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无声止息的生命
听到异动普妮揉了揉眼起身，发现房屋的大门开了，看到普莉玛眼睛顿时发亮，“姐姐，果然你不是冷漠的人，我没有看错你。”
普莉玛心口不一，“哼，那是你以为，你这个小萝卜头怎么会了解我。你走后这段时间脑子看来是一点儿长进都没有啊。”
谦虚的摸了摸自己的头，普妮看起来比之前老成许多，“我以为……你不会欢迎我呢。”
就算夹杂着许多矛盾却剪不开纽带。
她或许已经不在意这些了，果然普妮回来以后心里的感觉也跟着变了，这座孤寂的房屋待的久了开始眷念亲人的温暖。
承认普莉玛曾经多么的无情抛弃妹妹，生活逼迫了她，让她走上了绝路，这并不全都是她的错误，但也有错。
不论如何，普妮最后还是回来了。
不过这对姐妹渡过的好日子不长，几日归来后的相聚确实充满了美满，好景不长，神明并没有注意到她们。
回到曾经辛勤的日子即使每天的劳活压的喘不过气，多了一位妹妹在身边，普妮可以与普莉玛并肩前行她似乎也不觉得辛苦了。
某一日归来的一天。
今日轮到普莉玛外出打杂，忙活了一天终于可以回家休息了，改日到普妮换着工作，她想这个萝卜头应该准备好晚饭等着她回来了吧。
等待普莉玛的却是噩耗。
从前充满甜香食味的房屋今日变得异常糟心浓郁，满屋充斥血腥，手里拿着为妹妹带回来的炭烤饼因恐慌掉落地面。
她双腿发软，不受控制坐了下来直视普妮发白的脸，一动不动的眼睛失去生机一直朝眼前死死盯着，像无法聚焦已然死去的死尸。
普莉玛赶忙冲了过去抱住普妮的尸体，“普妮！普妮！你怎么样……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无法接受妹妹已经死去的事实，普莉玛为她撩开额头的发梢，盯着她的脸庞，“别吓我，肯定是最近太累了缺乏睡眠对不对？骗姐姐可不是个乖孩子，快醒来吧，我就原谅你的任性。”
就在她另一只手准备抚上普妮右侧的脸庞，手心沾满的血液立即让她吓了一跳，将她打回了现实，“这、这是……不会的，她的肚子怎么会挖开一个洞，到底是谁做的！？”
当她覆上普妮的肚腹，那里却像是空了一般。
“姐姐……”
普莉玛立即抬头看向奄奄一息的普妮。
“快离开这里……那个人贩子还在……”
她紧紧抓住妹妹的手似乎感受不到力气，“姐姐不走，是那个人贩子做的坏事吧？不可原谅，只要有姐姐在就不许有任何人伤害你！”
见到普妮欣然的笑容，随后她的手力气不支垂落下来，鼻息下没有任何呼吸的前兆。
“普妮！！”
最后只留下姐姐抱着妹妹痛哭的落幕。
不再念想那些悲痛的过去，普莉玛沉默的看向亮着霓虹路灯的城镇，擦去的泪花与光线迷离了双眼，一时分辨不清身在何处。
“呵呵，又在想些什么呢？”
不用她猜普莉玛便知道是维克伯特那油嘴滑舌的家伙。
“是你啊，跟着我来做什么，想要看几日后我狼狈的模样好嘲笑我不是吗。这里有那位看上去不近人情的神官就足够了。”
“哈哈，这话如果转告到蓝斯忒耳中估计那张冷漠的脸又要被浇上冷水。还有，对你的老朋友这样说可显得生疏了，可能说的不好听，这几日也算我们最后见面的次数了，也要为我们的友谊告个终啊。”
看普莉玛的脸色不想再继续攀谈的意思，维克伯特唉声叹气一声，也在为她争口气，“看你没有答复的模样，你也在想自己也不会那么容易就被招架的住吧？”
“看来你倒是信得过我，你哪里来的肯定呢？维克伯特。”
“刚刚你就当我说了个狠话。为什么不能肯定？我见证过你从人类变成鬼的经历，也只有我这么个朋友了解你。”
维克伯特忽然变得严肃起来，“如果你真的死了，或许我会怀念一下伤个神吧……”
