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冲突
他说：“何让是吧，叫我月姐就成！”
何让叫了一声，“月姐。”
两人坐在一张长板凳上，月姐还没聊两句，就开始一个劲儿地说何让好看。
在长相方面，何让也算是被夸大的了，应付的挺自然的。
何让还以为这唢呐班，会是电影中的唢呐班。
但接着就见一个吹唢呐光头男人抽着烟出来，当着何让的面，就将手直接从月姐的后领子掏了进去。
掏的很深，在月姐的背上摸了一把。
在现实中，何让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一下子就看懵了。
月姐朝着那个男人打了一巴掌，这个叫孙磊的男的躲了一下，月姐打的也不认真，所以两个人看起来，像是在打情骂俏一样。
何让心想，他们两个人是夫妻吗？
就是夫妻，也不会当着一个外人的面这样吧？
孙磊这才看向何让，自我介绍了一下之后问他：“你就是那个拉二胡的？”
月姐抱着孩子，轻轻哄着，走了。
走的时候，还被这个孙磊打了一下屁股。
何让的额角都抽了一下。
孙磊一扭头，看到何让的反应，意有所指地朝着月姐看一眼，抬了一下下巴，笑的淫邪，说：“欸，月姐没有说要找你睡觉啊？”
何让：“……什么？”
像是故意逗何让，逗到了似得，孙磊直接开始哈哈大笑。
何让虽然习惯掩饰情绪，不喜欢跟陌生人计较，但一个孙磊，他还是得罪的起的，毫无遮掩地露出嫌恶的表情来。
“你还当真了，不就开一个玩笑嘛。”孙磊一点儿都不介意何让的嫌恶，还要跟他勾肩搭背地套近乎。
何让躲了一下，不让他碰。
更多的人出来了，昨天的那个曹旺一看到何让就分外的热情，直接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问他：“怎么样，能拉吗？”
何让：“能。”
“那行。”曹旺乐呵呵地应下。
何让跟着他们去了那个搭建的大棚，按照他们说的，开始拉曲子。
前两天只是吹吹唢呐，拉拉二胡，还没有唱戏唱歌，所以看的人也不算多，目的只是烘托热闹而已，把这件事儿办的轰轰烈烈的。
台子就搭在了小卖部附近的空地上，来往的人倒是挺多的。
杨凤玲知道何让会拉二胡的时候，拄着拐杖在下头看着，惊讶的不行，跟人说着什么。
趁着何让休息，杨凤玲就找了他，问他怎么会拉二胡，问他拉二胡挣不挣钱，一天挣多少。
何让含糊过去，杨凤玲见他不说，就又去找别人问。
一天两百，简直要吓死人了。
村里人聚到一块儿，都在说何让有出息了。
有人还给杨凤玲出主意，说让何让跟着人家走得了，这多能挣钱啊！
杨凤玲动了这个心思，但还是有一点儿犹豫，说：“碰巧了才给一天二百，又不是天天一天二百。”
当天吃饭的时候，唢呐班里头就有人开玩笑似得，故意走到何让的跟前儿，跟何让说，他的奶奶把他卖给他们了。
说以后的话，何让就要跟着他们走了。
何让听到一个“卖”字儿的时候，与其说是生气，不如说是恶心。
恶心，吐不出，咽不下去的恶心。
这个说法，让他觉得恶心。
又不是封建的时候了，当父母的，当长辈的，可以随便买卖子女。
见何让不愿意听，孙磊他们还非在何让的跟前儿说。
见何让这样一个白瘦的少年，也不怎么说话的，他们就觉得他好欺负，又是说，又是笑的，越来越过分。
何让站起来，直接一脚踹翻了桌子。
这一脚，将人吓了一跳。
孙磊他们也是恼了，一拍椅子，就站了起来。
还是曹旺过来打圆场，好歹是没让他们打起来。
就是临了的时候，曹旺对何让说了一句：“你看你这孩子，脾气怎么这么大呢！”
孙磊被人拉着，还哼了一声，说：“还能是怎么着，看不起咱们呗！”
月姐怕吓到怀里的孩子，转过了身去，打算置身事外。
何让看着孙磊，还真不怕他，说：“就是看不起你了，怎么样？”
月姐听了，都抱着孩子转了一下身，看着何让。
“尼玛！”孙磊脾气爆是一方面，多半也是为了自己的面子，非要教训一下何让不可。
几人硬是拉他，他都还要朝着何让过去。
何让也是倔，就站在那里，等着他过来。
就在孙磊要挣脱开拉着他的那俩人，冲到何让跟前儿的时候，一个男人却突然过来了。
白炽灯下，将大棚照的分外的明亮，林铁夺出现在那里，整个人没有半丝遮掩，只有高深的眉骨投下阴影。
他朝着何让走过去，路过的人虽然不知道他是谁，也纷纷给他让道。
这个男人实在是太打眼了。
这里都是走南闯北多年的，一看就知道林铁夺混的到底有多深，肯定不是他们能够招惹得起的。
只顾着看林铁夺了，拉着孙磊的那两人都松了手。
林铁夺走到何让的跟前儿，就这么往他跟前儿一站，看了一眼被掀翻的桌子，又看向何让。
林铁夺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就问何让：“这桌子谁掀的？”
何让：“……我掀的。”
林铁夺又挑了一下浓眉，并不觉得有什么，又问他：“谁惹你了？”
没有人拉着也不敢再上前的孙磊就这样站在那里，不顾着面子不面子了。
他在看到林铁夺的时候，他就已经脑子发懵了，至今没敢动弹一点儿。
林铁夺见何让不说话，就扯着他的胳膊，看看他的腿，看看他的胳膊，看看他的手，又捏着他的下巴，看看他的脸。
见哪都没有新伤，这才作罢。
然后，林铁夺又朝着这里的人扫视了一眼。
月姐怀里的那个刚才这里怎么闹都没有动静的小孩儿，在看到林铁夺的时候，一下子就被吓哭了。
月姐自己的心里都坠坠的，连忙把孩子抱远了一点儿，哄都不敢哄的太大声。
林铁夺最后把目光落在刚才他进来的时候，闹得最大的孙磊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