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5 陆昱的本意
“陆昱大人，您说的我们也包括我吗？”
“塞西莉亚，你要觉得跟着我就不必受规则的束缚，想破坏什么就破坏什么，那就错了。”
“您是这样看我的？不，我的确是这样想的，我想破坏，却又不知该破坏什么，您会觉得我幼稚吗？”
“怎会觉得你幼稚，我只是在想该如何引导你，或是如何才能让你合理利用由愤怒滋生的恨意，如果连该恨什么都不知道，你的愤怒，也就是你的真实也将变得毫无价值。”
“陆昱大人？”
“我该向你道歉才是。”
“您是想拒绝我？”
“拒绝可爱的塞西莉亚？怎会呢？”陆昱苦笑，又点了一支烟，“这就是真实的我，就连烟也是从同伴那里顺来的，我的未来不只是不确定，我甚至没有构想未来的资格，我表现出的敢于破坏一些东西的表象也只是源自无法掌控的挣扎。”陆昱把香烟递出木头笼子，“能帮我点烟吗？”
塞西莉亚照办，“请您不要质疑自己，您大概不知道，您的存在对于某些人来说代表着希望。”
“也包括你吗？”
“是这样的，我觉得无法从芙蕾雅大人那里得到想要的，以她的立场就只能被规则束缚，直到有一天再挣脱不出来，您或许可以。”
“你就没想过凭你自己争取到想要的？”
“我不是你，我猜离悟和拉米娅也有相似的想法，我们不是你，我们是需要引导的存在，您才是那个站在前头的存在。”
“我是你们用以喊出心声的传声筒，还是你们用以抵消规则所带来的压力的靶子？”
“您是陆昱大人。”
陆昱笑了，“塞西莉亚，还不到做出决定的时候，时间还算充足，留意观察我，最好借我的表现驳斥我。”
“是怕我会背叛您吗？”
“不要急着做出保证，时间会给出答案，而不是你我给彼此答案，轻易给出的答案都是错误的。”
“我不在乎对错。”
“你在乎，要不也不会为芙蕾雅的一些选择失望了，你想砸碎笼子，以你的方式，不，该说以最为简便的方式，甚至是愚蠢的方式砸碎笼子，别忘了，打造笼子的人还在，永远都在。”
“我懂了。”塞西莉亚的眼中有着如星辰般的光亮。
“傻瓜，你又懂什么了？”
“我终于知道您刚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了，是有人在不断地打造笼子，只要我们不受蛊惑，不往笼子里钻不就行了？”
“你们说啥呢，我怎听不懂，什么笼子不笼子的，跟着主人就对了。”
“离悟姐说的没错，别整天像谜语人似的，总拐外抹角地说着一些让我听着犯糊涂的蠢话，只要跟着主人就好了啊，也不用想别的，该打架的时候打架，该骂人的时候骂人，累了就睡一觉，醒了就半步不离地缠着主人，还有什么好想的？”
塞西莉亚愣了一下，“这就是你们的想法，竟如此简单？”
“认定主人是值得跟随的，就一直跟着好了，还能有旁的想法？”
“离悟姐说的对，什么打造笼子的人，我怎没看到？就说眼前的笼子好了，只要主人说掀翻了，我一巴掌下去该死的笼子就碎掉了，竟为此种小事说个不停。”拉米娅摇晃着尾巴，“主人，我不想再跟着他们了，等你也觉得烦了，我就带你和离悟姐离开这里，到那时也不用人护送，我们嗖地一下就到恶魔岛了。”
“越听越糊涂了，既然能嗖地一下飞到恶魔岛，那又为何不飞去别的地方？”
“塞西莉亚，你的问题还真是多，既然恶魔岛是主人认定的落脚点，就先去看看，不愿意待，就再让拉米娅带我们离开。”
“陆昱大人，您还笑，您没听他们说什么？”
“习惯了，听到也当没听到，要说恶魔岛，那里或许有着某种我还无法了解的存在，更会有现在的我无法理解的不同，我更得帮芙蕾雅把信送到，我们可以去恶魔岛，芙蕾雅却不能，所以说啊，哪怕是恶魔的巢穴，也是某些人想要抵达却不能的。”
“陆昱大人，您又在拐弯抹角了。”
“维系我们的是忠诚，芙蕾雅是我的挚友，我自然也要忠诚于她，答应她的必须得做到，但我想去恶魔岛是出于自愿，就在我被关在地牢里时，对恶魔岛有着无限的向往，那里是会有恶毒，如同恶鬼遍地的恶毒，但也好过被现有规则掌控之下的牢笼，有的选总比没得选要好些，你说呢？”
“恶魔岛吗？”
“你是不是在想只要到了恶魔岛就可以肆意的破坏了？反正都是些流放之人，折磨他们、杀掉他们也不必受良知的谴责，到那时你的愤怒就可以不受限制的释放出来了？”
“是有这个想法，您会不会因我有这个想法就厌恶我？”
“我可也是这样想的，到了恶魔岛先抢足够运作的启动资金。”
“我更是这样想的，到了恶魔岛，我先一尾巴下去，看能抽死多少恶鬼。”
“听到没，你的想法并不算特例，但我还是要提醒你们，”陆昱实在忍不住笑，“遍布规则的世界之所以会允许恶魔岛存在，更不断把囚徒送到恶魔岛之上，便有控制的方法，你们觉得这个世界是如何控制恶魔岛的？”
“这好猜，恶魔岛有这个世界的跟班儿，就像基利亚斯还有奥尔迪加，他们就是卡兹的跟班儿，”拉米娅很是得意，“主人，我说的对不？”
“小傻瓜，你的傻话总像最美妙的乐曲，没错，恶魔岛既是用以恐吓的象征，又是用以排放多余压力的排压阀，更是这个世界握在手里的工具，但也因为那里是恶魔岛，也一定会有许多有趣的存在，我坚信这一点，才会对恶魔岛有着向往，塞西莉亚，你们受米海尔大人引导，心里一定都有着想要改变的想法，我要说这个世界的弱点就在恶魔岛呢？”
“陆昱大人，能再说得详细些吗？”
“我的脑袋瓜儿里存放着许许多多不适用于这个世界的古怪想法，我的这些想法当然来自那一本本被我烧掉的古怪的书籍，我是有野心的，我的野心源自想让生活变得有趣的古怪想法，芙蕾雅所背负的使命如果是在错误的基础上构建正确，我的使命就是把错误的基础砸烂，再让错误恣意生长。”
“混乱？”
“对抗规则的最好方式难道不是混乱吗，但要小心，这个世界存在着许许多多的混乱，但这些混乱也只是用以控制的工具，我说的混乱是真正的混乱，让掌控这个世界的少数人也被卷进的混乱，我还有个很是奇怪的想法，如果大多数人能握成拳头，你觉得少数人会有控制大多数人的机会吗，只可惜大多数人与少数人一般贪婪，只是没有机会，这就是区别，所以，就让一切都乱起来吧，不是那种少数人为掌控大多数人，让大多数人相互挞伐的乱，而是能把少数人也拖入混乱的乱，这样才公平，最好再让此种混乱持续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