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 夜晚的延伸是各自的渴望
离悟远去的背影就似随风飘散的花儿,既是一种绽放,又稍纵即逝,艾妮露看得如痴如醉,夜色无法阻止她的视线,更无法熄灭在心头熊熊燃烧的火焰。
艾妮露暗暗发誓无论用何种手段必须得让离悟重回男人的身份,只有这样她的人生才会被希望填满,也只有这样才能让她不必为过往偷偷落泪。
离悟就似一束可刺透黑暗的光,照亮了艾妮露的前程。
艾妮露像消失了的被她认定为神明的离悟起誓,无论天涯海角,无论生老病死,我愿意。
是有点儿搞笑,对于艾妮露却又庄重真切。
今晚注定是漫长的,也注定是纷乱的,只怪陆昱把自己当做石头扔进了看似平静的湖水,先是涟漪,随后便是由湖水的意志掀起的巨浪,所以今晚注定是漫长的。
“好啦,还在生气啊,如果是为陆昱,他已得到应有的惩罚。”菲欧娜只会把她的温柔与谦卑敬献给面前的这个气鼓鼓的男人。
菲欧娜的双眼水汪汪的,既像饱含忏悔,又似有着想被呵护的期待,两种麻酥酥的状态就这样被菲欧娜融入双眼,再以温润的目光传递出来。
菲欧娜的真实状态可不是这样,她正心里打鼓,不知被她尊称为大人,更要以奴婢的姿态侍奉的这个男人是否真能原谅她。
菲欧娜想要的财富与权势都是这个男人赐予的,作为交换就必须服从于这个男人,并试着接受他的一切。
菲欧娜有着金色的长发,此时却没有与之相映的好心情;菲欧娜有着高挑且汹涌的身材,此时却没有傲视群芳的自信,展现出的也只是无穷尽的卑微;菲欧娜更有着能让男人为之神迷的容貌,却也招惹了数也数不清的麻烦,此时还是尽可能地收敛,。
菲欧娜当自己是被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雀,她无怨无悔,更谨小慎微,得到的也会失去,也许就在一瞬间,面对掌控着她的男人,她愿付出并承受一切,没错,这是菲欧娜的真实想法,只有这样才能继续扮演女王的角色。
菲欧娜的确是这座城市的女王,只要伸出如凝脂般的手,没谁会拒绝献上亲吻,其中就包括此时已被关进地牢等待押送的陆昱。
离悟躲进夜色,他的心中燃烧着愤怒,要问愤怒从何而来,大概是嫉妒吧。
离悟自诩拥有不次于女人的容貌,更有着超出女人所能理解的忠诚,陆昱却像蜜糖吃得多了,有了醉意的蜜蜂,不仅四处乱飞,甚至想在途经的每一朵花上留下足迹。
离悟痛定思痛,觉得陆昱的臭毛病就是惯出来的,没错,离悟当自己是陆昱的蜜糖,天底下最最甜蜜、最最善解人意且无怨无悔的蜜糖。
离悟尽可能地把自己藏进夜色,但被工业渗透的这座城市已有了名为路灯的存在,能够隐藏他的黑暗实在不多,好在离悟的身形很快,快到就像一阵风,或被风托起的影。
黑暗也好,刺眼的路灯也好,都无法阻挡离悟的视线,他在寻找,也在纠结,救出陆昱还是处理掉陆昱的死敌。
离悟不由得苦笑,他所认为的死敌在陆昱看来或许是蜜糖呢?
