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病情恶化
外祖母瞧见陈方中惊讶反应，乐了：“怎么？我这遗愿还没死就圆了，我是不是很幸运？”
闵妍一听见‘死’这个字就浑身不舒服，秀气眉眼染上忧愁。czyefang
“外祖母……不要说不吉利的话……”
外祖母这才乐呵一笑，与闵妍所显于面上的紧绷不同，外祖母对死亡这件事已经非常淡然了。
“我确实意外，没想到小霍总真的会考虑结婚。”陈方中想起了往事那一幕，心生感慨。
“为什么呀？”闵妍本来就对陈方中刚才惊讶反应尤为好奇，如今听见他这样感叹，更加好奇了。
陈方中朝她笑了下，这才缓声说：“小霍总很小的时候，因霍夫人的离世而大受打击，即便年纪很小，但却出现少有的积郁状态、那时他的病是我给他看的，他当时一直觉得霍夫人的离世……”
陈方中还没说完，便停顿了下来，眼神下意识看向外祖母征求着继续说下去的同意。
“阿泯一直觉得是他爸害死了他妈妈，怨怪他在外面乱搞、害得他妈妈心理出问题、也恨他的出生，让他妈妈身体从此落下了病根，以至于最后早早离世，有他爸这个前车之鉴，他便对结婚这件事没有任何好感。”
这件事闵妍还是第一次知道。
如今想来，霍泯这童年过得真是……一言难尽。
看来，富家少爷也不是这么好当的。
以前她还不理解，怎么会有人冷漠又阴鸷。
如今才知道，原来是因为他还有这经历。
外祖母一直观察着闵妍面色的变化。
她笑着问：“怎么啦，心疼了？”
闵妍被问得杏眸微晃，对上几位长辈投来的调侃笑容，顷刻间，面颊一热。
“我没有……”她自己都觉得回答得底气不足。
但又被长辈们瞅的发窘，下意识可怜兮兮地看向外祖母。
一瞧见她如此可爱的模样，外祖母当即心软，忙说：“好了好了，不逗你了。”
外祖母一出声，注视全部消失。
闵妍的尴尬这才慢慢消退。
中医治疗第一步始终是把脉。
闵妍坐在外祖母身边，秀眉微蹙着，专注地一动不动，就等着听陈方中的诊断结果。
只见陈方中抬起手，面色凝重。
瞧见这个面色变化闵妍当即心高悬。
这老中医这个表情是什么意思……
“无法阻挡，一直在恶化，药停了吧。”陈方中语气沉重。
闵妍当即重咽了口唾沫。
心情沉重。
相反，听见这恶劣消息的外祖母全然不觉难过，她语气轻松，仿佛病情恶化的那个人并不是她。
“好，你那药也太苦了，我也不想喝了。”
外祖母带着抹小抱怨。
陈方中抚了抚他长长的白须，抬眼将外祖母提到药苦就愁眉苦脸的模样，对她看淡生死的豁达感到钦佩。
学着她揶揄自己的方式，回她：“那您又一个遗愿圆了，恭喜。”
外祖母笑了。
闵妍笑不出来。
她看着，面上挂着笑容的外祖母转过头来，安慰她：“妍妍别怕，这本就是定局，只是这陈老大夫不死心，非要让我喝中药，太苦了，外祖母早就不乐意喝了，如今倒是顺了我意。”
闵妍对上外祖母慈祥笑容，强行勾起唇角。
头一次发现，原来微笑是如此困难的一件事。
“我没怕。”她喃声回。
可实则心底里慌乱如麻。
有时候，她真的觉得，上天很不公平。
她好不容易重新体会到了长辈的宠爱。
可她不过刚尝到点甜头，上天就又开始倒数着要将她的快乐收走。
如果可以这种事可以申诉。
只怕她写申诉的笔头会烂、纸张多得能叠书。
“咱们妍妍最乖。”闵妍只觉得头顶忽得一重，抬眸，发现外祖母轻揉了揉她的头。
仿佛她是什么刚满月的孩子一样。
鼻头不可避免地一酸，她废了很大地劲才将眼泪逼回去、高高扬起唇瓣，朝外祖母露出了灿烂微笑。
外祖母垂下的眼眸中，蕴着化不开的慈爱。
只见外祖母想是想到了什么，赶忙扭头，对陈方中说道：“对了，既然你来了，也一起帮妍妍把把脉，她说她浅眠睡不着，如今这浅眠问题可是极大地影响着他们夫妻俩的感情。”
闵妍刚才的难过顿时卡顿。
心底里随之而来的，是难以招架的羞赧。
“那个……不是。”她大脑空白，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救命。
外祖母怎么能这么说。
她都不好意思对上陈方中的注视了。
“浅眠怎么会影响夫妻感情？”
要命的是，陈方中完全没想明白，反而继续追问。
闵妍如今非常后悔自己没有经过深思熟虑就找来的借口。
听见陈方中满是不理解的反问，外祖母眼睛都瞪大，非常认真地解释：“怎么不会！因为妍妍浅眠睡不着，他们俩现在都分开睡了！”
陈方中这才恍然大悟。
看见外祖母和陈方中这一问一答的过程。
闵妍只想就地挖个洞，钻进去。
分房睡、影响夫妻感情什么的，经他们口中，怎么就变得这么羞耻呢！
“太太，我帮您把把脉看看什么情况。”陈方中提到。
闵妍当下处境就很尴尬了。
对方是老中医，这医术经验肯定都是很厉害的。
而她浅眠这个毛病……已经很久没出现过了。
倘若待会儿被陈方中诊出个真假来。
那她这……不就纯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虽然眼下她的情形，已经接近这个情况了。
闵妍一个头两个大。
她神色犹豫地将手递上前去。
这会儿轮到一旁的外祖母认真了。
闵妍被把脉时，外祖母就一脸专注地看着陈方中。
全然没有了刚才看淡生死的坦然。
发现了这个区别的闵妍心里一阵发暖。
外祖母自己的病都如此严重，她却丝毫不关心，相反，对自己这不足挂齿的小毛病提起了高度重视。
一想到外祖母病情恶化这件事，闵妍心里就像压着块大石头。
怎么都无法喘气。
陈方中把完脉，刚移开手，一旁的外祖母就迫不及待地问：“老陈，妍妍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