回应他的是看不出好与坏的笑意，普莉玛感谢他为她伤情，“在我还没有活的满意时我是不会去死的，我自认为不是那般弱小的人，不会被你们这些人类掌控我的生命。因为我可是——鬼门第三，蛇女普莉玛！”
与维克伯特预料的一样，她不会随意被神殿的圣职者们收入囊中。
“好啊，到时候让我看看你的能耐吧，不知蓝斯忒那冷漠的男人会是怎样的想法呢？”
——
晚宴后，后花园内。
餐后吹着爽朗的凉风无疑是令人满足的，闻着后花园栽种望去一片红蔷薇花海的花香，她的心片刻安宁下来。
空气夹杂湮没许久的腐腥。
月伊停下脚步，她应该没有感知错，这片美丽的花海中藏匿着不为人知的诡秘。
某处上空集聚黑压压的一团，仔细一看是一群乌鸦围着某个区域打着转儿，月伊朝群聚的方向赶赴，到达目的地后，她并没有发现此区域有什么污秽之物藏在这里。
嗅觉没有出错，她明显闻到浓烈的腐臭与血腥味儿。
“难道这里有结界隔绝了里面？”
抱着试一试的心理，月伊触发“银黑之纹”蕴含的魔力，手中凝聚力量“撕开”隔绝外界的里层，空间被撕成一条裂缝，掩藏深处花园的秘境放大尽显在眼前。
她愣神的看着里面，布满血红的天空好像才是这座看上去美丽的花园的真实面目。
“救救我，谁来救救我！”
声音从里面传来，月伊踏入血红花园不远处便看到巨大荆棘条捆住一位青年男人，全身的四肢被缠绕溢出血液，有一边的手臂已经断裂，荆棘条顺着断肢的血肉汲取他的生命力。
衣着白袍，猜的没错的话是位神职者。
似乎还有残余的意识，见到她的身影好意阻拦她的前进，“快……快走！离开这里，像你这样的女孩根本不是那头鬼的对手，你会……死在这里的！”
她并不担心自己的处境，看着男人抖擞着身体似乎马上就要死去的样子更让人担忧，“是你口中那头鬼把你伤成这副模样的吗？”
青年男人因伤势微幅度的动了动口，表示肯定。
“没关系，你很快就会没事的，我是来救你的人。可别觉得我是女孩就小看我，不要做一个眼界低的男人啊，那样的人可不受别人的喜欢。”
话闭，释放的魔力化成红焰，燃烧焚灭荆棘。
荆棘顺着生长的根缩了回去，月伊上前接住从空中囚困而下的青年男人，使用魔力缓慢向下坠落的压力，她松开手轻轻将他放置地面。
这位神职者语气虚弱不已，“谢……谢谢你。”
“没事，看上去你好像一点儿力气都没有了，这样根本无法离开这个鬼地方，你还能站起来吗？我带你离开。”
“可以站起来……不过有些吃力。但不用担心，这些程度对于我来说没什么大问题。”
“好，你看上去真像一位伟丈夫。”
最终，带着这位神职者从血红花园的裂缝口逃脱出来，月伊顾盼花海的动静赶忙示意他离开这处是非之地，“这里是鬼的地盘，我暂且能帮你一时不能保你全部，我在这里也不是自由人，能拯救你算是幸运，好了话不多说，赶快离开这里，这座古殿主人可不是好惹的大鬼。”
青年男人似乎担忧她的处境，比起自己他觉得她更加危险，“女孩……你真的可以吗？就算你说的那些话很有道理，但我还是觉得你会有生命危机的！跟我离开这里吧！”
“我看上去比较弱不禁风是吗？”月伊歪了歪头，外表柔弱温婉的模样的确让人不会联想到与鬼战门的强大背影。
不过，她浅笑一下，笑意多了几丝戾气，“你这么看我我也没办法啊，但是——是你错了啊，如果真是那般弱小的人现在能站在你眼前的恐怕是一具尸体了，你说的话太天真了，与其在这里和我废话不如快点离开这里，我可不会保证下一刻‘他’会不会突然出现，会再次让你回到那所囚笼里。”
青年男人一愣，忽然觉得眼前像是变换了一个人。
总而言之，他真挚的感谢这位来路不明的姑娘出手相助。
渐渐目视他离去的身影。
殊不知在蔷薇花海的另一头不见光影的寸地，纵然多么从容也掩饰不住灰蓝眼眸下那一张嫉妒愤恨的面容，咬牙切齿，捏住手心划破血肉，就像握住与她有一时接触的青年男人的骨髓，想将他往死里蹂躏的心理快要蔓延出来。
