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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7 过去的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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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想听你说这些,带我去找孩子们,就算过去的已经过去了,死去的已经死去了,我还是要拯救他们。”

    “再次面对他们的死亡,就等于再承受失去的痛苦,你真想这样吗?”

    “如果可以,就让我留在过去,由我替代他们。”

    “傲慢的人类,你没有这个资格,也无法做到你所说的拯救,任谁都无法做到,过去的已然过去,你不明白其中的道理,好吧,你既然甘愿承受,请随我来。”小鹿在前头带路,达因紧紧跟随。

    孩子们的尸体消失了,身后的夜空连同树林也在消失,就像被过去追赶,达因的动作再稍慢些,或许也会被名为过去的存在吞噬。

    眼前出现超出想象的景象。

    小鹿停了下来,“看到了吗,这就是你想寻找的,面前就是那晚的雨,还有属于那晚的残忍。”

    一道由骤雨构筑的雨线划分出截然不同的世界。

    达因所处的世界正被过去吞噬,面前的世界又被狂风骤雨充满。

    小鹿又笑了,“好了,作为你的指引者,我已做了该做的,接下来就看你的了,是被过去吞噬,还是被无法改变的过去吞噬,就看如何选择了。”小鹿不见了,“我会等你,在属于你的未来等你,你是否能拥有本该属于你的未来呢?就让我们拭目以待吧,达因,朝着无法放下的过去迈进吧,我对现在的你很是失望。”

    达因走入被雨水填满的世界,孩子们的哭声回来了,孩子们的求救声也无法被隆隆的雷声掩盖。

    达因发现了猎捕孩子们的敌人,达因又怎会忘记他们的残忍与恶毒,只要遭遇敌人,达因便会以最为迅捷的招式结束他们的生命,毫不留情。

    达因做到了能做到的一切,孩子们依然在死去。

    达因呼喊着,一具具孩子的尸体,他们本该成为他的学生,他将为他们成为出色的教官,他们的生命却在此刻消逝。

    过去的吞噬仍在继续,达因身后只有虚无。

    达因想背负孩子的尸体逃脱过去的吞噬。

    达因的身后什么都没有,本该存在的一切都在消失。

    达因不得不放弃,为能活命只好留下孩子们的尸体,他不断向前冲杀,不断重复着所谓的拯救,本已死去的孩子仍会在前方发出呼喊。

    所有的一切似在循环,达因被困在其中转着圈圈。

    达因只想改变过去,他想替孩子们留下,由他承受这一切。

    过去没为达因的坚持止步,吞噬着,这大概就是名为过去的游戏。

    达因绝望了,一次次拯救着孩子们,一次次又为躲避过去丢弃孩子们的尸体,再一次次面对会在前方出现的本已死去的孩子的求救。

    “救救我们,我们不想留在这里。”

    “达因教官,我们不想死,我们想成为您的学生,我们想变得强大,不必为敌人的强大恐惧,更不会死于敌人刀下。”

    “达因教官,求您,救救我们。”

    达因抱着孩子的尸体哭喊着,过去又追过来了,达因不得不放下孩子的尸体,就在这时达因愣住了,本已死去的孩子,就是这个躺在他怀里本已死去的孩子流下泪来,“达因教官,不要把我留在过去,我好怕,我也想拥有未来,我不想被过去吞噬。”

    没错,那个可怕的雨夜就是达因的心魔,那个拉斐尔还有孩子们为保护同伴与敌人奋战的雨夜就是达因的心魔。

    “孩子,我又怎会把你留在过去呢?”

    “我得留下,但我好怕,好孤单,我好怕孤独。”

    “你又怎会孤独呢,我会陪着你,我会与你一起留在过去,我会留下。”达因抱紧孩子的尸体,他不再逃了,哪怕前方仍有孩子在呼救,他决定留下,“终于想明白了,我就该与你们一起留在过去。”

    “你没想明白,你错了,你不该留在过去,拥有现在的你也不配留在过去,我对你失望了。”小鹿再次出现,“达因,你是懦弱的,现在被你舍弃,更要阻止你的未来向前延伸,你是怯懦者,我鄙视你。”

    “我该留下,为了孩子们留下。”

    “你知道我是谁吗?”小鹿高喊着:“你知道我是谁吗,你这个懦夫!”

    达因被过去吞噬,什么都没有,就像漂浮于空中,怀里的孩子不见了,什么都没有,无论色彩或声音,什么都没有。

    过去就是虚无,过去什么都没有,不允许任何事物存在。

    达因漂浮着,任时间流逝。

    达因觉得累,想依托沉睡逃避。

    只可惜什么都没有的过去却有达因,达因的心很乱,无法安静下来,他的脑袋里存放着各种声音,还有那一张张熟悉的面孔。

    达因意识到他的决定有多愚蠢,更意识到这样做是逃避,不,更是背叛。

    达因想要挣脱,但又很难视过去为敌人,他把太多的不切实际的希望留在过去,他把太多的用以安抚自己的借口留在过去,可真置身于过去,除了他自己什么都没有。

    过去到底是什么?

    难道就只是虚无?

    达因想要呼喊,却发不出声音,达因想要呼吸,却发现并不需要空气填满他的胸腔。

    达因想挥舞手臂,无法控制,就只能漂浮着。

    “后悔了吗?”小鹿在远方出现。

    “你到底是谁,你也在过去里?”

    “我在你的心里,回答我,你可后悔了?”

    “不是后悔,我想做得更多。”

    “做得更多?改变过去就是你说的想做得更多?你还没真的了解过去,你还没真的了解自己,我对你是失望的。”

    “你到底是谁!”

    “回答我,你后悔了吗,置身于过去的你后悔了吗!”

    “我想回去,我想找到更为切实的方法改变过去。”

    “还是执迷不悟吗?”小鹿消失了。

    达因感知不到时间的流逝,但他知道已经过去了许久许久,他的心静了下来,可怕的念头也跳了出来,如果时间从未停止,本拥有的现在不也早就变为过去,那他的同伴是不是也会像死去的孩子般在残忍中化为过去,那是没有他存在的过去,更是被他放弃的过去,那个过去本该是现在,本该被他握在手里。

    达因终于想明白了,但一切都晚了,达因无声地哭泣,“我对不起孩子们,也对不起同伴,我让时间白白溜走,我只是在制造一个个令我悔恨的过去!”

    “你后悔了,那就迎接你的现在吧。”小鹿发出悲鸣,过去在消散,达因落向地面。

    眼前只有昏暗,就像一无所有的荒原,还有想把达因撕碎的亡灵。

    达因轻飘飘落地,当他爬起身来,亡灵向他发起进攻。

    “捍卫现在,才有资格拥有未来,至于过去,都已经过去了。”小鹿陪伴着达因,“明白了吗,过去的已经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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