离悟恨不得把菲欧娜碎尸万段。
离悟停了下来,他站在被黑暗笼罩的屋顶之上,气鼓鼓的他嘟着嘴儿,小手也攥成了拳头,菲欧娜所在的府邸就在视线之内,甚至能感觉到菲欧娜为给自己开脱正诅咒着陆昱。
离悟笑了,既有无奈也有愤恨,“现在还不能杀了她,得等主人真的看透了她,也好借此让主人多吃些苦头,艾妮露说她了解女人,我难道就不了解了,女人就没一个好东西,不仅现实,更把势利与残忍融进她们所认为的现实,女人都是伪装成猎物的猎手,我的主人还是太笨太傻,我得让我的主人变得聪明,不,我该让他变得百毒不侵才行。”
离悟打定主意,向菲欧娜的府邸投去恶毒的目光,随即转身离开直奔地牢。
用以关押囚犯的建筑就似堡垒,地面之上由数个巨石垒成的圆筒形的建筑在夜色的映衬下就够阴森可怖了,埋藏于地面之下的地牢其恐怖程度就可想而知了。
离悟躲进小巷,抱着佩剑凝视着牢笼的入口,那里站着数名全副武装的雇佣兵,他们正小声交谈,偶尔的还会有轻笑传进离悟的耳朵。
这些雇佣兵来自各地,甚至有别国来的,他们都是最为勇猛且嗜血的战士,由他们看管囚犯也在情理之中,但在离悟看来,这些强悍的雇佣兵也只是蝼蚁。
离悟的心很痛,无法想象他的不着边际的主人能否忍受这一切,陆昱是没富裕过,可也没遭过罪,这也多亏离悟无微不至的照顾。
离悟就要流泪了,对陆昱的恨转变为泛滥的温柔,对陆昱的惦念更似小猫的爪子般挠着他最为柔软的心房。
“就该让你吃些苦头,只有这样你才知道那个女人多狠毒,也只有这样你才能想起我的好,真是恨死你了。”要不是怕惊动把守的雇佣兵,离悟非狠狠地跺脚不可,此时就只能克制,悄悄地把涌出的泪水擦去。
“我生气了?是为那条蛆虫的卑鄙与无耻,还是为你的自以为是?”
“大人,您这样说太冤枉我了。”菲欧娜意识到音量有点儿高,赶忙切换为绵软的状态,“我的大人,您该知道您的女人,也就是我有着何等的品格,我无法阻止自不量力的无耻者的卑劣举动,但我能打碎他们的幻想,也包括那条蛆虫。”当着拉娜的面,菲欧娜说出蛆虫这个词时有着如同向往地狱般的罪恶感,但现在却没有丝毫心理负担。
菲欧娜脸上洋溢着甜腻腻的笑,就像把爪子送到主人手里等待奖赏的狗狗。
菲欧娜的这位大人尽可能地踮起脚来,可还是碰不到菲欧娜的下巴,“就算生气,你猜我在为何生气?”
菲欧娜笑了,不仅有甜蜜,更有难以捉摸的淘气。
“你笑了?”
“我的大人,”菲欧娜把她的这位了不起的大人抱了起来,没错,真的就这样抱了起来,并放到高背椅上,“我的大人,谁又看不出您在生气呢。”菲欧娜等她的大人坐稳了,便跪在她的大人面前,“我的大人,想责罚我吗?我愿接受来自您的任何责罚,无论骂我是笨蛋,或高举您的皮鞭落到我身上,我都愿意。”
菲欧娜像狗也像猫,如果有尾巴此时也一定会摇动起来,“好啦,开始您的惩罚吧,我可是最最仰慕您,也最最忠诚于您,我的一切都是大人您的。”
菲欧娜痴痴地笑着,她的大人也终于够到她的下巴了。
大人捏着菲欧娜的下巴,眼中充满了疑惑,怀疑菲欧娜是不是在戏耍他,或以此种方式掌控他,这可无法让身居高位的他忍受,为显示权威,更为彰显对菲欧娜的控制,大人赏了菲欧娜两记耳光。
菲欧娜吃痛,却依然笑着,“我的大人,做您想做的,打我骂我,只要您能找回愉悦的心情。”菲欧娜非但不躲,更把俏脸蛋儿送了过来。
大人更为疑惑了,这个看似疯癫的女人真是疯的?如果真是这样是否会影响下一代?
大人的高贵在于血统,万不可被病态的基因沾染,或者说这个女人真的很聪明,聪明到会让人觉得她很傻。
大人陷入纠结,女人是傻些好还是聪明好?
不管了,先消气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