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4 由我们守护大家
卫幕、基拉尔、加雷恩抱起尸体，罗比抱住卫幕的腿，“你要带他们去哪儿？”
“我们并肩作战过，我们是同伴，不能让他们就这样躺在地上。”
“我们并肩作战过，我们是同伴？”
“还有比面对共同的敌人更值得珍视的吗？”
“罗比，战斗还未结束，明白我的意思吗？”
“卫幕？”罗比的心中翻涌着什么，“基拉尔、加雷恩？”罗比跪了下来，“我的弟兄就拜托你们了，别让他们像亡灵似的烂在这里，就算没人等他们回家，也不能让他们烂在这里！”
莫妮卡也从帐篷跑了出来，她距离稍远，只听到只言片语，等她看到发生的一切，下意识地握住号角，“你们做了什么？你们杀了罗比的跟班儿？”莫妮卡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他们扛过了亡灵的残忍与恶毒，却被你们杀死了？”莫妮卡哭喊起来：“看看你们都做了什么，你们是想以这样的方式恐吓我们？你们是想以他们的死让我们说出你们想听到的？”
莫妮卡没命地哭喊，负责审问她的亲兵面带令人作呕的微笑，“您多虑了，您怎好跟他们划等号呢，他们是卑贱的，就该以与他们的身份相匹配的方式审问，您不同，还有芙蕾雅大人，及那几名侍卫，你们不同。”
“真是这样吗？我们又哪里不同了？我们可是并肩作战过的同伴啊！”莫妮卡的哭喊让罗比深受震撼，“莫妮卡大人，您说什么，您也说我们是同伴？”
“当然是啊，我们一起面对亡灵，我们彼此相助，我们不离不弃，哪怕我们也会取笑对方，但我们是同伴没错吧？”莫妮卡挣脱亲兵，到了罗比面前，“对不起，我未能保护你们。”
“不要这样说，”罗比擦去泪水，他的鼻涕又不争气地流了下来，“不要这样说，您还只是孩子，我们虽是废物，但也得由我们保护您。”
莫妮卡哭喊着，“姐姐，父亲说过吧？”莫妮卡露出狠毒的表情来，这不是小孩子该有的表情，“面对敌人时，只能把后背交给同伴，面对敌人时，更该有为同伴而死的决心。”
“我永远记得父亲的教诲。”
“他们杀了我们的同伴，便是敌人吧！”莫妮卡就似在发号施令，芙蕾雅的侍卫陆续赶到，他们都不自觉地握向武器。
基利亚斯一方的士兵见了都抽出剑来，拉坎也到了，他什么都没说，只是一个眼神过来，所率士兵站在芙蕾雅身后。
“都住手，死的只是我们，不要这样，莫妮卡大人，请您冷静，芙蕾雅大人、拉坎大人，死掉的只是我们，不要这样，求你们，”罗比的心里翻涌着什么，“我不仅是卑贱的，更是卑劣的，我的弟兄们也是如此，不要这样，不值得，就当什么都没发生好吧？”罗比冲莫妮卡和芙蕾雅深深鞠了一躬，“大人们要真当我是同伴，”罗比的笑透着凄惨，“就是我等的荣幸，更是我不曾想过能得到的，不要这样，不值得，但请相信我们，”罗比哽咽了，“该死、该死、该死！”罗比好不容易再说出话来，“我还有一个小小的请求，不要让我的弟兄烂在这片泥土里，如果可以，请送我们回家，请相信我们吧，大人们说的没错，我们是并肩战斗过的同伴，有这句话就足够了。”
“生在一起，死在一起。”芙蕾雅一摆手，拉斐尔和阿露蒂娜护住罗比，卫幕和基拉尔更把正遭受严刑逼供的罗比的跟班儿集中起来，“要连同伴都保护不了，那就一起死好了。”
“他们只是负责押送囚犯的再寻常不过的普通士兵，我希望您不是在开玩笑。”
“我是米海尔兰萨姆之女，兰萨姆家族有一条家规，放弃同伴者不配背负兰萨姆这个姓氏，我更是兰萨姆家族的士兵，我们还有一条任谁都不得违抗的军规，我死同伴也不能死。”
“芙蕾雅大人，您是要为这么个小角色向我方宣战吗？”
“这是我的同伴应享有的权利。”
“芙蕾雅大人，求您，不要这样，我死而无憾了，”罗比呼喊着：“如此卑微、卑贱、卑劣的我竟能得到这样的荣耀，真的已经足够了。”罗比的跟班儿也呼喊着：“请芙蕾雅大人信任我们！”
“我当然相信你们，更不允许他们伤害你们。”
陆昱趁乱挣脱拷问者的折磨冲了过来，“出什么事了？”被捆绑在营地边缘的拉米娅见陆昱满身的伤痕，发出震耳的咆哮，“你们敢伤害我的主人？”拉米娅的每条腿上都绑着数颗沉重的铁球，就连她的身躯之上也缠着锁链，“你们敢伤害我的主人？”拉米娅无法挣脱，带动锁链哗啦啦直响。
陆昱呼喊着：“拉米娅，我没事，看啊，我还能走还能跑，真的没事。”陆昱冲拉米娅微笑着，他的脸上也有血迹，“乖，我真的没事，不要伤害自己，我只想知道发生了什么。”陆昱摇摇晃晃地走向罗比，“我的乖宝宝，保持安静，我没事，我只是好奇，我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拦住他，别让他逃了！”
“我看你们谁敢拦他！”莫妮卡的一声呼喊喝止了追来的士兵。
陆昱看到那三具被放在木板上的尸体，又看到罗比还有他的跟班儿并不比自己好多少，“是会发生这样的事的。”
罗比苦笑，“你也不好过，先别管这些，快帮我劝劝芙蕾雅大人，不能为你，也不能为我们跟这伙人起冲突，陆昱，你的话芙蕾雅大人会听吧？”
“你的目的呢？”陆昱戴着沉重的手铐脚镣，“你难道不想芙蕾雅救你们？”
“大人们说我……还有我的弟兄是一起并肩作战过的同伴……什么是同伴，你知道吗？”
“知道。”
“我就知道你一定知道，你为了拉米娅都可以拼出性命不要，我当时还不理解，还笑你，我也终于明白了，是不是有点儿晚了？”
“难后呢？”陆昱凝视着那三具尸体，“你打算如何做？”
“谁能相信竟会有如此多的人为我们站出来，这是我想都不敢想的，陆昱，我为之前那样对你向你道歉，我该死，真的该死，所以说啊，不要为该死之人付出什么，请相信我们，既然是同伴，也该由我们保护大家吧？我们的方式是可笑的，甚至是可悲的，但请让我们保护大家。”
“芙蕾雅大人，头儿说的没错，这一次该由我们保护大家了，没事的，不要为我们起冲突，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