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第八十一章
送走了医生，父亲和牧停走出了门。
两人一起去往书房，在路上的时候就已经说起了关于去公司的事情。
“小停，你想去跟我学管理公司我很欣慰，不过我还是想问你一下原因，你以前明明都不愿意去的。”
牧停自然没想着要把真实想法说出来，毕竟牧家如今和对方还有合作，就算撕破脸，牧家也有一多半的可能会处于下风。
“就是想通了，早晚会有一个人接你的活，我也不愿意看着你打拼了一辈子的东西就这样付诸东流，我姐不擅长，我哥情况不好，只能是我了。”牧停道。
牧父牧志国叹了口气，推开书房的门走了进去，牧停紧跟其后。
此时一束阳光正好从窗户打进来落在窗前的桌子上。
“感觉时间过得真快，一眨眼你已经从一个喜欢撒娇的爱哭鬼变得这么有担当了。”牧志国和他坐在沙发上，并亲手给两人各倒了一杯茶，满怀愧疚柔声道：“自从你哥不在了之后，我们一直在找他，以至于我们忽略了你们姐弟俩，现在和你道个歉。”
牧停其实已经对此感到无所谓了，或许放在之前他可能还会因为这一句而觉得动容，事到如今，在他能够理解了父母之后，在他知道了哥哥遭遇了什么之后，越发觉得那些不曾被注视的岁月是情有可原的。
“没必要，你们没做错，平时相处时间再少我们也有说话的机会，可我哥连这个机会都没有。”牧停看着牧志国，“爸，虽然我的确对商业不感兴趣，但是如果我决定要做，那我一定会百分百投入，所以……我想和你学习。”
牧志国很久没有从自己这个儿子的眼睛里看到这么固执的眼神了，还记得上次是……让他去帝大数学系的时候。
“好。”
牧停一直在按照着他们规定的道路来走，不曾向他们抱怨，也不曾放弃，一边内耗着自己一边咬着牙继续走着这条自己并不喜欢的道路。
现在的他只想做两件事：一件是强大自身报仇雪恨，一件是保护他的慕慕宝贝，给他一段开心的恋爱回忆。
至于其他的，再说吧。
至于他自己，再说吧。
……
牧离臣醒过来了，当时牧停正好在他床边，见他醒来后低声的叫了一声：“哥，你感觉怎么样？哪里还难受？”
牧离臣双眼空洞的望着天花板，“我在哪……”
牧停坐在床上，把挡着他眼睛的头发剥开，手指触碰到他的额头才感觉到不知何时他的头上已经浸出了一层汗。
“在家里。”
“家……我回家了。”牧离臣恍惚道。
牧停轻声问：“你还记得晕倒之前发生了什么吗？”
牧离臣循着他的话去想，脑海里浮现出他下楼的时候看见妈妈手里拿着的那件裙子，抛开其他的不谈，那件衣服很好看，很适合妈妈 。
可是……上面的黑色缎带，曾经是他不论怎么做都挥之不去的梦魇，那紧紧束缚在身上的感觉，那抽打在身上的疼痛，至今仍然记忆犹新。
回来了……那一切都不会再发生了……
牧离臣翻了个身，背对着他，把自己缩进被子里，“忘记了，我想再睡会儿。”
“好。”
牧停没继续说，正准备出去的时候，牧离臣突然间再次开口：“小停。”
“嗯？”牧停驻足，回头看他。
“你要和邱墓好好的，世界上遇到一个喜欢的不容易，我希望你能幸福。”牧离臣说这话的时候依旧是背对着他。
牧离臣很聪明，即使他如今精神状态有些不稳定，也依旧能一眼看出自己弟弟和邱墓之间的那点不寻常。
虽然……他没有办法准确理解那是什么，但是他了解牧停，他看到了牧停在看向邱墓时眼睛里的高兴与即使在家里也不曾表露出来的安心。
所以，他想牧停一定很喜欢很喜欢邱墓。
他对喜欢没有清晰的认知，但是他百分百肯定这两人绝对不会是像那个口口声声说着喜欢但是一直在伤害人的变态一样。
牧停沉默几秒钟，随后声音在室内响起。
“我也希望你能幸福。”
牧离臣没回答。
他自己都不敢相信，他真的能够幸福吗？这样子的他，真的不会给人添麻烦吗？
——
牧离臣醒来后，变得比之前更沉默了，似乎一下子恶化了，虽然不至于回到刚来时的那种状态，但也好不到哪里去，就像是重新将自己封闭起来了似的。
牧停每天学校家里两头跑，在家里除了看一看牧离臣，更多的是在跟着牧志国学习，同时，他也渐渐接触了他曾经从来不会去关注的事情。
比如那个合作伙伴，哥哥变成这样的罪魁祸首——李风遥。
牧停攥紧拳头，努力平复着内心的怒火，尽量让说出口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他为什么会帮助我们？”
“我也不清楚，我怀疑他别有所图，但是我还真没想到他能看上咱们家的什么，所以虽然有些不安，但还是选择了合作，一是因为真对上了咱们不是对手，二是因为有赌的成分在里面，想要往上爬，就不能畏首畏尾。”牧志国道。
“会有一天我们不必再借着他的力量，总有一天……是他仰视我们。”牧停看着牧志国坚定道。
这种明知道仇人是谁，但是却无能为力的感觉太糟糕了。
牧停最后看了下牧离臣，然后便离开了。
此时的邱墓正在一间空教室里练着答应牧停的舞，跳着跳着，乌良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