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恶道人咎由自取
王常和杨灿都聚精会神的看向七师叔，一脸期待。只听七师叔接着说道：“在修仙界，没有筑基期修士坐镇的宗门，皆不入流。”
“其宗门无法掌握任何有价值的修练资源，只能任人宰割。”
“我师父道冲真人，是无极门迄今为至，最后一位筑基期修士。”
“他深知自己一旦身死，无极门将彻底失去依仗，宗门所掌握的所有资源，都将会被其它宗门蚕食一空。”
“因此，他在临死之前，嘱咐你师父冲虚，一定要不惜一切代价，修练至筑基。”
“掌门师兄当时，的确是宗门中修为和悟性最高之人。”
“为完成师父遗命，保住无极门，我与众位师兄弟四处血战，与人争夺资源。所获大都交给了他。”
“这也导致门中其它弟子不服，相继叛逃。”
“我与同门其他几位师兄弟勉力维持，最终却因寡不敌众，败下阵来。”
“岂知掌门师兄修为突然卡在了练气九重，不能寸进。几乎消耗了宗门所有资源，修为却丝毫不见有所增进，其它几个师兄弟得知情形后，大失所望，也相继离开了宗门。”
“从那时开始，掌门师兄，也就是你们的师父，便性情大变，不再勤奋修行。”
“更是遣散了门内仅剩的几名弟子，成了孤家寡人。”
“我本以为，他这样做，只是为了集中资源，做最后一搏，冲击筑基。”
“岂料他却暗中联络了望仙宗，想要以宗门基业，换取入望仙宗修行的机会。”
讲到这里，王常和杨灿无不震惊，没想到门内还有这段隐情。只是听了这么久，看起来，冲虚也不过是被逼无奈，顶多是有些数典忘祖。跟收他们为徒并没有多大关系。他们心中反而又多了一重疑问，既然当年是师父主动遣散了宗门剩余的弟子，那现在为何又重新收了他们两人入门呢？只听七师叔接着说道：“我辈修士，年六十不能筑基者，便注定仙途不永！”
“你师父今年已经五十有八，气血衰退，几乎注定了筑基无望。”
“那他还怎么进望仙宗继续修行？”
杨灿忍不住好奇心，问道。“问得好，那当然是借助你们的身体，进望仙宗！”
“我们的身体？”
王常和杨灿异口同声的惊呼道。“不错，你们的身体。起初，在捡到灿儿你之前，他便有这个打算。”
“及至灿儿你入门之后，他便勤加栽培，想让你尽快精进，修为能够更高一些。”
“直到后来，他发现了一只神兽，又忽然改变了主意。”
讲到这里，七师叔两眼精光大放，盯着王常，眼中尽是兴奋之色。“神兽？”
王常暗暗失惊，知道他说的多半是二两。“不错！一种只出现在传说中的上古神兽，有了他，掌门师兄便足以换取突破瓶颈的资源，成功筑基，寿元也可以再增加几百年。修行之路便从此一片坦途。”
“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那只神兽却不愿择其为主。”
“麒麟择主而侍，凤凰只栖梧桐，大凡神兽，都有其择主的法则，又岂能强求。”
“我曾经这样劝过他，让他好生培养你，把去望仙宗的机会，让给你。”
七师叔转眼看向王常，王常的心脏砰砰直跳。七师叔说的神兽，果然就是二两，而二两选择了自己。“可惜掌门师兄他一意孤行，非要行夺舍之举。”
“夺舍？”
王常与杨灿又异口同声的惊呼出声。他们都曾在藏书阁的散人游记一类读物中，读到过夺舍这个词。夺舍，就是行将身死的修仙者，以神魂出窍，夺舍其它修仙者身体的行为。被夺舍者的身体被占据，神魂也随之磨灭，从此魂死道消。此举实在是修仙界最为残酷的几种行为之首。王常和杨灿顿时都明白过来，冲虚收他们上山，最初的原因，都是为了夺舍他们的肉身。杨灿比较幸运，在王常上山后，就失去了资格。若非七师叔相助，赠于王常那些资源，最重要的是那枚真火符，明年的今晚，便是王常的祭日。王常后背惊出一身冷汗，盯着地上那半截残骸，禁不住一阵后怕。“看来你们都明白了。”
七师叔见二人脸色惨白，便知二人已经真正了解了自己上山的原因。杨灿对师父冲虚的好感，一瞬间荡然无存。他宁愿早早就饿死在道旁，也不想让别人占据自己的身体活着，因为那是对自己生身父母的大不敬。“现在你们已经不必担心了，掌门师兄已死，你们安全了。”
王常和杨灿同时长出一口气，脸上的神色这才缓和。“灿儿，常儿，你们打算何去何从？”
七师叔认真的看着他们二人。杨灿脸上一阵茫然，好一会儿才道：“我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儿！”
师父一死，好像他又成了孤家寡人，在哪儿都无所谓。七师叔又将目光转移到王常脸上。只听王常道：“我要去望仙宗，大师兄，要不咱俩一块儿去。”
杨灿点头道：“好哇！”
“灿儿怕是去不得了，倾尽宗门之力，掌门师兄也只得到了一枚升仙令。”
七师叔再次看向王常。王常立刻明白过来，冲虚道人储物袋里的那枚令牌，应该就是七师叔所说的升仙令了。杨灿心底一阵落寞，叹息道：“既然如此，我就留在门内，跟七师叔您做个伴。”
“你虽然不能进入直接进入望仙宗，但望仙宗收了我无极门的基业，也需要人看守。到时，我会与他们交涉，让你做个外门弟子，仍然坚守此地。”
“他日待你师弟筑基归来，你也不是不能进入内门的。”
杨灿闻言，眼底又燃起了希望。就在这时，七师叔忽然抬手，一指点中杨灿眉心，指尖发出淡淡的幽光。杨灿立刻双腿一软，王常赶紧上前去，一把扶住，惊呼道：“师叔这是何故？”
“我已用本门秘法，抹去了他近期的记忆。你既然决定了要去望仙宗，就不能有拖累。”
七师叔伸手接过杨灿，抱在怀里，大步像前观走去。安顿好了杨灿，叔侄二人来到正殿。七师叔领着王常，给祖师爷上了三柱香。这才神情庄重的看着王常道：“常儿，传承我派功法的希望，都在你身上了，你走吧！”
“师叔，我……”闻言，王常内心一阵怅然。“师叔知道，你内心还有很多疑问。我为你准备了几本书，你全都拿去，看完之后，定能明白。临别之际，师叔无物为赠，这套阴阳无极阵就赠于你了。”
“此阵是玄阶中品阵法，足可抵御筑基期修士的入侵和窥探。”
“它与那叱灵箍、真火符，才是我派最后的底蕴，三者都是仅剩的祖师亲传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