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卞江海的童年阴影
就在司农孟娜与两位老人促膝长谈的同时,一个衣着华丽但不张扬的青年男子,独自一人骑着摩托车,星夜兼程,他的目的地正是风车镇。
天微微亮起,他终于远远地看到了城镇的轮廓,“呲~呲~呲~”,就在他驻足远眺之后,他发现自己无法重新启动自己的座驾,车坏了。
与此同时,挂着黑眼圈的卞江海手拿一个布包,在风车镇的街头巷尾到处摸索,终于在一处杂物堆里找到了一只个头不大的花狗。
呵呵,就是你了,卞江海的脸上露出了病态的笑容,从布袋里掏出了一个麻袋,然后,睡梦中的花狗就进入了麻袋中。
紧接着,一阵阵凄惨的犬吠打破了清晨的宁静,不过这凄惨的声音很快就被掩盖,因为它一叫,这一片区的狗全跟着叫了,汪声一片。
“别叫了,别叫了,我叫你们都别狗叫了。”卞江海阴鸷的笑容变成了狰狞的怒容 他挥动着手里的铁棒,一下一下地猛抽装着花狗的麻袋。
“死!死!给我死!你这恶狗!”卞江海的声音越来越大,麻袋里花狗的动静越来越小,麻袋里渐渐渗出鲜红的血液。
如果说布袋里花狗的惨叫让卞江海感到病态的满足,那么此起彼伏的其他叫声则让他陷入癫狂。
直到整个麻袋都被染成红色,他才气喘吁吁地放下手中的铁棍,跪坐在地上,双手撑地,气喘吁吁。
四处的犬吠已经在他耳边回响,这使得本就满头大汗的他头晕目眩,回想自己小时候,回想起那只张着大嘴向他咬来的醉狗。
十几年前的一天中午,卞江海的爹老卞,邀请他了的狐朋狗友做客,没错,就是那个被开除的老朱,十几年前他们就在一起鬼混,正经事不干。
那时候他们更年轻,也更能喝,这两个酒鬼从中午开始喝酒,整整一下午,五楼的邻居都能听到他俩在一楼划拳。
接近傍晚,他俩相互扶着出了门,喝了一下午,纵使酒仙转世此刻脚步也乱了,走三步得摔两跤。
就是这样,他俩还是没有放弃,努力地往外走,因为他们要出去买酒,晚饭接着造。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们终于从家门口,走到了单元楼门口。
“呕~”不知是谁先吐了,另一个闻着呕吐物的味也开始满嘴乱喷。
他俩足足吐了有十几分钟,俩人的肚子都小了一圈,酒也醒了不少,相视一笑。
“走,不买酒了!”老朱说道。
“不买了?”老卞疑惑。
“下馆子去!”老朱大手一挥。
正好,他俩把家里的菜也吃光了,找个地方下馆子,吃到天黑,再找个玩的地方睡下,岂不美哉。在难民进镇之前,风车镇的生活还是不错的。
“老朱啊,我这一吐,舒坦不少,刚才那几步路走的,嗨!比爬的还慢。”
“可不是嘛,得吐掉点。”
“有一种东西叫做喉挠,有机会我去弄两支,等下次再喝,吃到差不多就用喉挠往喉咙里一怼,肚子就解放了,然后我们再战下一场……”
“哈哈哈哈,老卞,真有你的……”
就在这俩酒囊饭袋走远之后,一只流浪的大黑狗闻着味就来了,看着满地的呕吐物,两眼发直,这可都是好东西啊!
