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6 仪式
“芙蕾雅，有你的，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您的话有不妥，勇者卡兹不是虎，而是拯救世界的英雄，来人。”芙蕾雅不理会气恼的奥尔迪加，数名士兵出列，“芙蕾雅大人！”
“先找板车和白布来。”
士兵会意，很快推来板车，他们先把三具尸体以白布缠好，再小心翼翼地放到平板车之上。
芙蕾雅抽出剑来，她的同伴还有拉坎及其士兵也都抽出剑来，芙蕾雅声音低沉，“死去的三名同伴都是敢于向亡灵挥剑的勇士，就让我们以此方式为他们送行，”芙蕾雅高举佩剑，“我们在此为你们送行！”
“我们在此为你们送行！”
简单的仪式有着让基利亚斯和奥尔迪加深感震惊的压迫感。
“待返回鹿角镇，再为他们购买棺椁。”
“简直可笑，放一把火烧了反倒干净，真当他们是了不得的英雄了？”
“谁说的？”莱伯特怒吼，吓得嘴欠的士兵闭了嘴。
“芙蕾雅，这个季节很难存放尸体，我的意见是？”拉坎欲言又止。
罗比到了芙蕾雅面前，“芙蕾雅大人，您能为我的弟兄这样做就已经非常感谢了，拉坎大人说的对，这样的天气，怕用不了多久他们的尸体就要……”
“可以这样做吗？”
“您也说我们是战士了，既然是战士就该有战士该有的样子。”
芙蕾雅点头，“好吧，卫幕、莱伯特，你们准备。”芙蕾雅到了离悟和艾薇儿面前，“基利亚斯大人，离悟是我的朋友，至于艾薇儿，我也有话要问她，如方便我想以我的方式审问他们。”
“你是说我的方式不够好？”
芙蕾雅当然知道奥尔迪加的用意，他想趁机占有艾薇儿，基利亚斯怕也有相同的目的，才会去找离悟麻烦。
“据我所知离悟是陆昱的奴仆，囚徒不该有奴仆，你也不该有奴仆朋友。”
“基利亚斯大人，您有所不知，我未到圣光村之时，便与陆昱一行人相遇，对他们的情况也有所了解，陆昱在被判以流放之刑前，就还了离悟自由，他不是陆昱的私产，只是出于对陆昱的忠诚，才一路跟来，您是勇者卡兹的同伴，我觉得您也会为这份难得的忠诚而感动吧。”
“离悟感动了你？”基利亚斯盯着离悟，“那你知道他是男人吗？”
“知道，我能让我的朋友留在身边吗，或是说您想从离悟这里得到您想要的？”
“既然是联合调查，也不能由你大包大揽。”
“这是自然，但接下来的每一次审问，我们双方都得到场，审问没开始之前，我的朋友就该由我照顾。”
“你一开始可不是这样说的，你当时也赞成我把他们分别羁押的方式。”
“如果没发生此次悲剧，我依然赞成您的提议。”芙蕾雅躬身行礼，“离悟，除非两位大人想审问你，就请留在我身边，即便审问，我方也得有人在场，还有你，充满谜团的艾薇儿，现在不是审问你的时候，但也要考虑到你的安全，你的证词是我方需要的，这样吧，来人，带艾薇儿到那个帐篷，我帐篷旁边那个。”
阿露蒂娜和艾尔嘉迪丝像押送囚徒般把艾薇儿押走。
“还有你，”芙蕾雅到了陆昱面前，“大胆狂徒，竟敢袭击两位大人的士兵，你是想在押送途中被判死刑吗，好在那名士兵还活着，要不然我会亲自取你狗命。”
“芙蕾雅大人教训的是，我就想着死也死了，大不了拽几个垫背的。”
芙蕾雅忍着笑，狠踹了陆昱一脚，“我看你也被审讯的够呛，应该没少挨打，在没问出重要信息之前，可不能让你就这么白白死掉，来人，押陆昱下去。”
陆昱见三具尸体都被放到干柴之上，“等下，不知为什么，送他们就像送别自己，或许是对未来没了希望吧，”陆昱的话很是轻佻，神情却是严肃，“让我送送他们。”
塞西莉亚的佩剑燃烧起来，这个举动倒是让没见识过塞西莉亚本事的士兵大惊失色。
“开始吧，送别我们的同伴，送别他们。”
“就算取笑过你们，甚至觉得你们是累赘，你们的离去却让我心痛，我为你们送别！”莫妮卡高举着号角，芙蕾雅吓得不知说什么好，同伴们也都怕莫妮卡再惹出事来，莫妮卡却没给任何人阻止的机会，她将号角吹响。
涌起一阵风来，风中似有呐喊，就像军团发起冲锋。
立在营地里的旗帜扑啦啦作响。
莫妮卡的亡灵军团没有出现，但他们以特有的方式宣示自己的存在。
基利亚斯打了个寒颤，奥尔迪加也很困惑，“就像遇到鬼了，突然觉得好冷。”
号角声深沉而又悠扬，诉说有关离去的旋律。
“我们为你们送行。”塞西莉亚引燃三个火堆，逝去的生命在火焰中得到解脱。
罗比和他的跟班儿把骨灰装入坛子，当把三只坛子封好时，他们就像跟过去的自己告别，成长需要契机，成长也只需一瞬间。
芙蕾雅看到仍挣扎着拉米娅，“基利亚斯大人、奥尔迪加大人，在迎战亡灵大军时，拉米娅是立了大功的，不该这样对她，哪怕她是囚徒的龙。”芙蕾雅到了拉米娅身边，“不要怕，会没事的。”
“我要吃了他们，骨头都不剩。”
“我知道你因为他们变得胃口大开，但请忍耐，”芙蕾雅尽可能地压低声音，“拉米娅，你愿意相信我吗？”
“你觉得呢，就连罗比的跟班儿都敢跟亡灵较量，哪怕他们只是为自保，你却吓得跪地不起，你觉得我会相信你吗？”
“正因为这样你更该相信我，”芙蕾雅微笑着，眼中却闪着泪花儿，“有些事一旦开始便不会停下，有些事一旦发生便不会有第二次。”
“你是说你的懦弱还是死亡？”
“我的懦弱，我发誓。”芙蕾雅抵着拉米娅的脑袋瓜儿，“就算为陆昱，请再忍耐一段时间好吗，有些事不是单凭力量就能解决的，就算能凭力量解决，现阶段我们也不具备这样的力量，你真想在此止步吗，你不想带着你的主人在恶魔岛抢夺真正的自由吗？”
“我想，比任何人都想，不，我比任何龙都想带着主人自由的翱翔。”
“那就为即将到来的翱翔积攒力量，拉米娅，很抱歉现在的我是弱小的，但请你相信我。”
“我只是不想给主人惹麻烦，但你也得向我发誓，在我被该死的锁链捆绑的这段时间，保护好主人。”
“别忘了我也对恶魔岛有着向往，我发誓，会暂替你保护陆昱。”芙蕾雅命人把捆绑拉米娅的锁链解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