“我都看到了哦！真是不愉快的场景，我想她明白的吧，让我伤心的代价。就算你这天表现的确实不错，但还是不能感到你的心呢，我好失望……”
——
古殿大厅。
暗沉的灯光打在走廊每一处，不时有骷髅巡逻兵走动左右的殿门外，从主殿回来听闻一阵蝙蝠的异响，火光的灯火顺着她的动静次第亮了起来。
不在光影下层楼的阶梯因照射慢慢显出少年的身影，举着一杯红酒杯依靠阶梯上，似乎正等候她的归来，尼诺伊斯笑着珉了一口，道出的话却不怀好意，“这么晚了不去休息，在外面逗留这么长时间是有什么好玩的事情吗？夜晚人类的休息时间是很宝贵的，我的命定者，还是说想要与我这黑夜的巡猎者再陪伴几时。”
“你想尽兴的话我随时奉陪，再过几个小时，我又得回到那座囚笼里不能随心所欲的入睡了。”
“这次你不用回到那所牢笼里了，我已经给你安排了一处房间，今晚你就到那里安心的睡吧。”
似乎在想他对她的好总觉得有些预谋，但月伊能舒舒服服的睡觉确实不错，“你算是开明些了。”
没有回应她的玩笑话，看到尼诺伊斯绽开的一抹微笑与倒映他脸庞的月光衬得无比的温和与柔美，发现大厅四周与之不同布置摆放了蔷薇的设施，让出中间的空地，他从阶梯优雅的走下伸出一只手邀请她，“这么美的月光可不能错过与你共舞一曲，月伊小姐，我是否荣幸作为你的舞伴呢？”
这双月下形如猫儿的眼睛容不得她的拒绝。
还真是有闲情，月伊心道，嘴上不是这么说，“可以。不过我都是些蹩脚的三脚猫舞步，我不是真正的贵族小姐那些技艺并不精通，踩到你要是嫌痛的话我可不管，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他倒是不在意这些，执起她的手带着她进入状态，抚住腰身顺着她的节奏一波一波旋转于硕大的大厅里，与窗外的月色融为一体。
抛去杂质享受当下的跃动与典雅。
一首华尔兹圆舞曲启幕，一幅连绵不断的波涛油画尽览眼前，倾斜、摆荡、反身和旋转的两人像在黑夜行走的同行者，最终分散两个场地行了最后落幕的动作。
音乐也随即停止。
看到她满意的脸庞他能猜到今夜她应该过的挺开心。
渐渐到了浓郁的夜晚。
月伊已经离开了大厅回到尼诺伊斯为她准备的房间，午夜是鬼活跃的时节，来到一间锁上几十道枷锁黑暗的房间，打开门，里面便冲击出腥气的气味儿。
装留骷髅头颅冰冷冷的石凳上绑着一位浑身血污的青年男人，那是此前被月伊救治出来的人类神职者，不幸的被古殿的主人发现了，下场便只有一个——
他另外一只手臂可见倏地，砍飞掉了。
悲切的痛感充斥他的大脑，发出刻心的哀嚎，“啊——啊啊啊！！”
仍然不满紧拽青年的头发，有种想将他折磨致死的冲动，“你的哀叫真难听，把你这张嘴缝起来应该不错。为了惩罚你靠近我的东西，你可别给我一命呜呼倒下去啊。我嫉妒你，你越痛苦我的悲痛发泄的就越快。这都是你的错，谁让你接触了属于我的东西了呢？”
“你的东西？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你这个疯狂的鬼怪，如此折辱人，就算我下地狱也不会饶过你……”
“呵呵……”尼诺伊斯发出嘲笑，“不会饶过我？你还是看看眼下吧，不管是现在还是死去，你也配咒我不得好死？像你这种人类的小崽种八辈子都没有机会跟我较量，还是做你的大梦去吧！”
他似乎想再惩罚青年一下，施发的力量不小心泄出炸焚了青年的胸膛，连着整片上半身的血肉焚烧仅留下骨头，一颗心脏烧没了，人的生命也灭了。
“哎呀！真是不好意思，失手了。这么狼狈的死去对你一个男人说真是失了面子，不过，你死的也是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