放床中间，自己和衣躺下。
胡芸：上床吧，说话，说着说着就天亮了。
胡芸打呼噜，章虹轻轻地上床睡，侧身看她。
章虹：(画外音) 美妙的呼噜声让我神魂颠倒。
胡芸：(画外音) 你敢轻浮，立马踢你飞去窗外。
章虹：(画外音) 你不要走，我爱你爱你爱你。
两人画外音依然在继续……
胡芸坐起下床，伸懒腰。
章虹：你早睡早起，把我吵醒了。
胡芸：你听见什么？
章虹：什么也没听见……不不，一夜呼噜，仿若天籁。
胡芸：鬼话连篇。
章虹从胡芸房间出来，装作没看见从刘娇身边走过，她立即追上来。
刘娇情不自禁双臂拦腰抱住章虹。
刘娇：你清楚我的心事，你爸妈也有那个意思……
章虹：（拉开她的手）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夜深了，我送你去店里。
【6】
时：晨。景：秦淮鲜饺店。人：胡芸、刘娇、章虹。
胡芸把案板上的饺子皮一顿一顿放到正在包饺子的刘娇面前，然后从袋子里倒出面粉。章虹将水轻轻洒在面粉围成的圈内，胡芸开始和面，他站在她身边随时加水。刘娇时而用酸溜溜的眼睛瞟上几眼。
他们谁也不说话，默默地做自己的亊。章虹托起一块饺子皮向刘娇请教，打破静默尴尬。
章虹：是这样包吗？
刘娇：馅放多了，要爆破的。
章虹包好一只饺子举起来。
章虹：你们看，漂亮吗？
三道目光直射饺子。
刘娇：像扬帆的小船。也像一道虹……
胡芸：是一只参赛的煎蛋卷。
刘娇搬凳子让章虹坐在她身边包饺子。
胡芸：再过几天我回去了。
刘娇：去几天？
胡芸：去做孩子王，不会再来了。
刘娇：天啦，这里少不了你，这店没法开了。（画外音）她是我的情敌，不可挽留！
章虹：胡芸，没有考虑的余地吗？我都快放暑假了，可以天天在店里。
胡芸摇头之时，手机响了。
胡芸：喂，小过，……嗯……嗯……嗯，知道了，我等下就去。（对章、刘）小过在来的路上，撞倒一个老爷爷，现在医院。
【7】
时：日。景：病房。人：老爷爷、小过、胡芸、刘娇、章虹。
老爷爷在昏睡中注射点滴。
胡芸：医生怎说？
小过：头部做了检查，等出结果。膝盖骨轻度骨折。
刘娇：他家人联系了吗？
小过：他就一个人，每天都出来捡破烂，是我村庄上的五保户。
章虹：（看胡芸）没医疗报销的。
胡芸：小过，不要急，事已出了，你先在这照顾他。
【8】
时：晚。景：秦淮鲜饺店。人：胡芸、刘娇。
打烊了，胡芸刘娇忙打扫卫生。
刘娇：那个老大爷不知还要住多久的院？
胡芸：已经5天了，看医生怎样说。
胡芸手机响了。
胡芸：小过，我马上去医院。……明天出院……好吧，那我明天去……见面再说吧。
【9】
时：日。景：医院交费处。人：小过、胡芸、排队人。
小过排在十几个人后面，胡芸把钱给他。
小过：胡芸姐，这两万我明年还给你。
胡芸：我说过这钱不是借给你，而是我付老太爷的住院费。我也是乡下人，我知道农民的艰难。
小过抽泣起来，肩膀颤抖。
胡芸：别哭了，我有事拜托你。你帮我请一个人来饺子店上班，越快越好。
小过：可以，我回去就找能吃得苦的人。
胡芸：还有，不要说我付了医药费。明天星期六，我回家乡去。
小过很惊讶地看着胡芸，欲说什么却不能。
【10】
时：下午。景：南京火车站站台。人：胡芸、章虹、刘娇、旅客无数。
列车停靠在五号站台，男女老少提着行李拥挤上车。
胡芸行李背在背上，双手扶拉背带，宛似当年知青。在站台上旅客已经上车，她朝车站凝望，千头万绪。
胡芸：（画外音）告别了南京！你是我青春岁月的奋斗疆场，不一样的人生路，让我得到了很多很多。今日离别，带着伤感与留恋，没有全放下，但我要回家乡创实业。
章虹奔跑而来，呼喊急切。
章虹：胡芸，胡芸……
胡芸踮起脚挥动手，章虹气喘吁吁停步在她面前。
章虹：你……怎能瞒着我走啊？还是听小过说的。
他情不自禁地抱住了她，泪水滴在她的右肩上。几米远，刘娇哭泣地朝他们看。
列车员哨子吹响了，胡芸轻轻推开他，只说了声“保重！”，跑上了列车。
火车鸣笛声，章虹挥手……直到列车消失。早已站他身旁的白兰挽起他胳臂。
刘娇：我没有她能干，但我比她更爱你，或许她根本就不爱你。
章虹拨开刘娇的手无声地走开，她惆怅地盯着他消失在人群里。
【11】
时：日。景：街上。人：游人、章虹。
人流涌动似阳光下的海洋，章虹在慢慢走动。
歌声流进：你将我抛向茫茫人海，没有你的日子，我感到好凄怜。
重游我们走过的街巷，眼前一片茫然，惆怅筑满心间。
深深地期待你再回来，你甜蜜的容颜，我生命的甘泉。
【12】
时：日。景：火车上。人：胡芸、旎客若干。
胡芸望着车窗外，泪水满脸。
胡芸：章虹，如果有一天，从我口中说出，我爱你，或许你已离我远去。也许放下是福，这是命中注定，请不要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