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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坏了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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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吾躲开视线没有回答,苏溪也没追问,她可能意识到了,陆吾不想她知道这两重打击,既然一定会崩溃,也不是非要知道个所以然了。

    两个人就安静地吃完了这顿饭,一人一箱酒,一直喝了4个小时,苏溪越喝越清醒,回到房间倒在床上,一点困意都没有,陆吾不告诉她的话,肯定会失眠。

    她想去追问,刚走到门口腿一软差点摔倒,陆吾一把抱住她,她也不客气地勾住陆吾的脖子,突然身体失重,陆吾竟丝毫不怜惜地将她扔回床上。苏溪见他要走,酒精上头,哭唧唧要陆吾留下。

    “你不要走,我怕黑……”苏溪带着哭腔喊道

    “我不走,我就在家里。”陆吾有点无奈地看着这个女人,刚刚还好好的,突然就醉了。

    “我难受……想吐……”苏溪很难受,憋了一晚上了,哪怕哭了一遍又一遍,还是释怀不了这一次的打击。

    苏溪一闻到陆吾身上的香气就犯困,她本能地靠近陆吾,她醉意朦胧,现在已经不在乎真相了,就想睡觉,手里还抓着陆吾的衣角。

    陆吾叹了口气,无奈极了,干脆顺势躺在床上,小心翼翼把人儿揽在怀里,她也往陆吾怀里蹭了蹭,嘴里嘟嘟囔囔的似乎还有话没说完,却一不小心抬头吻到陆吾的喉结,还不自觉吮吸了一下,陆吾身体僵住,不自觉皱眉,闭上眼呼出一口气。

    还记得上次苏溪还没这么决绝,她获救后戏谑地对陆吾说:“我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无神论者,怎么可以突然遇到神仙呢。”

    陆吾也半开玩笑地说: “那怎么办呢,你就当我是个活了很久的人吧,等你下了山回家,反正都不会记得。”

    陆吾搂紧了怀里的人,四年前的人为什么会重蹈覆辙,陆吾想知道她又经历了什么,可他不能问,他不想让她再回忆一遍。她这一次特别决绝,半点留恋都没有,虽然也选择在寒冬。

    四年前,陆吾刚出门买酒就遇到她,起初还没在意,以为是一个普通的登山爱好者,他买完酒回来的时候她还在不远的地方找什么东西,好心提醒冬天天黑早,早点下山。

    那年的苏溪就喜欢喝酒了,还找他要了一瓶,就是这样,陆吾才对她格外关注了一点,暗地里护着她。结果她一跃而下的时候,陆吾差点来不及救她,陆吾当年可是情急之下暂停了时空,才接住了她,违反了规定,还受了处罚。

    可笑的是,规矩是自己定的,第一个受罚的也是自己,还好之后那条就废了,不然这次又得罚。

    那规矩是:不得以仙法干涉凡人的命数。

    千万年来,余下的神本来就不多,其实不必要多少制约的规矩,偏偏昆仑乃万山之祖,陆吾为天帝管家,不能太随意。

    陆吾以为自己和苏溪这辈子都不会见了,人类的寿命就算自然活也短暂,更何况苏溪还是个会轻生的主。哪能想到第二次她也来昆仑,那么执着于昆仑山脉,2500多公里长都能遇到,注定是要见面的吧,人类称之为缘分。如果不是便利店老板,不知道这次能不能救到她了,陆吾看着熟睡的脸,她还是那么好看。

    苏溪第一次自杀未遂,还谈着男朋友,谈了两年多的男朋友,都要谈婚论嫁了,苏溪刚毕业的时候租房子的室友,追求苏溪的时候很用心,每天接送上下班。

    追到手之后,在一起第一个月就开始找她借钱,一直管她借钱借了两年。苏溪傻乎乎的以为男友工作稳定了,就不会那么穷了,结果发现这个男友根本就是个无底洞,一问就是快还完了,两年了都是这个回答。

    苏溪在给了他无数次机会之后选择了彻底分手,失望透顶了,没有继续的理由,也就是那年苏溪的疯子母亲带着她继父来找她,说是要给苏溪过生日,苏溪以为过个生日而已,不可能有不愉快的事情。加上她刚刚和前男友分手,没有人和她一起过生日,现在的她只有一只刚毕业从一个月不到养到三岁,名叫“番茄”的猫。

    母亲和继父到她家的时候,番茄因为怕生躲了起来,苏溪的继父就以猫儿不听话为由,拿放在玄关的长柄雨伞打了猫。

    那天小猫因为领地意识不吃不喝不上厕所,苏溪本来都心疼死了。没曾想继父也是个酒疯子,直接拿着雨伞闯进苏溪的寝室打了猫,苏溪也喝了酒一下子情绪就失控了,抱着猫哭。

    番茄是她毕业后相依为命的朋友,是她的底线,谁也不能触摸的底线。

    苏溪的母亲听到动静进来问怎么一回事,得知是猫被打了,阴阳怪气的数落了她一番:“你还在这儿哭上了,不知道的以为李叔叔打了你呢,不就一只畜生吗,打了就打了,至于让人家李叔叔难堪吗?人和畜生你分不清吗,多大的人了还真的,不懂事。”

    苏溪气的浑身发抖,努力平复了一下,对母亲说:“李叔叔我一共就没见过他几次,他只是你的丈夫,跟我没有一点关系,我的猫,我从小养到大,像亲儿子一样疼,从来不舍得打!你知不知道猫应激会死的!我儿子死了他拿命还吗?”

