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林洋跟个男公关似的被留下来喝酒,等酒局散场,拨了季言礼的电话,想跟他聊一下刚听到的行业内消息,这才知道早走的人是去医院找产科医生了。
林洋忍无可忍:“你他妈太夸张了,我受不了了,二半夜的谁家医生不睡觉???”
季言礼回他:“急诊夜班,我随便找她聊聊。”
“她跟警察去找沈江远了,”季言礼说,“挪威那破地方信号不好,她和余曼谁都不接我电话,我无聊。”
半个小时前,沈卿刚打电话跟他说过,说是要去霍尔门科伦山那边,没信号,要短暂地跟他失联几个小时。
林洋无语死了,没等季言礼说下一句,直接把他电话给挂了。
季言礼从医院出来,回到华元府,翻来覆去睡不着,开车去了菩洛山脚的别墅。
一楼主卧靠东的落地窗,沈卿说想在那边摆婴儿车的。
凌晨两点,林洋再次接到季言礼的电话。
“你看看我给你发的图片,”季言礼往后走了两步,盯着窗户比划了一下,“你说这窗户前摆哪个婴儿车好看?”
“不然我找原先订制家具的那个工匠手工做一套?”季言礼问。
“大哥,爷爷,我叫你爷爷行不行,”林洋呼了口气,“大半夜不睡觉跑菩洛山看婴儿车,真神经病,找林行舟问去!”
季言礼应了声,挂断电话,打给林行舟。
林行舟接起电话,声音迷迷腾腾的:“哥,你今晚上给我打七个了,产科市二院的最好,婴儿车要蓝色的那个,可以手工再订,世纪园顶层的房子小孩儿也不会害怕”
季言礼啧了一下,看了眼手机屏幕:“算了,你睡吧。”
“好的,谢谢哥。”林行舟拢着被子倒下了。
季言礼其实也不是不想睡,只是他真的睡不着。
巨大的喜悦冲击着他,他心里胀得满满的,却没人能说,只能在这儿翻来覆去折腾自己。
季言礼往后退了两步,坐在床头,低头再次拨了沈卿的号码。
距离晚上沈卿说要失联那会儿已经过去了四五个小时,还没人理他。
余曼的电话也接不通。
应该没从霍尔门科伦山出来。
季言礼躺上床,半梦半醒地睡了会儿,凌晨四点半却从睡梦中惊醒。
他撑着床坐起来,按了按额头。
想不起来做了什么梦,但鬼压床似的压着他,让他喘不上来气。
季言礼拧开床头灯,伸手摸了手机,再次拨了沈卿的电话。
还是没人接。
挪威已经入夜了,霍尔门科伦山很冷,她们不会在这个时候还没出山。
季言礼抬头看了眼窗外,随后低头拨了余曼和时恒湫的。
也没人接。
手机放下时,季言礼仔细回想,隐约记得沈煜辞说过,因为担心时恒湫的精神状态,所以他会跟着一起去挪威。
打给沈煜辞的第二个电话,响了很久,终于被接通。
“喂?”
“你们现在在哪儿?”季言礼从床上站起来,往窗边走,“和沈卿在一起吗,她的电话打不通。”
话音落,听筒那边的人突然陷入了沉默。
沈煜辞没说话,但背景音有不太清晰的警车鸣笛和嘈杂人声。
“hier gibt""""s noch verletzte(这儿还有伤患。)”
微弱的声音被季言礼敏锐的捕捉到。
他手扶上窗框,又问了一遍:“你们在哪儿,见到沈卿了吗?”
沈煜辞没有正面回答,反倒是说:“季言礼,你冷静点,是这样”
只这一句,仿佛已经预告了那端的人什么。
季言礼按在窗柩的手紧了紧,他嗓音低下去:“她是不是出事了?”
“季言礼”
季言礼声调扬高,声线不可抑制地微抖:“告诉我她是不是出事了!”
霍尔门科伦山作为奥斯陆的主要景点,发生大面积雪崩,遭殃的当然不止沈卿所在的西南峰度假区。
人员伤亡最惨重的地方在前山的滑雪场。
沈煜辞和时恒湫在两个小时前到的奥斯陆。
但因为怕山体滑坡造成二次伤害,他们被警方拦在山脚外足够安全的地方,别说西南峰,连前山都进不去。
警车、救护车、各种应急救援帐篷和失踪伤患家属挤在这里,场面一片混乱。
这端沈煜辞仅仅几秒的沉默,足以逼疯电话那端的人。
“沈煜辞!你是不是没长嘴?不会说话是吧”
“霍尔门科伦山四个小时前发生了雪崩,”沈煜辞轻吸气,“沈卿跟带她进山的警察都被埋在了山里。”
“现在还没找到人,”沈煜辞职业习惯,强调,“也没找到尸”
沈煜辞的话像一道雷劈在季言礼耳侧。
让人有些恍惚,仿似在此刻寂静的夜里产生了极为短暂的耳鸣。
季言礼喉头轻滚,转身往屋外走。
他脚下有些发虚,强忍着情绪:“把详细地址发给我。”
“你还在限制出境的时间内,出不了国”
季言礼嗓音干哑,声线低沉,重复:“把地址发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