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齐国帝后合作
言湛看着眼前的女人，这个他曾经爱过的女人，这个他至今都恨的女人，“皇后回去吧，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袁心低眸，落下泪来，“妾知道坏了规矩，但是妾有一事禀报，为我儿正名。”
言湛一愣，有多久没见她哭了，他好像从未见她哭过，“说吧。”
言湛烦躁地扭了扭身体，这个龙椅突然就不是很舒服了。
“陛下，这是我儿寄给我的一封信，他忍辱负重，就是为了偷取周国的边防布阵图，一举拿下周国，统一齐周。”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果然是女人，头发长见识短，两年前齐国险些灭国，最近更是连战连败，竟然大言不惭地说要灭了周国，天方夜谭。
王侍郎冷笑一声，“娘娘果然不懂官场，还是回去吧，别说是灭了周国，就算是边境布防图，如此重要的东西，怎么可能让一个小小的质子拿到，你莫不是在诓我们，拖延时间。”
袁心目光一厉，扫视众人，“我说可以，自然可以，两年期限，若是我儿没有将边防布防图带来，我任你们处置。”
所有人被她的气势所慑，一个女子，竟然也有如此凌厉的气势。
王侍郎觉得丢人，自己竟然被一个小小女子给吓到了，岂有此理，“娘娘，这您可要折煞下官了，您身份尊贵，怎么能被处置，不若这样……”
他眼珠一转，计上心来，“若是两年之内没有带来边防图，袁家就上交兵权。”
袁心面色一僵，她攥紧了双拳，这种事情，她做不了主。
王侍郎得意地拱了拱手，故作有礼，“怎么，娘娘做不了主吗，我们知道娘娘护子心切，但天家无情，国有国法，不能坏了规矩。”
“是啊，天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何况太子。”御史们纷纷点头，突然对王侍郎高看了，能够不畏权贵的大臣，才是清流，才是他们御史崇尚的正人君子。
袁心跪在那里，低头不语，她倔强攥紧了裙摆，不愿离开，她不能看着她的儿子被废，绝对不行。
言湛看向下手跪的笔直的袁心，突然就想起了那年深秋，她偷偷去给自己送棉袄，被父亲狠狠打了一顿，跪在青石砖上，他趴在墙头，看着深秋的风霜染白了她的头发，她背脊笔直，倔强地不肯服软。
那白发那么漂亮，他突然就好想，拉着她的手，站在九重宫阙，巍峨城头，慢慢陪她白发，看遍世间繁华。
他的心不自主地疼痛，那是尘封多年的回忆，在不经意间捅向心脏，将心情搅成一团，理不清头绪，“皇后，先起来吧。”
袁心并不起身，她看向袁天庆，袁天庆别开了头。
袁心了然笑笑，站了起来，她理了理被握皱巴的裙摆，朱唇轻启，“我懂，交易自然要筹码，若是太子在两年内没能拿回边防图，袁家交出兵权。”
“袁心！”袁天庆怒吼，甚至忘记了礼数，直接称呼名讳，“你疯了。”
“放肆！”袁心厉声喝道，“袁天庆，别忘了你的身份。”
王侍郎心中一喜，皇后娘娘当真是好大的口气，这种上赶着送的把柄不要白不要，他看向魏王，见魏王点头，赶紧开口道，“好，既然皇后娘娘都如此说了，诚意很足，我们就等两年又有何妨。”
“赵御史意下如何？”袁心又看向赵昕。
赵昕昂首，“若是真和娘娘所说，我们自然愿意为了齐国再宽限两年。”
“不行，我是袁家家主，娘娘的话做不得数。”袁天庆开口道，兵权对袁家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绝不能有失。
“袁殿帅，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皇后乃凤体之身，如何做不得主。”言湛冷声开口，“既然如此，此事就两年后再做定论。”
这两年，正好也让自己的暗棋行动起来，逐渐掌握一部分朝堂。
袁天庆脸黑如锅底，他甩袖站回位置，心中叹息一声，只能让睦儿调动暗卫，尽量拿到布防图。
袁心勾唇看向言湛，在这一刻，两人似乎又重回儿时，配合无间的时候，“娘娘还有何话要说？”
“既然是交易，你们的筹码呢？”袁心看向王侍郎和赵御史，终于图穷匕见。平淡的话语中蕴含的杀机，令在座的大臣都倒吸一口凉气。
好厉害的娘娘。
袁家的兵权，他们要拿什么抵押。命吗？
王侍郎的额头冒出细细的汗珠，他刚刚得意忘形，却忘了自己几斤几两，这场交易，他没有资格入局。
“娘娘想要什么？”魏王从前首出列，看向袁心。
他手中的人本就不多，自然要极力保下王侍郎。
袁心怜悯地看向魏王，被言离轩当枪使，还不自知，真是蠢到无药可救。
“你还不够格。”袁心的话是那么理所当然，令魏王羞得满脸通红。
可这是自己名义上的母亲，他不能违逆，只能生闷气。
“赵御史，你要拿什么换？”袁心看向赵昕，话语中带着讥诮，“若是要说拿命相交，大可不必，我要赵御史的命做什么。”
赵昕的说辞被她提前堵了回去，他才意识到，或许皇后并不像她说的那般不懂官场。
是他小瞧了她。
可惜，为时已晚。
赵昕看向袁心，眼中多了几分恭敬，“不知娘娘想要什么？”
以退为进，看看皇后要如何接招。
袁心轻笑一声，“赵御史客气了，我一个妇道人家能要什么，不过是想要我儿平安喜乐。”
她朝言湛使了个眼色，“陛下，您要替妾想个筹码。”
言湛低低笑了，看向言离轩，“燕王怎么看？”
言离轩微微一愣，父皇是什么意思，这是要帮娘娘吗？
他心中沉郁，面上却不显，大踏一步开口道，“臣谨遵陛下口谕。”
言湛欣慰地点点头，“既然如此，若是太子能够拿回边防布阵图，轩儿你就上交闽南军兵权吧。”
殿上的众人都是老狐狸，一下子就懂了言湛的意思。他们心照不宣地互相交换了个眼色，看看这位年轻的燕王要如何应对。
怕是一个不好，就要失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