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被激怒
前世言离辰打到大都城,她让京城侍卫协同安家军出城迎战,却不料他们还没打完一个回合,转头就跑。
全军溃败,纵使她在城头敲破了战鼓,也唤不回他们的胆量。
因为,他们根本没有。
敌人本就比他们多,她看着一个个安家军被败军冲散,围住,歼灭。
他们战死到最后一刻。
轰轰烈烈地死,没有一个人是孬种。
唯有她目眦欲裂地看着城外屠杀,无能为力。
那些人,陪她征战十余年,精锐中的精锐,却被猪队友葬送了性命。
自此一战,他们再也无法组织起有效的反攻,只能被围在城里,干等死。
而这群逃走的侍卫,竟然还能恬不知耻的回来,那群文官还要将他们护下。
那是她第一次不顾皇命,将他们当着文武大臣的面,一刀一个人头。
一个也没放过。
这么看来,周国亡的不冤。
而这辈子,她要正一正京城的武将风气。
“胡说……”陶然刚要反驳,发现不太对,这不是他应该说的话吗?
大理寺侍卫低头,脸上满是不屑。
她安昭月管得了安家军,可管不了他们。
掉脑袋的事情,也就安家军傻了吧唧地去干,他们只是来混日子的。
“来人,将这群逃兵通通给我打十大板。”
县主府侍卫上前,一人押一个,就要往行刑堂。
有几个反抗的,被狠狠揍了几拳后,彻底老实了。
打不过,打不过。
“大人救命,大人救命。”有几个机灵的,已经朝陶然喊救命了。
陶然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他是带人来抓人的,人还没抓,自己人先要被打板子。
这让他脸往哪搁?
“县主你什么意思?”他着急道,“你这是滥用私刑,我要到御前告你。”
安昭月抬眸,“先帝御赐令牌,可对大周所有军队违法乱纪行为,军头以下,先斩后奏。”
她亮出金色令牌,看向陶然,“大理寺卿还有其他问题吗?”
陶然看着明晃晃的金牌。脸涨成了猪肝色。
安家三代,侍奉了三代帝王,已经有五十年的历史,而其中,以先帝与安高恒的关系最好。
赐玉面金牌与龙纹剑,可谓极致尊荣。
只是安家常年驻守边境,跟他们京城的官员没什么关系,他们便忘记了这两件东西。
更没想到,安高恒竟将这两样东西都给了安昭月。
侍卫见陶然做不了主,纷纷朝安昭月讨饶,“县主我们错了,我们再也不敢擅自闯县主府了,您就饶了我们吧。”
安昭月看向他们,冷声道,“到现在还不知错在何处,再加十大板,若再有求饶声,便继续加,直到都禁声为止。”
县主府侍卫听此,一阵幸灾乐祸。他们县主可不是个会妥协的主,一旦做了决定,便没人可以改变。
劝说的都没啥好下场。
侍卫们听此,苦着一张脸就要被带下去。
“慢着,今日,我便来告诉你们错在何处。”
她负手而立,周身的气势不再刻意收敛,像一把出鞘的宝剑,出必饮血。
众人忍不住屏息凝神,不敢造次,默默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你们错在畏敌不前,错在不战而逃,错在打不过敌人,就拿百姓出气。”
“说得好。”摊主想到刚刚自己的委屈,就忍不住叫好。
“你们回去告诉其他侍卫,我安昭月只要在京城一天,就不允许有侍卫欺男霸女,残害百姓。违者,杖责三十。”
“安县主为我们做主了。”
“这群杂碎终于有人能管住他们了。”
百姓们欢呼雀跃,感激地看向安昭月。
他们想要的很少,只是安稳地过下去,但即使是这般低的要求,也被一再地逼迫退让。
“带下去。”她摆摆手。
安昭月站在门口的台阶上,斜睨陶然,“找我何事?”
陶然独自站在群众与县主府门卫围成的圈里,壮着为数不多的胆子指责道,“安昭月,你贪生怕死,通敌叛国,不去救援涿州城,致使涿州……”
眼看着安昭月手已经摸上了剑,看他的眼神越来越冷。
陶然吓得说不下去了,直接总结,“我,我请您去大理寺喝杯茶。”
说完直接跑了,带着一群一瘸一拐的大理寺侍卫。
成为了京城一抹亮丽的风景线。
陶然脸羞得通红,咬牙想道,等他去禁军借支兵。
反正他手里有证据,安昭月这次,在劫难逃。
安昭月回到屋里,却怎么也想不通,涿州失陷怎么会和自己有关系。
她当初人在方义县,虽距离涿州城不过三百里,但她手中只有三十士兵,如何救涿州城。
只能写信求幽州城派兵,想着涿州城一万士兵,就算是一万头猪,也能拖个十天半月。
到时候里应外合,定让齐军有来无回,谁能想到,仅仅五天,齐兵就攻破了涿州城。
涿州刺史被指认指挥不力,家人被流放西南。
但言离辰拿出的那封信,却完全推翻了这个判决。
涿州城下白骨,到底是谁的指使过失,至今是一个谜。
该来的总会来,安昭月这次没让门卫阻拦,陶然不费吹灰之力来到了院子里。
安昭月坐在藤椅上,桌子上摆好了茶水点心,显得怡然自得。
“来了。”她抬眼看了陶然一眼,放下了茶杯。
陶然,“……”
就感觉没劲,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右禁军教头也觉得无语,人家安县主都不抵抗,你把我叫来干什么?
这不是浪费我的时间吗?
念及此,他冷哼了一声,日后大理寺来借兵,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陶然更是觉得自己被安昭月耍了。
但事到如今,他也只能捡起他为数不多的硬气,开口道,“安县主,请跟本官走一趟吧。”
安昭月问道,“证据呢?我乃正二品县主,没有证据,我有权不跟你走。”
陶然早就知道安昭月会这么问,递给了安昭月一张纸,“这是陆孝指认你通敌叛国的证词。”
陆孝,方义县县令,不可能。
她看向信纸的内容,说的是安昭月与陆长寿沆瀣一气,接受了齐国送来的贿赂,坚守安义县不出,致使涿州失陷。
三十安家军守安义县更是与齐军商量好的一场演戏,目的就是打消朝廷对他们坚守不出的怀疑。
荒谬到狗看了都摇头。
“他人呢?”安昭月目光锐利地看向陶然。
陶然站在禁军教头身边,胆气足了些,不屑开口,“他与你狼狈为奸,但毕竟是文官,比县主要脸面,被查出来后,以死谢罪了。”
陆孝死了。
为这莫须有的罪名而羞愧自杀,
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放屁。”安昭月一拍桌子,径直站了起来。眼中喷火,死死瞪向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