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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3 循回往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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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受权势压榨,不要排斥权势,而是要顺应这个时代的所谓步调尽可能地握有权势,如果受力量的压制,不要惧怕力量,而是要在一次次濒死的边缘提升力量,直到成为可压制敌人的存在。

    在这个过程中既要忍受对自己的质疑,也要忍受超越自己时所伴随的撕裂的疼痛,更要忍受孤独。

    选择妥协的都失去了享有孤独的资格,拥有孤独的就算不代表正确,却也是勇敢的。

    活着就像一场不断向他人趋同的游戏,趋同并非聪明,而是以自身的懦弱积累用以欺骗自己的谎言,当大多数人向由少数人制定的游戏规则顶礼膜拜,并以少数人用以当遮羞布的所谓正确作为引导大多数人的人生信条,这个时代便已构建完成。

    真的存在对错吗?

    到头来也只是少数人享有越来越多的享乐方式,多数人享有越来越多的用以麻痹自己的借口,任意一个时代的成功或失败,也只是构建于多数人是否被压榨干净,直到多数人仅仅为能活着,但又实在活不下去时,这个时代就会陨落,随之而来的是有关抢夺资源的战争,资源被重新分配,出现新的少数人,也必将出现新的多数人。

    历史就如同车轮在贫瘠的土地上碾过的车辙,车子在兜兜转转,车辙必将也要随着车轮的滚动画着一个个重叠的圆,无论为建立起新的时代,或为陨落的时代下一个评判,答案是相同的,曾经的明天就是现在的今天,现在的今天又会变作未来的某一天的明天,周而复始,什么都未改变,只是站在台面上的演员变了,他们捧着早就被翻烂的剧本,上头要真的写着什么,不过是为让欲望得到满足的各种小伎俩。

    观众当然也不是无辜的,他们只是没机会站到舞台之上将早被翻烂的剧本中的台词念出来,也因为有着想要成为能站到舞台之上的演员的妄想,观众会自觉的配合演员拙劣的表演,并在适当的时候给予热烈的掌声,直到某一天观众突然意识到他们没有成为演员的资格,便要把舞台砸烂,再把占据舞台的演员赶走或杀掉,当少数观众凭着他们的拳头成为演员,他们捧着的依然是被翻烂的剧本。

    没谁想要改变,唯一改变的也只是掌控权势与财富的人,任谁都不需要改变世界的本质,任谁都想让自己的欲望得到满足,周而复始,所以,没谁是无辜的。

    芙蕾雅不停地抽打加雷恩,她也在以激烈的方式争抢着权势,她必须这样,只要还想保有想要拥有的就必须这样。

    加雷恩的身上出现一道道鞭痕,血流了出来,却看不到他的泪,鞭子撕裂着他,却也听不到他的叫喊或求饶,想得到就必将失去。

    加雷恩抱着必死的决心。

    越来越多的人看不下去,就连芙蕾雅的侍卫也站出来阻止,芙蕾雅却没有停下的意思,大家都觉得芙蕾雅是不是真要打死加雷恩。

    卡莲躲在帐篷里,她不想加雷恩有事,正如加雷恩不想除他之外的人占有卡莲,此种想要被彼此占有的强烈欲望燃烧着。

    卡莲很想像加雷恩那样当着所有人的面说她爱着加雷恩,只可惜她为能保住性命,或守护好不容易到手的机会,就只能躲在帐篷里哭泣。

    “芙蕾雅,你不是说不会杀加雷恩吗,我看加雷恩就要坚持不住了,还是停下吧。”拉坎继续扮演和事老的角色,他不觉得这个角色有什么不好,是透着卑微没错,但其中也有着能让他有所领悟的智慧。

    基利亚斯默默看着,他才不管加雷恩的死活,他想知道芙蕾雅是否在演戏。

    基利亚斯带来的士兵却怕了,开始时他们只当芙蕾雅是被骄纵坏的大小姐,到了此时才意识到,被骄纵坏的大小姐更知道杀人的手段。

    加雷恩渐渐体力不支,他不吭不响,没有怨恨,也没有乞求,只是默默承受。

    “芙蕾雅大人,要不先歇歇,加雷恩不死,您也要累坏了。”艾尔嘉迪丝的心里也有了惧怕,带着哭腔劝着芙蕾雅。

    拉斐尔赶了回来,相较于陪陆昱闲聊,加雷恩的生死更能牵动他。

    黎露攥着拳头,无论旁人是如何想的,她相信芙蕾雅,她知道芙蕾雅比加雷恩更痛。

    这是必要的过程,树立威信并争抢权势。

    “芙蕾雅大人,”卫幕跪倒在地,“不能再打了,加雷恩真的扛不住了,还请看加雷恩为兰萨姆家族出生入死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就留他的性命。”

    “芙蕾雅大人,”基拉尔、莱伯特也跪了下来,“还请您饶恕加雷恩,他知错了,请给他悔改的机会。”

    艾尔嘉迪丝、黎露、阿露蒂娜也跪了下来,“还请芙蕾雅大人饶恕加雷恩。”

    奥尔迪加冷笑着,“倒看她如何下台,”奥尔迪加喊了一嗓子:“既说你们兰萨姆家族的侍卫了不起,不会抽几鞭子就活不成了吧?我觉得不至于,加雷恩是硬汉,芙蕾雅又是没什么力道的小姑娘。”

    芙蕾雅笑了,她的笑有着恶毒,“奥尔迪加大人,我是想着继续打下去的,听您这样说我反倒不想打了。”芙蕾雅扔掉鞭子,“加雷恩是兰萨姆家族的侍卫,惩罚或奖赏无需他人发表意见,让您觉得我是在演戏就可笑了,你们都起来,听好了,就让他绑在这里,没我的命令不准任何人放他下来。”

    “芙蕾雅大人,加雷恩伤的很重,需要治疗。”拉斐尔试着劝芙蕾雅,得到的也只是像寒冷一般冷的冷笑,“他要能活过今晚,就给他治疗,”芙蕾雅取出怀表,“到明早六点,他要能活下来,再给他治疗,在此期间谁敢违抗我的命令,”芙蕾雅抽出佩剑,一剑下去,把身旁的拴马桩砍断,“我会亲手杀了加雷恩。”

    芙蕾雅瞪视加雷恩,“我说的话你听清没?”

    “听清了,谢芙蕾雅大人责罚,我会活下来,更会继续效忠您。”加雷恩昏厥过去。

    卫幕什么都不说,在捆绑加雷恩的木杆子旁坐了下来,基拉尔也学卫幕的样儿,“我会守着加雷恩,不让任何人以任何目的靠近。”

    莱伯特也在木杆子旁坐下,“我也留下,守着加雷恩。”

    “拉斐尔,你呢?”

    “为明早出行还要做些准备,有这三位守着我就放心了。”

    “我看你们是想以此向我表达不满。”芙蕾雅让她的三名女侍卫起身,“你们都跟我来,我不希望你们也像他们一样。”

    芙蕾雅进帐篷之前大喊一声:“艾尔,替我守着,不让任何人靠近,有谁敢无视我的命令,就将其杀掉。”

    艾尔嘉迪丝手握剑柄守在帐外,“还请芙蕾雅大人放心。”

    芙蕾雅进入帐篷便跌坐在地上,她强忍着,但还是落下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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