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谁难堪
所有人仿佛被安昭月戏耍了般，怒视着她。
指责的话还未出口，安昭月随手抽出旁边侍卫的剑。
“铮”的一声，寒芒刺进每个人的眼里，仿佛也冰进了心中，忍不住战栗。
“大胆。”皇后厉声喝问，“安昭月，你想干什么？大殿上都是女眷，就因为他们说的不如你的意，你就要杀害他们吗？”
侍卫们拔出剑，将她围在了中间。
安昭月向来无拘无束，拔完剑才发现有点冒失。
刚要开口解释，就听陈燕惊恐道，“保护皇后，还不快把她拿下。”
侍卫听此，心下一惊，直接朝安昭月攻击，想要将她直接拿下。
“给孤住手。”
陈勉迈步，径直朝安昭月走来，侍卫纷纷躬身行礼，为他让出道来。
“兮兮，他们是女眷，你不是向来不愿欺负弱小吗？”他皱眉。
安昭月心中一阵失落，她没在意，开口解释，“我没想动手，我就是想借把剑表演。”
陈勉将腰上的剑递给她，“那个危险，这个没开刃。”
安昭月哭笑不得，还是听话把剑放了回去，接过了陈勉的剑。
剑鞘上镶着一颗紫色的翡翠，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很是漂亮。就是在做转剑时，略有难度，使得剑招不够流畅。
周国男子，喜好佩剑，就连普通群众也会佩戴剑器，只是都没有开刃，为了好看。
当安昭月抬眸，对上了贵女们仇视的目光，里面还掺杂了嫉妒，算是将人得罪了。
可她不在乎。
皇后压下心头地不满，唤道，“太子，这边坐。”
陈勉将手中的紫色长春花递给她，“加油。”
她能来参加这场宴会，陈勉真的很高兴。
她心里一定也有自己，也想要当自己的太子妃。
安昭月将花放在桌上，走到了台前。看着台下一张张如花似玉的面庞，谁能想到，再过几年，他们就会香消玉殒，甚至生不如死。
他们有的跋扈，有的温婉，有的刻薄，但他们没做过什么大奸大恶之事，不该那么凄惨地香消玉殒。
“小娘子们，看好了，什么是真正的剑。”
她闭眸，横剑胸前，脑中陈燕的动作走马观花地掠过，再睁眼，周身的气势如大漠狂风，凛冽地刮入每个人的心头。
他们忍不住放轻了呼吸，仿佛下一刻就会被狂风卷起，粉身碎骨。
宝剑开鞘，流光溢彩。
“十年磨一剑。”
安昭月一招一式与陈燕一模一样，又有所不同。
每一次的劈，砍，扫，挑，刺。都带着无尽的杀意，感受到剑上的寒气。
“霜刃未曾试。”
安昭月扫剑而出，剑锋直指陈燕。
明明隔着几尺远，明明未曾开刃。陈燕却觉脖子触上了冰冷的剑锋，忍不住往后缩。
“今日把示君。”
赵思和黄衣少女直接闭上了眼睛，看不到东西，听觉更为敏感，剑的破空声那么的清晰。
近了。
仿佛听到了死亡的召唤。
赵思身体僵直，猛地瞪大了眼睛。
剑离她只有一寸。
她晕了过去。
“谁有不平事。”
安昭月收剑入鞘，所有人的魂还没有飘回来，呆呆地看向她。
“剑是保护，希望在日后，你们也能有勇气握住一把剑，保护自己，保护家人。”
“好。”一声称赞，总算拉回了大家的神志。
好吗？
不得不说安昭月的柔韧度很好，身体的每一个动作与陈燕丝毫不差，甚至更为标准。
可是太干脆利落了，没有舞蹈的连贯性。
这根本不能称作舞，他们却被震撼到了。
刚才的表演不美，却会是众位贵女一生都忘不了的记忆。
直到国破之时，她们褪去罗裙，失了高高在上的身份，碾落成泥。
才真正明白什么是剑。当他们亲手杀死要伤害她们的人时，他们才会理解安昭月，才会明白剑无保护，难出窍。剑无杀意，难锋利。
陈勉看向母亲，“娘娘，我觉得昭月郡主堪为第一。”
皇后面色阴沉，不发一词。
安昭月听此连连摆手，“不至于，不至于。”
她收敛起一身的气势，又成了那个有点离经叛道的少女。
皇后冷冷开口，“好是好，当不得第一。”
安昭月点头，虽然觉得皇后好像有点不开心，但肯定和自己无关，说不定是陈勉惹到她了。
机会难得，她开口讨要，“娘娘，既然您觉得好，就将珍珠粉赏给我吧。”
这人是来卖唱的吗？
皇后愕然，心中更是不满。
陈勉恨铁不成钢地看了安昭月一眼，还是帮忙问道，“娘娘……”
皇后甩袖，计划落空了，让她很是烦闷，“珍珠粉我给瑶光了。”
瑶光公主。
安昭月失落地退了回去。
陈燕咬碎了一口银牙，攥紧了手中的帕子。她准备了那么久的舞蹈，却为安昭月做了嫁衣裳。
旁边传来穆芊芊轻柔的笑声，他们在聊什么，是不是在嘲笑她。
宴会结束，陈勉道，“我帮你问瑶光要。”
安昭月摇摇头，“还是我自己去吧。”
“去哪？”
“去太医馆。”
“我陪你。”
两人刚走到太医馆，就听到了女孩气急败坏的声音。
“我瑶光给的东西，还没有人敢不要。”
安昭月与陈勉相视一眼，快步走进了屋。
陈瑶光举着手中的瓷瓶，怒瞪着言离辰。
言离辰坐于床上，低头没看她。
“瑶光，你怎么在这里。”陈勉讶然问道，“你不是和娘娘说去练琴了吗？”
瑶光一看是自己哥哥，脸色一红，“我，我练完了。”
她指着言离辰，“他脸上有伤疤，我特意向娘娘要的珍珠粉，可是他不要。”
安昭月看向言离辰，正巧言离辰也在看她。
他身上的伤慢慢愈合，只是大病一场，穿在原先的衣服里都显得瘦削。
安昭月转头看向瑶光，“既然他不要，公主就自己留着吧。”
“可是为什么，他长得那么好看，留疤了多可惜，珍珠粉很管用的。”瑶光委屈地瘪瘪嘴，“可是我想让他要。”
安昭月摇头，“不是你觉得好的，别人就必须要接受的。”
陈勉拉住瑶光的手，“走吧，娘娘还等着与你吃饭。”
陈瑶光想起皇后，心里发憷，跟着陈勉离开了。
待人都走了，言离辰开口，“刚刚……”
安昭月摇摇头，“不用解释，我懂。”
她愧疚地看向言离辰，“我不能将我的想法强加给你。无论阿辰做什么，我会陪着你。”
她一直觉得，当初若是不轻信梦境，想让言离辰和苗倾城交朋友，或许言离辰不会受伤。
言离辰抬头问，“一直陪着我吗？”
安昭月无奈，“哪能一直陪着你，到时候你有了娘子，说不定就嫌我碍事啦。”
言离辰轻笑，“不会的。”
华太医跑了过来，面带欣喜，“今日医馆打扫的时候，在角落发现了一瓶珍珠粉。”
他递给安昭月，“小世子运气不错。”
安昭月接过，开心地朝言离辰晃了晃，“这个你要吗，不要我就留着自己用了。”
言离辰无奈，眼里带着温柔的笑意，“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