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一直都在

    “好温暖，我这是在天界吗？听爷爷说天界就是这么温暖的。”

    血茧中华阳无意识的喃喃道，好似做了一个美梦。

    又听他说：“要是爷爷在就好了，我就不会这么痛苦了，我先前真的好害怕，害怕再也见不到爷爷了。先前爷爷说，等有一天他不见了的话，我一定要活下去，一定要等他，他终会回来的。所以就算先前人们说爷爷死了，我也不相信，我坚信爷爷一定会回来的。”

    “对！爷爷一定会回来的。”只见他突然激动起来，竟然醒了过来。

    看着眼前的一片血色，华阳不禁疑问道：“我这是在哪里，我不是要死了吗？”

    华阳想挣脱出眼前的透明的血色屏障，但血茧却坚韧无比，任华阳如何使劲，都无法撼动丝毫。

    华阳脸又一次变成了灰色。在这个幽闭的神秘世界中四处打转，却久久不能出去。纵使是一个成人也快要崩溃了，何况是一个孩子。

    只见华阳绝望的抱住头再次蹲了下去。

    “爷爷！您在吗？我好想您！”华阳心灰意冷的低语。

    “在，孩子，我一直都在。”

    只听见一声颤抖无比的声音在这幽幽的世界里突兀响起。

    华阳顿时愣了一下，旋即猛然抬起头，不敢置信的问道：“是您吗？爷爷”

    华阳紧张并期待的等待着。

    沉默，长久的沉默，沉默的让一个刚刚重获希望的少年，再次心如死灰。

    华阳惨然一笑，以为这就是他的一声幻听。

    “是”

    正当华阳再次绝望之时，又一声低语传来。

    华阳的心就像坐过山车一样大起大落。

    可当他重新抬起头来之后，只见少年稚嫩的脸庞上早已挂满泪水，嘴唇颤抖不止，却久久吐不出一句话。

    良久之后，华阳终是吐出了一句话：“爷爷，您这些年还好吗？”

    又是良久的沉默，然后空洞的空间中再次传来一个声音。

    “好”

    虽嘴上说着好，但华阳爷爷此时的境况却糟糕透了。

    他早已死去，但运用秘法得以保存魂体，以灵魂状态存于世间，人不人，鬼不鬼。

    只见此时的他站在一个古老且巨大无比的祭坛上，祭坛周围万里之间充斥着一片血海，血海之中无数繁奥符文涌现，而血海之上矗立着亿万魂体，他们沉默不语，只是直直的注视着祭坛，眼睛之中，尽是狂热。

    可谁又能想到一刻钟之前他们还是亿万条鲜活的生命，在一刻钟后竟全都一起献祭了肉身，只剩一具魂体残存世间，人不人，鬼不鬼。可他们的眼神又是那么自豪与狂热，仿佛做了一件天大的事。

    而此时的华天状态也不好，只见他的魂体虚弱不堪，但此时的他并没有在意这些，只是紧紧盯住头顶的天穹，不敢分一点儿心。

    虽然身处在这一方小世界中，离大荒不知道有多少个千万里，但身为当代天杀一脉的话事人，隔着这么远的世界屏障传话还是可以做到的，只是要耗费不少的魂力。

    虽然消耗了不少魂力，导致魂体不稳，但一想到那个多年不见的小家伙，华天的心中便变得暖洋洋的。

    可他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心中又变得苦涩起来，摇了摇头。

    但老人很快排出了杂念，又用魂力发出了一句长长的话语。

    语罢，老人的魂体又变弱了几分。

    “孩子，朝着光点走，无论多么苦，多么危险，又或者在路上遇到任何人包括我，不要停下脚步，直至穿过光点”

    当华阳经历再一次长时间的沉默之后，华天的话语又一次传来。

    华天的话语将华阳躁动的心按了下来。

    得到爷爷的答复之后，华阳就像是得到了天大的旨意一样，坚定的向前迈动了一步，只见刚刚还坚韧无比的血茧，竟然随着华阳的步伐，开始慢慢的移动。

    华阳又感受到这股熟悉的寒气，好像世间的任何屏障都阻止不了这股寒气，譬如先前的血膜和现在的血茧，就算是以滚烫质密的天杀血气制成，但却仅仅是能抵挡外界的压力，却不能阻止这股寒气的侵入。

    可就算是刚刚因神秘血气修复好的身体再次像瓷娃娃一样寸寸皲裂，就算是头发再次变为雪色，就算是眼睛再次冻结，这也无法阻止华阳的步伐，哪怕一步。

    此时的华阳再次听见爷爷的声音后，心中好像燃起了一团火，这团火很微弱，就好像快要熄灭了一样，但却似乎能抵挡这股冰冷而怪异的寒气。

    尽管肉身早已被破坏的不成样子，但灵魂，识海，丹田这些关键的地方，都因这股心火的保护而安然无恙。

    华阳好像对此并无察觉，无话，一路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