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3 狠心较量
从不相信神明的卡兹也向神明祈祷了，他不想在此时死去，他的随着地位不断提升的欲望还未得到满足，他的想要化为占有的能量还未释放完全，哪怕身败名裂，洞悉游戏规则的他却也知道，名誉这东西想要恢复也很容易，只因大多数人都是健忘的，只要稍给些好处，便有扭转的机会。
还不能死。
卡兹向神明虔诚地祈祷，他不该是在今晚死掉的可怜虫，他觉得可用虔诚从神明那里换得一切。
神明真的像神明的仆人所说的那样存在吗？
神明难道不是神明的仆人用以在人世换取好处的工具，但这些神明的仆人在凡夫俗子的膜拜中变得神圣起来，人世也就不需要神明了。
神明是多数人用以寻求安慰的借口，无论做过什么，只要向神明表现出所谓的虔诚，就可以被原谅，这就是神明的妙用。
神明是生者以信奉或反对的方式共同供养的任意取用的工具。
如果神明有开口的机会，怕也会向更高阶的存在祈祷吧，神明的祈祷怕会变为落向人世的诅咒。
把希望寄托于神明，只能说明希望早就腐朽成了绝望。
真要说有神明存在，神明只存在于人心，只可惜这又是个背离人心的时代。
相较于神明，莉莉娜所代表的恶魔反倒更能帮部分人实现心愿，就说陆昱好了，哪怕他不承认，莉莉娜仍在配合他。
卡兹一步步靠近，他在想是向莉莉娜磕头求饶还是奋力一搏，坏就坏在妮莉一方也好，陆昱一方也好，都没有帮他的打算，他只能孤军奋战。
多么的荒唐可笑啊，只是为了名为露易丝的卑贱女人，他就要遭受这一切，不仅失掉了构建起的人设，连生命也将失去。
露易丝到底算什么？
卡兹回忆着与露易丝发生的看似快乐的往事，只不过是过眼云烟，露易丝说到底不过是漂亮女人，女人又算得什么，关了灯，所起作用也相差不多。
漂亮女人还真是男人自觉自愿背负起的诅咒。
占有漂亮女人是为自己还是为向他人炫耀？
死都死了，是否可将看到的视为虚无？漂亮女人也不过是看到的。
卡兹想起梦中的腐烂的露易丝，便对虚无有了更为深刻的领悟，他掌控的活着的露易丝是虚无，梦中腐烂的露易丝就更是虚无，唯一真实的就只是他的即将逝去的生命。
卡兹就要为露易丝丢掉生命了，露易丝也就没有他所认为的那般重要了。
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到头来却是为他人而死。
“基利亚斯是你们所杀？”卡兹话一出口就让众人对他多了许多蔑视，到了此时，也没人会在意基利亚斯的死，卡兹却仍想挽回他的名誉，“在我梦中出现的露易丝也是你们中的一个？”
妮莉当然知道卡兹的猜测很有可能是真的，但她也同样对卡兹的这一问有着鄙视，真正的男人到了此刻也不必想着如何洗清自己，只要敢面对敌人就还算男人。
莉莉娜面无表情，塞拉、艾玛和米蕾娜则是表现出困惑，“你在说什么？”塞拉质问卡兹，“姐姐已经把话说得很明白了，我们此行就是要为露易丝报仇，凡是伤害过她的都得死。”
“到了此时还不愿承认吗？我只想知道答案，你们连答案都不愿给我？”
“还以为你想冲姐姐跪地求饶呢。”艾玛的话语中满是蔑视。
“我觉得他只是想拖延时间，这样做是愚蠢的，长痛不如短痛，既然品尝到了成为勇者的滋味，就该心满意足了啊，还是放弃吧，你活不过今晚。”
“一定是你们，基利亚斯不是我杀的，我又怎会杀害同伴！”
所有人都无动于衷。
“你们没听到我说什么吗？基利亚斯不是我杀的！”
“卡尔玛、约瑟夫、基利亚斯、奥尔迪加不都是因你当年的那个决定而死？为满足那份肮脏的欲望招惹了像我们这样的恶魔，你是为你自己才害死了你的同伴。”
“你们终于承认了，就是你们害死了基利亚斯！”
“你还真是纠缠不清呢，我们哪一次出手不是当着众人的面儿，当然了，这一次能存活多少还要看你们能寄希望于谁，我觉得凭哭唧唧的你是无法拯救谁的，”米蕾娜忍不住笑，“卡兹。”
卡兹下意识的回答：“在。”
“跪下！”塞拉一声断喝。
卡兹扑通跪地。
众人都忍不住哄笑起来，既是对卡兹的讥讽，也是在讥讽自己。
“看啊，这就是勇者。”
“勇者大人，您真的战胜过恶魔吗？您的确战胜过，只不过那个叫夏基亚的不过是你召唤出的傀儡。”
“看看现在的你真让我感到恶心。”
贵妇和千金小姐们更是气愤，她们认定自己就该被呵护，更该被武士们以生命为代表保护，卡兹却厚着脸皮临阵脱逃。
贵妇和千金小姐们纷纷丢出手帕，她们希望恶魔立刻结束掉卡兹丑恶的一生。
这才是最为有趣的，在场的人中有谁敢说自己是干净的？好在有卡兹，他的存在满足了所有人对自己的美好期许。
手帕接连落地，就像预示死亡的倒计时。
卡兹红着脸站起身来，“你们不可以这般不讲道理，你们真不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吗？”
“你想从我们这里得到什么呢？”米蕾娜走近，当她的手指触碰到卡兹的面颊时，卡兹战栗了一下，米蕾娜嘻嘻笑着，“我在地狱就听说了，你们一伙儿得到个露易丝就了不得了，你们视露易丝为珍宝，也视露易丝为粪土，你们既像守护珍宝的恶龙，又像在粪坑里打滚儿的猪，露易丝简直让你们快乐无比，知道地狱是如何看待你们吗，你们是地狱偶尔会记起的笑话，你们叫喊着铲除恶魔的口号儿，却是恶魔眼中的笑话。”
“住、住手。”
“我不及露易丝？好好看看我，我真的不及露易丝？”
卡兹感到眩晕，米蕾娜是不同于露易丝的另一种存在，如果可以，他当然想得到米蕾娜。
卡兹听到哄笑声又起，便发了狠，猛地向米蕾娜发起进攻，他天真的以为莉莉娜一定是四女中最强的，要不然这三只可怕的恶魔又怎会追随莉莉娜？他不知道想得到同伴的信任与忠诚不能单凭力量。
米蕾娜的外在表现让卡兹抱有侥幸，他觉得像米蕾娜这样的女人不会花时间提升力量。
卡兹还是有些本事的，如以他作为衡量力量的标准，莉莉娜所拥有的力量勉强能达到一个半卡兹的程度，米蕾娜却很不幸的比卡兹强出许多。
米蕾娜早有防备，立刻躲了开去，她加着小心，卡兹无法战胜她，却能伤害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