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故意为难
言离辰听此，就要退到一边。
陆炳知道言离辰没什么钱，故意为难，“齐世子，刚刚苗世子为陛下献舞贺寿，你有什么要送的礼物吗？”
言离辰抬眸，看向陆炳，“暮离身无长物，只能恭祝周国皇帝福寿安康，长命百岁。”
当言离辰抬眸时，满堂皆静。
殿上璀璨的夜明珠，金碧辉煌的琉璃瓦，鲜艳夺目的首饰华服，在这张脸面前皆黯然失色，美好到让人不自主地住眸。
他负手而立，没有任何动作，却让人感到了压力。
是从出生就培养出的刻进骨子里的尊贵，让人在他面前不自觉恭敬了神色。
陈岳自认后宫佳丽三千，什么美人没见过，都有片刻的失神。
这世间，竟然真的有郎君，可以担得起倾国倾城，祸国殃民的美色。
一官员喃喃出声，“这要是个女的，我也要烽火戏诸侯。”
陈岳瞪了那人一眼，没出息。
“齐世子，你笑一笑，朕让画师画幅画，就当是礼物了。”
言离辰抿唇，“禀陛下，暮离自小有疾，不会笑。”
不会笑，骗鬼呢。
陈岳听此，瞬间沉下了脸色。
陆炳心中暗喜，大喝一声，“大胆，你敢欺君。”
安昭月见此，一把拿过安春送来的拂尘，站起身快步上前，“陛下，这礼物太寒酸，无法体现对您的敬重，齐世子特意从珍宝斋买的拂尘，送于陛下。”
她将拂尘递给言离辰，言离辰看着手中上等桃木柄，鹿尾毛。撇眼看向安春肉痛的表情，阿姊怕是还不知道价格。
他小声劝告，“阿姊，有点贵重。”
痒痒的气息喷洒在耳边，安昭月脸不自觉红了。
她豪情万丈地挥挥手，“你送的礼物，不能寒碜了。”
言离辰心中叹气，将拂尘递给旁边的内侍。
陈岳黑脸，谁看不出是你刚刚去给人买的。
当看到拂尘后，面上的乌云如遇到艳阳一般消散了。
今天毕竟也是安昭月的庆功宴，也要给安昭月几分面子。“不错不错，齐世子有心了。”
文武官员看着拂尘眼都直了，郡主大手笔。
他们左看右看，没看出言离辰有啥值得投入的。
要知道，齐国的皇后怀孕了，才会同意攻打周国，弃言离辰于不顾。
一枚齐国的弃子，唯一的作用也就是供周国泄愤了。
苗倾城见此，眼中流露出几分嫉妒。
明明都是入国为质，为何他的命那么好，受人保护，而我就要如履薄冰，被迫做些伶人的活，以求生存。
他言离辰，哪点比我好，凭什么过得比我好。
可惜四方馆的人都烧死了，不能再继续利用他们欺负他了。
他笑着开口，“齐世子容颜昳丽，与郡主真乃郎才女貌。”
顿时，众人恍然大悟。
昭月郡主不会是看上言离辰了吧。
以她如今的地位，养几个面首陛下不仅不会怪罪，还会帮忙张罗。
陈勉猛地抬起了头，神情不善地看向言离辰。
审视地上下打量，不屑地撇嘴。
一个小屁孩，他会输？
安昭月因为当初的梦境，对苗倾城颇有好感，朝他温和一笑。
苗倾城心慌不择路地坠了进去，半天才回过神来。
是一种不掺杂任何利益的善意。
在异国他乡，他曾以为可以得到的陌生人的善意。
待他回过神来，安昭月已经看向上首的皇帝，“陛下，我们就先退下了。”
言离辰看着与安昭月相牵的手，唇角忍不住勾起，一时间，所有人都看向了他。
这不是会笑吗？
看在他笑的这么好看的份上，他们就原谅他了。
言离辰和苗倾城都没资格参加宴会，见礼后离开了大殿。
歌舞正常进行，宴会开至一半，陆炳突然出列，众人都看向了他。
“陛下，臣有一件礼物，要送给陛下。”
陈岳感兴趣抬眸，“哦，什么礼物。”
“烦请陛下移步外殿。”陆炳神秘一笑。
陈岳也不生气，笑着调侃，“大家看，陆中郎将都敢和朕打哑谜了，朕去瞧瞧，若是没意思，朕可要重重罚你。”
陆炳的盛宠，大家已司空见惯，起身跟随陛下来到外殿。
外殿的中央已经架了个一丈高的台子，台子周边围了一圈栏杆。
栏杆中央有一个身材魁梧有力，约有九尺之高，其他人在他面前，仿佛如小孩一般。
“这是臣从人牙子那买来的大力士，叫做刘峰，喜欢和美人打架。”
陆炳大笑，“齐世子风华绝代 最适合与之一斗。”
安昭月面色一变，转头就看到了言离辰被人推了进去，与大力士站到了围栏里。
梯子被直接拿走，两人无法下去，只能站在台子上。
刘峰目露凶光，微微弓腰，蓄势待发。
言离辰后退，身体靠在了栏杆上。
无视安昭月难看的脸色，陆炳笑吟吟开口，“陛下，为了增加趣味，两人都签了生死契，只有一人，能从台子上走下来。”
姚铭上前，心有不忍，“齐世子身材瘦小，怕是陛下无法看尽兴。”
“姚尚书身材倒不错，不如上去替他。”陆炳毫不客气地回话。
姚铭被怼的脸色通红，甩袖离去。
这陆炳，太嚣张了。
不过一丘八，仗着陛下的宠爱，无法无天了。
见无人再反驳，陆炳很满意这样的效果，“开始。”
安昭月对安春道，“去找个杆子过来。”
她如今只能干看着，心中恨得咬牙，才离开她一会儿，言离辰就被欺负。
前世……
她突然停止了想法，紧张地看向高台。
阿辰，坚持一会儿。
刘峰率先发起进攻，朝言离辰袭来。
言离辰往左边躲，不料刘峰身体健硕，却异常敏捷。言离辰的速度根本无法躲开这次攻击。
他一把抓住言离辰的胳膊，将他直接摔在地上。
然后，如雨点般的拳头打在他瘦小的身子上。身体如破布娃娃般毫无反抗之力。
下面的的大臣看了，都忍不住别过头去。
即使被打的身上青一块紫一块，身下的人依旧没有发出一声惨叫。
刘峰觉得这是对他的挑衅，眼中流露出嗜血的光芒，从怀里掏出一把锋利的匕首，朝言离辰的大腿刺去。
“叫啊，给我叫。”他大喊着，连刺了数刀。
太高了，安昭月抛过去的石子半路掉在地上。心中的焦躁随荒原中的野草疯长。
阿辰，再坚持一会儿。
言离辰抿唇，眼中阴霾被凌乱的长发掩住。他手中匕首上前两寸就可以要刘峰的命。
可他终究没有下得去手。
阿姊还在看着呢。
阿姊不喜欢我杀生，我不想她讨厌我。
腿上传来钻心的疼痛，刘峰气急败坏地用匕首在腿内碾压，鲜血随着狂笑声留到台子上，翻出的白肉让人心惊。
“滴答”，一滴鲜血从高台落下，在青石砖上开出火红的芍药。
大脑对疼痛已经到了一种极限，阵阵头晕直往天灵盖涌。
从牙缝中硬挤出的呻吟，在理智与崩溃的边缘碾来碾去。
安昭月甚至来不及测量距离，只凭着多年战场的感觉，将手中长杆弯曲到几乎与地面平行，裙摆沾上那滴血红，迅速弹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