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章 七岁就能看懂《废都》的破孩子还是剖了吧
等韩春风开着车把兄妹俩送到家里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婉拒了老太太留家吃饭的邀请就回家了。
他把车停好，嘴里哼着歌推着自行车进门，苏小北噫了一声：
“车怎么是你带回来的？你遇到阿平了？”
“嗯，他摔伤了，我送他们回家的。”
“伤得严重吗？”
“两边膝盖破了皮，我给他包扎了。”
韩春风把饭桌上的盖子打开，看看妻子给自己留了什么菜，
“只要注意点别让伤口感染就没事，过几天就好了。”
“你确定没事？”
苏小北认真的看着丈夫的眼睛。
“真没事，你要是不放心等他来学校的时候你多注意一点看着他就好了？”
韩春风一边吃饭一边委屈抱怨：“你一个星期没见你男人也没见你这么着急过，就想着你那干儿子了。”
“说的他好像不是你干儿子似的。”苏小北站在他身后捏着他的肩膀，柔声说道：“他也是我的学生呀，学生当然比老公重要了。”
韩春风把头往她怀里一靠，感受她胸口那两团柔软，他刚蹭了蹭就被她在脑门上拍了一记:“快吃饭！瞎想什么呐！”
“嘿嘿，吃饭吃饭。”
等韩春风收拾好进了里屋的房间，苏小北正伏在桌子上改作业，他随手翻到了赵和平的作业本，把心里的感慨说了出来。
“今天我给他消毒，他连叫都没叫一声疼。”
“嗯。”
“我用酒精给他消的毒，他把牙都咬掉了都没喊疼。”
“嗯，他确实到了换牙的年纪了。”
“嗯？我用酒精给他消毒的时候他都没喊疼！你不惊讶吗！？”
“我干儿子，有什么好惊讶的。”苏小北头都不抬，一副“老公你真没见过世面”的口气。
“我有些战友都忍不了酒精消毒的那种疼。”
“那是挺疼的。”苏小北想了想，叹了一声说道:“那年安玉抱着他找到我，那个男人就追到我宿舍里打她，当时他在我怀里差点哭得上不来气。没想到当年那个皱巴巴的小家伙一转眼就是个小男子汉了啊。”
星期一早上韩春风还没出门回镇上上班，赵和平就来到了学校。
他把几封写好的信请韩春风帮他带到镇上寄出去。
韩春风本来没当回事，但是当他看到最上面那封信的收信地址的时候愣了一下。
“董文老师？一首适合您演唱的歌？嗯？”
下一秒！
“苏小北你最好快出来看看！”
起初苏小北先是提前把二年级的语文课本教他，现在已经换到三年级了也还是难不住他。
她不甘心又换成了数学课本，可还是难不倒他。
天啦噜！我苏小北怎么会有这种只看了一眼就能背古诗的干儿子！
我不要面子的吗？
赵和平知道苏小北已经知道他是个怪物的事，现在的课业比换牙还简单，这件事都没让他放在心上，但是他又不打算让苏小北觉得他是个怪物。
就很难！但再难也得忽悠过去，爱信不信！
虽然一个农村中心小学的一年级小朋友会作曲作词这件事过于骇人听闻了亿点点。
但是他不得不这样做，他想要尽快赚钱，赚大钱，赚快钱，在这个年纪就只能从这方面想办法。
卖土特产？投机倒把听说过没？
他面前虽然站着一个韩春风，但改革的春风还吹不到这个边远山区的小村子里。
安华前几年因为卖玉米被派出所抓了好几次，后来不得已才去学开的拖拉机，呃…虽然被压断了腿，但好歹是门技术。
韩春风夫妻俩严肃的看着面前的小男孩：“赵和平，你什么时候学会写那么多字的？”
“就看啊看啊就学会了。”
“写歌呢？”
“以前妈妈没时间带我，就把我扔到公园里跟爷爷奶奶们玩啊，看着看着就会了啊。”
“看啊看啊就学会了？我天！”
苏小北觉得自己要疯，但是作为一个人民教师，她得让自己冷静下来。
即使她前面二十四年人生里所塑造的三观已经被眼前的小男孩彻底颠覆。
因为震惊，她完全忽略了干儿子话语里的破绽。
比如安玉怎么可能会把一个几岁的孩子扔在公园里自己跑去干活，人贩子没听说过？
她随手从书堆里拿了一本杂志，随便翻了一页塞到他手里，命令道：“你读一段我听听。”
赵和平看了看里面的内容，眼睛随之睁大，抬头看向苏小北。
“怎么？你读不出来？”苏小北盯着他的眼睛问。
赵和平嘴角抽了抽，把杂志递给韩春风，小手还在杂志内容上拍了拍，转身走了。
韩春风目送他离开，看了那一页杂志的内容，他突然就脸红了，紧接着就把苏小北拉进门，关好。
过了许久。
面色潮红的苏小北从床上翻过身，平躺着望着瓦片屋顶。
满足之余还是觉得好尴尬。
有什么事能比得上老师让一个小学一年级学生，当着面读《废都》的经典段落更尴尬的吗？
有，那就是这个小学生还是自己的干儿子。
咱也不知道为什么三十年前的审查就那么宽松，连《废都》那么直白的描写限制级场面都能被刊印在杂志上。
后来被禁了，就挺可惜的。
“这事儿得替他保密啊，”韩春风光着膀子说道，“要是被人知道了，是灾祸。”
是啊，要是被人发现了这样的惊天秘密，说不定干儿子就会变成了人干儿子。
“嗯，不能说出去，会被剖的。”
苏小北突然想起赵和平刚才看向她的那个眼神，就好像一个老流氓把她荡漾的内心给看穿了一般。
她愠怒道：“这样的破孩子，还是剖了吧，剖了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