    这是苏溪第一次情绪失控,从此以后,每次情绪失控都像这次一样疯狂,她患了躁郁症,再也没有办法做个情绪稳定的人。

    以前苏溪只是心情低落,时不时就要哭,她特别讨厌那样的自己,现在又加上暴怒,她觉得人生没有希望,一辈子也就这样了,一眼望到头,她一定是被人讨厌的人了,再也好不起来了。

    于是她酗酒,每天喝,每天昏昏沉沉,清醒了又续上,逐渐的酒精也麻痹不了她,失眠,摔东西,家里一片狼藉,她不想这样,于是决定自杀。

    这天苏溪洗了澡,换上了干净的睡衣,就着啤酒顺了两颗头孢,听说这样就可以死去。苏溪无比平静地躺在床上,闭上眼,心态前所未有的平和,仿佛死亡是她最期待的归宿。

    然而双硫仑样反应没有如期而至,阴霾了很多天的天气突然放晴,阳光透过窗帘瞬间撒到床边,猫咪爬上床喵喵地叫,试图唤醒还在沉睡的主人。苏溪睁开眼,屋内都被阳光照耀得明媚灿烂,猫咪踩在她的肩膀上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番茄……”苏溪叫了一声猫咪的名字,猫咪立马“喵”的一声回应她,还活着呢。

    苏溪四处摸手机,看了一眼时间,有一条未读消息,是好朋友罗休宁发来的消息:“我刚从医院出来,今天天气好好,要不要出来晒太阳?”

    苏溪打字的手不知为什么有些颤抖,她回复道:“好,等我一下,收拾好就来。”

    苏溪没有想过,没死成的第二天会阳光明媚,走在路上晒着暖洋洋的太阳,瞬间有种宛若新生的错觉,苏溪一路上都在看这个世界,毕竟差一点她就看不到了,心里还是有点难过,说不上因为什么,但是她的确新生了。

    她们约在公园的小吃街集合,准备吃点东西填饱肚子,罗休宁因为包扎了一只眼,显得尤为可怜。相亲角的旁边有一个很符合人体工学的长椅,休宁说她在那里坐了一上午,特别舒服,于是带苏溪过去坐坐,第一次见相亲角,苏溪觉得很稀奇,上前围观了一波,有几个人非要加她好友,盛情难却,她只好加上,回家再删除掉。

    自从苏溪自杀过一次之后,情绪稳定了许多,心里很难再起波澜,每天不会哭也不会笑,也不工作了。

    她很久没工作了,因为提不起精神去做事情,后来去做了模特,奔波各地,苏溪想的是出去走走,看看世界,不要老困在出租屋里,就这样断断续续出去工作了一年。

    苏溪的奶奶非常爱苏溪,去年一年在外地打拼没怎么回去,奶奶打了很多个电话,叫她过年一定要回去,奶奶特别想她。

    苏溪非常爱自己的奶奶和父亲,可是自从父母离异了,奶奶和父亲的相处总是吼来吼去,每天好像都在吵架,苏溪从小就在家里待得很压抑,所以有的时候再想家也不愿意回去。

    只要忍住不回去,心里就会好受些,每次回去了,都要带很多负能量,久久不能散去,逐渐苏溪也成了那个平时看不到,一年回去一次的亲戚。

    苏溪每次回家之前特别焦虑,害怕和长辈聊起自己的生活,工作,对象,因为她自由惯了,这些都不稳定,但是老一辈的思想就会认为她这样不好,但是她却很舒服。

    所以一旦要回家,压力大到失眠,比如这次,被问为什么分手,为什么换工作,为什么不和妈妈联系,她很关心你。没有一个话题是苏溪能回答的,每一个都是她离开之后需要消化很久才能释怀的事情,她也想家,家已经不是避风港,是风浪来袭。

    比如苏溪听到奶奶住院的时候,母亲去病房哭闹,说苏家人不让孙女儿认自己的妈,心里一阵绞痛。

    比如当年还在恋爱的时候,母亲告诉苏溪,奶奶和爸爸都不喜欢她的男朋友,叫她分手,而苏溪去问奶奶,奶奶却说从来没有说过,自己从不干涉后辈的恋爱,父亲也没有说过什么,都是最大的尊重孩子。

    苏溪明白,所有不愉快都来源于自己的母亲,而自己在母亲口中已经是不孝女,白眼狼,传播于所有她能传播到的范围之内。

    甚至在过年以后的某天夜里,苏溪接到了前男友的电话,前任说苏溪的母亲想方设法联系他,具体说了什么苏溪没有听到,就听到母亲联系了前男友,苏溪情绪就失了控,突然开始发疯一般的大吼大叫,撕心裂肺,喉咙生疼。任凭前任在电话那头劝,也无济于事,苏溪又发疯了,她好不容易才好起来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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