黑狗本身个头就大,流浪狗又常是有上顿没下顿的,没过多久,两个人的呕吐物竟被它吃干抹净,大大减轻了保洁阿姨的工作负担。
它从来没有吃这么饱过,大快朵颐之后,这黑狗感觉飘飘欲仙,眼神迷离,仿佛这个世界上天老大,它老二。
它感觉自己不是城中村里吃屎的狗,而是草原上杀伐果断的狼,高高地站在食物链上的顶端,有机会,它甚至想尝尝天上的月亮,是什么滋味……
它醉了,醉的很严重,也许此刻的大黑狗,也需要一支喉挠。
好巧不巧,这个时候,倒霉孩子小卞,卞江海,回家了。他是回家吃晚饭的。
小卞中午没吃饱,他爹和一个姓朱的叔叔喝了马尿,烦的不行,中午他随便划拉了几口饭菜便跑出去玩了,现在饿得不行。
走到单元楼门口的时候,卞江海看到了正在扫尾的大黑狗,一不留神和这畜牲来了个四目相对。
人不能和狗对视,因为狗闲着没事,你看它,它就会来围着你闻,也不知道它在研究啥。你要是在对视的过程中,露出了怯意,那它就更来劲了。
那时候的卞江海就露出了怯意,一来是这黑狗个头大,二来这黑狗眼神不太对,有点呆滞和迷离,却露着凶相。
看着醉醺醺的黑狗,卞江海想起了老卞,纵使他平时对着这儿子没的说,但他喝完酒的样子总是让小卞害怕。
其实很多时候,喝醉酒的人,给人的感觉和精神病人很相似。老卞每每喝醉,总是目光呆滞,面目肌肉僵硬,笑起来非常麻木诡异,很是瘆人。
如果这个时候你被他盯上,那你可就惨了,他会语无伦次地和你聊上几个小时,不知疲倦。
如果你看着他非正常的眼神,僵硬诡异的笑脸,无法和他继续交流的话,那么你一定要注意了,千万不能和他发生争执。
在这种时候,任何一个小的话题,都有可能会引发一场巨大的争吵,他会越吵越起劲,这有助于他在酒后发泄情绪。
你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吵起来,因为你根本不知道他在表达些什么,即便你能听清他说的每一个字。
根据卞江海的经验,老卞喝醉之后,正确的做法是不接他的话茬,然后远远地躲开,这是对的。
此刻的黑狗一定也是醉了,它用麻木却又带着凶性的眼神看着个头小小的卞江海,龇牙咧嘴,仿佛是大草原的狼王正要捕猎一只刚出生的小鹿。
卞江海立刻收起和它对视的目光,握紧了拳头,此刻他感觉这只黑狗就像他喝醉的老爹一样,不能招惹,不能理会。
黑狗在单元楼门口,他绕不过去,只得假装无视这只黑狗,小心翼翼地往前走。只可惜动物和人虽有共通之处,却也不同。
人喝醉之后,会发泄,会把自己内心的情绪发泄出来。而动物呢,会发泄出野性。生存的经验会告诉黑狗,不要去招惹两条腿的人,但野性恰恰相反。
那黑狗开始了草原狼王的第一次捕猎,几乎要扯下小卞的一块肉,在他的手臂上留下了一圈深深的牙印。
那黑狗如果能站起来,个头比当时的小卞还大。小卞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引来了左邻右舍,那大黑狗在各种扫帚拖把的威胁下,悻悻而去。
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狗成为了了卞江海永久的噩梦,那张凶狠,麻木的狗脸时常出现在他的梦里出现,冲他龇牙咧嘴,扑在他的身上,撕咬他的手臂……
坐在地上,两手撑地的卞江海感觉手上湿漉漉的,回忆中的他缓了过来,发现是麻袋里的血溜到手上了,他厌恶地甩了甩。
“这恶心的狗血!”
没甩干净,他皱眉看着手上的狗血,突然又不厌恶了,放在鼻子上闻了闻,又用舌头舔了舔,总有一天他要杀光这些畜牲。
他扫视着周围犬吠渐渐低下来的民房,嗯,不错,还有很多狗畜牲。发泄完毕的他捡起地上的铁棍,心情不错,满意地往回走。
在卞江海屠狗的同时,不会修摩托车的王城青年终于走到了镇门口。远远看着“风车镇”三个大字,气喘吁吁地王城青年一路小跑。
“凤东镇!”
他打开地图一看,走错方向了。
就在他心情极度低落的时候,不远处镇里一个小广场的上聚集不少人,嘈杂的声音引起了他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