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出征
年后。
“你要去北城？”百里宸尚同陈彧坐在秋千上，“什么时候走？”不可察觉的暗暗失落。
“十五之后就启程，元宵陪你一起过。”陈彧搂紧了百里宸尚，往自己怀里带了带。
“我和你一起去。”
百里宸尚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抬头看着陈彧，企图让陈彧答应他。
“不行！这是去打仗，不是开玩笑的！”陈彧厉声。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不确定。”陈彧望着墙角未被阳光发现的积雪默然。“也许用不了多久，陛下说只是有些躁动，去巡视一番便可。”
虽说陛下觉得小小的北城，只是有些躁动，掀不起多大的动乱，但恰好这时北城皇室出现在雍州，陈彧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正月十五，清晨爆竹声一阵一阵，炸醒了不少睡梦中的人。城中一派祥和，将军府早已开始忙碌。
“将军，该准备的都已经准备好了，明日便可启程。”长安站在院中，仔仔细细地清点了大箱小箱的行李。
“嗯，再查查一些药物带的够不够，齐不齐。”陈彧端着早膳刚走到门前。
自从陈彧说过要给百里宸尚做早膳，几乎每日都早起，只为了他能多吃点早膳。
“你怎么起来了？再去睡会吧。”
陈彧抬眼便看见百里宸尚站在门口，看着他，身上穿着单薄的里衣。
陈彧快步走到他的身边，“先进屋，这天还早着呢，门口有风。”
百里宸尚随陈彧往屋里走。
“你明天就走了。”百里宸尚冷不丁的来了一句。
“嗯。”陈彧没有看百里宸尚，应了一声。
“我想和你一起去。”百里宸尚有些固执，“我不想待在京城了！你知道的。”
百里宸尚眼里有了泪。
陈彧始终没有回头，“北城危险，等到平息之后，我带你去。”
“我不想和你分开！我会想你的！”百里宸尚委屈地望着陈彧的背影。
陈彧转身抱住了百里宸尚，轻轻地在他耳边说：“我也是。”
两人抱的愈发的紧，像是再也分不开。
一串串眼泪落在陈彧的肩窝，融入了无尽的不舍，打湿了陈彧的衣衫。
“怎么哭了？别哭，今日元宵，晚上带你去看灯会、猜灯谜……”
两人自成亲以来，近一年的时间，从未相隔两地，因陈彧的悉心照顾，百里宸尚改掉了不吃早膳的坏毛病，学“会”了不少美食的做法，他常说，亲自下厨给将军做饭，可哪一次不是小将军又重新做了一顿……
夜幕降临，一轮明月高悬，树影婆娑，月光下一家人吃着团圆饭。
静默，无言。
陈明言率先打破了沉寂的气氛。
“大哥，这次需要多久？”
“不知道，应该不会太久，只是暴乱而已。”
“听说殿下酿了桂花酒，说是等你回来才打开。”
陈彧看向百里宸尚，温柔的眼神润除了水。“还有多久可以喝啊？我一定好好地品一品。”
突然被提到的百里宸尚并没有抬头，默默地埋头吃着饭，连陈彧的话都没有回答。
许久，一家人继续默默地吃饭，一句话也没有了，当陈彧和百里宸尚即将离开时，陈母突然对陈彧说了一句，“注意安全，平安回来，小殿下还在等你呢。”
陈彧顿了顿脚步，应了一个“嗯”。
今夜，两人没有坐车轿，并步走在街上，珍惜即将分别的两人时光。
“你的桂花酒什么时候可以酿好？”
“还有三个月。”
“那我一定赶得上，我要好好尝尝我家小殿下酿的酒。”
百里宸尚没有陈彧那么轻松，自知道陈彧去北城起便很是不安。
陈彧看百里宸尚还是不放心，
“春天！春天我一定回来！可以吗？”
“你不回来，我就去找你。”
“好，好……小殿下别担心了，再担心就长白头发了。”
骠骑将军出征，宫门大开，城墙之上站着皇帝及其各皇族，城墙之下，百姓挤在街道边。
北城路远，陈彧只带了一支精锐，全是陈家这些年精心培养的。
“春天就回来！回来晚了我就不等你了！”百里宸尚故作愠色。
这次，陈彧却没有回答，伸手抱了抱百里宸尚。
“将军，该走了。”长安自幼便随陈彧，无论是征战还是生活。几年的平定生活，差点让人忘记，他也是陈家培养出的精锐。
陈彧骑着骏马走在街上，上一次这样还是成亲，陈彧想着，还没有来得及教小殿下骑马……
百里宸尚目光随着陈彧的背影渐行渐远，百里宸尚登上了城楼，一众皇族望着这对人马走向远方。
苍穹不适时地飘起了雪花，春天还有多远？
人群渐渐散去，百里宸尚站在城墙之上，久久不愿离开，众大臣等着皇帝百里泽离开。
“佰宥，过几日你回宫里住吧，父皇好久没与你好好说说话。”
众人以为百里泽准备离开，谁知转身与百里宸尚说起了话。
“谢父皇，但是，将军不在府中，府中一切事务当由我来操持，实在不可离开。”百里宸尚恭敬地回绝了百里泽。
“佰宥，现下你怎么对父皇如此的生疏？以前你可不是这样的。”
“父皇，以前那是不懂事，不知规矩，冲撞了父皇，儿臣现在长大了。”
众大臣皆赞叹。
待到皇帝下了城楼，城楼之上所剩的人已经无几。百里宸尚一直望着苍穹飘落的雪花，忽略了背后一直没离开的人。
百里瑾慢慢地走上来，“三弟在将军府过得不错啊，看得出三弟与陈将军的情深义重。只是，不知道将军这次要多久才能回来。”
“皇兄？”百里宸尚有些疑惑。
“将军府当然好了，比这皇宫强上了几百倍。”
“皇兄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希望你永远不要回来！”
百里瑾咬牙切齿地从口中蹦出一句话。
“皇兄放心，那里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再回去，我本向往自由，身份与地位于我而言就是累赘……”百里宸尚望着远方，淡淡地说。
……
城墙之下，一人一从等到人群散尽才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