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3 巡视
“好好的圣光村就这样被毁了。”卡兹背着手望着眼前的废墟，奥尔迪加留下的亲兵将翻找出的卡尔玛有关研究的资料收集起来交给卡兹。
卡兹不太感兴趣，让手下人接过，“基利亚斯和奥尔迪加就留下你们几个？”
“卡兹大人，情况实在危急，奥尔迪加大人也不得不如此。”
“我倒希望他二人能留在这儿整理废墟了，也就不必丢人现眼了。”卡兹从奥尔迪加的亲兵身边走过，亲兵望着卡兹带来的千余士兵，还有随士兵一起行进的贵族、商人、奴隶，当真是好不热闹，“卡兹大人，属下不太理解您的话，基利亚斯、奥尔迪加两位大人又怎会丢人现眼？”
“你自然是不知道了，我也没必要跟你解释，好啦，继续翻找废墟吧，看看还能找出有趣的东西不能。”卡兹见不远处堆积着挖出的尸体，大多是女人，更是已经开始腐烂的女人，卡兹取出手帕捂着口鼻，“来人，放火把尸体都烧了，也不知你们怎么想的，留着这些尸体是想散播疫病吗，别傻站着，快些动手。”
卡兹向村广场方向走去，这里会好些，普通民居就算倒塌也只是一小堆，不像卡尔玛的府邸，像倒下一座山。
卡兹站在村广场眺望露易丝的那座也已经倒塌了的高塔，“露易丝不在了，卡莲也被带到鹿角镇，圣光村还有重建的价值吗？”卡兹苦笑，“本想以此作为桥头堡，却在顷刻间轰然倒掉，更让我丢了面子，丢了钱财没什么，面子却是不能丢呢。”卡兹回想接到有关圣光村事件的信件和电话时的恼火，“既然发生了就想着该如何补救吧。”
“卡兹，想什么呢？”
卡兹转身，“我的妮莉，你该听我的话留在马车里，小心。”卡兹扶着妮莉的小手，妮莉踮着脚举目远眺，“好家伙，谁能想到这里曾是光之圣女的居住地，光之圣女不在了，圣光村也变作废墟，接下来呢？”妮莉很是好奇，“带我四处走走。”
“您是想在废墟里探险吗？”
“这些都是恶魔造成的吧，或许能寻到蛛丝马迹，我对恶魔有着好奇，曾打败过恶魔的大英雄，能跟我讲讲恶魔吗，恶魔也是两个眼睛一只鼻子一张嘴吗？”
“恶魔以人族形态视人时是会这样的，小心，”卡兹扶着妮莉，“您也是，对任何事都充满好奇，恶魔的真实形态却很难被人知晓，也是因为就连恶魔也觉得真实的自己丑陋，就说我征战的这许多年，被我杀掉的恶魔中最有名的就是夏基亚，但直到被我杀死，也没显露原形，这是刻在恶魔骨子里的自卑造成的。”
“我听你讲起过，夏基亚化为了脓水又随风飘散了，这一次一下子来了四只恶魔，听说还都是女恶魔，其中一只女恶魔还是以光之圣女为祭品被召唤出来的，说真的，”妮莉提着裙子跳过小泥坑，就像完成壮举般发出一声极惹人怜爱的欢呼，“卡尔玛是死人吗，允许这一切在他眼皮子底下发生？当然了，卡尔玛是你的同伴，你是会对他有偏袒的，但我真为你不值，把如此重要的圣光村交给他，却变作了一片废墟。”
“我的妮莉，谢谢您的关心，相较于我个人的损失，我更看重卡尔玛，他战死了，永远的离开我了，我愿以十个甚至更多圣光村作为交换，只要卡尔玛重回我身边。”
“你就是太仁慈了，卡尔玛是你的同伴没错，但你也得知道没有你他就只是卡尔玛，又怎会拥有能让他安度晚年的这一切？现在倒好，都不存在了，那里应该就是露易丝曾居住过的高塔吧？别小看我，我可也来过圣光村，我与光之圣女见过面，我仍记得光之圣女的如天使般的容颜，当然了，还有那位卡莲夫人，只是想到这两个女人，我就觉得你给卡尔玛的实在太多了。”
“我的妮莉？”
“我是说了不该说的吗？放心，你我是朋友，你的立场就是我的立场，不必对我有怀疑，时间会证明一切的。”
“妮莉，”卡兹握住妮莉的小手，“就在圣光村、鹿角镇接连发生意外之时，就在我也觉得不得不需要帮助与支持的关键时刻，我得到的更多的是冷眼旁观或冷嘲热讽，甚至有人蠢蠢欲动，想趁机将我摧毁，知道吗，越是这样我就越需要真诚且真挚的朋友，我觉得你是。”
“我的勇者、我的卡兹，我当然是，放心吧，我会向你提供帮助的，至少得让那些卑鄙小人知道，高尚且勇敢的你仍有似我这样无比忠诚的朋友。”
卡兹的眼中有着滚烫的火焰，妮莉读懂了，故意低下头嫣然一笑。
卡兹抱着妮莉的肩头，“就请允许我陪您继续在这片废墟之上探险吧。”
“你觉得外界的传言会是真的吗？恶魔是露易丝召唤出的，卡尔玛只是埋头他的有关长生不老的研究，才让事态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不断恶化，也包括露易丝与卡尔玛还有你的关系。”
“你很在意这些流言蜚语吗？”
“我很在意是谁在散播流言蜚语，卡兹，露易丝真的只是傀儡，那只叫夏基亚的恶魔也是你为能稳固勇者之名才召唤出的？”
卡兹大感意外，“我的妮莉，我当然会把实情告诉你，但我又为你的不谨慎感到担忧，你我站于废墟之上，远处更是我的士兵，你就不怕万一吗？”
“你说的万一是杀我灭口吗？放心，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的心里有着疑问，我的疑问不会跟他人提及，只会以我的真诚向你坦白，我想你知道我的真实想法，不加隐瞒的，没有猜疑的，如清澈见底的溪流般呈现在你面前。”
“你很容易相信他人吗？”
“问得好，我觉得你对我的过往也应该有一些了解，应该知道我为能成为奥森家族的主人都做了什么，你觉得我是那种很容易便相信他人的女人？”
“我不觉得你是，你要真是随随便便就交出信任的女人，怕也活不到今天。”
“但我想把我的真诚亮给你看，不必回答我，你只要知道我有哪些疑问便好，做好准备没，我又要问你了。”
卡兹颇感有趣，“问吧。”
“基利亚斯和奥尔迪加向恶魔求饶已家喻户晓，有太多的人在茶余饭后谈及基利亚斯和奥尔迪加，哪怕他们并没有基利亚斯和奥尔迪加勇敢，却依然肆无忌惮地取笑，先不管那四只恶魔是否强大，你打算如何处置你的这两位同伴？”
卡兹苦笑，“奥尔迪加倒还好，已基本康复，基利亚斯却变作废人，他丢了一只手，还废了一只脚，说真的，我很难过，我不知道究竟做错了什么，神明竟要以如此残忍的方式惩罚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