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精妙的仪器
在最顶上一层是一座铜浑仪，也就是一个球体，外有赤道、黄道圈环转动，还有日月星辰，围绕着最大的球体不断转动，都是宝石美玉打造，还有子午圈、赤道圈、地平圈等。她自己就在家中收藏有地动仪，据说是数百年前的产物，能够预测地震，哪个方向龙嘴中的珍珠掉出来，就代表那里发生地震。
下层则是一部报时机械，十二生肖分别露出头来，雄鸡打鸣，巨龙喷火，骏马奔驰，小猪散步，总之惟妙惟肖、各有形态，纵使只作为娱乐的点缀也是赏心悦目。她心里估摸，这仪器本应作为神圣庄严之物保管，至少也放在昌邑王的屋内，不应放到这王后的椒淑房里。
她越看越觉得精妙。最精妙处在于，还有喷泉水池，有上水石和风车、水车装置，将水力、风气，石头的吸附力全都用上，操纵着日月星辰和十二生肖的运转。
她想起来，温三郎屡次教诲她，说要重视利用自然界的能量，风能、水能、太阳能，一旦有着这些，民力就不会被滥用，农民和市民就有更多的机会，从繁重的体力劳动中解脱出来，而这么精妙绝伦的仪器，为什么不用于商业和手工业的制造呢？有了这些，会有多少人免受徭役之苦啊！在这里虽然也用到了风力和水利，但是最多算是王爷们赏玩的奇淫巧术罢了，多少聪明才智被埋没，多少人力物力被浪费，纵使本朝现在物产丰盈、国力强大，但谁知道这表面的繁华禁不禁的起真正的数据化检验？若是让温三郎手下那帮数据精算师来算一算，这繁华的背后有多少是虚假的繁荣，又有多少财富进入了个人之手，让商业和权力勾结，成为推动财富两极分化的幕后黑手呢。
高婧祎对着这件精妙的仪器啧啧感叹又有所感慨之际，贾管家走了进来，见着高美人正对着水运仪象台看得出神，便笑着说道“想不到女贵人居然对这些机器感兴趣，真是女中奇才啊”，婧祎回眸一笑，说道：“小女子可真是没见过这么精妙的仪器。纵使西方的钟摆、望远镜和万花筒也没这般精妙，我中土真是人杰地灵”。
“那是”贾大伟说道：“这座水运风向天地仪是十年前，文臣薛永薛四郎极尽巧思，耗时七年，集合国中名匠，将三者联为一体，造出来的，可真说得上是巧夺天工，旷古奇今了。”
说到这里，他面带嘚瑟，看向丰满风情的顾言，顾言满脸笑意，苹果肌显得红润温柔，娇声嗲嗲的奉承道：“真是了不起，想必那贾大管家也有什么贡献吧？”
“哈哈”贾管家笑道：“我虽没有参与建造，但是仪象台除了藏于京师司天台，就是这台仿制品。这可是天大的赏赐，这事关国运的玩意，嵩主都赏赐给昌邑王，真是皇恩浩荡啊。而且，有一部《营造建制备查》，详细记述这座制作细目，但此书也藏于秘阁，而秘阁嘛，可是归区区在下掌管的。”
婧祎沉默了一会儿，说道：“贾管家，王后可召见我进去了？”
婧祎进来的时候，美艳慵懒的贾王后看见了一张绝美的脸蛋和曲线玲珑的身材，还有一把镶嵌着七色宝石的短刀。她慌张起来“大伟……”
大伟此刻正和顾言嬉戏着，调笑起来，老情人见面自然旧情复燃，重温旧梦。
恍然如在梦中的还有袁咏二兄弟。琥珀杯新酿的葡萄酒，黄梨花木实木餐桌上，摆放着象箸、玉杯、金碗。精美的柴窑瓷器餐盘里盛着上等的各国的食材烹饪出来的美味，最高端的食材往往只需要最简单的烹饪方式。乐师奏出奇妙的音乐来，绕梁三日，余音袅袅，让人发出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的赞叹，美轮美奂的舞姿摇曳生辉，金石玉器与各色家具陈设搭配上奇花异草，用典雅高贵的装饰将屋子布置的纤巧华丽，用竹子引入屋中的溪流升腾起淼淼烟雾，宛若仙境。抿一口琥珀杯中荡漾着闪烁着夜光色的玉液琼浆，与心上人相对而坐，相视而笑……
提督兴奋地一挥手，仿佛一切已经在眼前一般，桌上的图集被手指扫落在地上，笃笃笃，一阵敲门声，打破他的幻觉：“进来”。他高声说道。
看着从仆人手中递过来的红笺，这是一份薛涛笺，很是典雅，字体娟秀，但内容却让他发起抖来，他慌张地让下人准备车辆，将食材和珠宝装到车上，说道：“传令下去，今日申时便关城门，戒严等候昌邑王回城，不得令其他人出入。”便准备出门了。
此刻陈孝正和袁博走了进来，他恢复了一个提督应有的的神态。陈孝正和袁博却从这种状态中看到了提督大人的令人联想的一幕，面色泛红，威严中却有一丝慌乱，袁博在进门的时候看到在这位满脸愠怒的谦谦君子陈孝正，也看见了正在装车的宝物和菜肴，在问明原因后拉扯着这位“智囊”一起进来。
见到这位弟弟把陈孝正又拉了回来，袁咏有些怒气，说道：“广陵，怎么我让你去九门巡视，这么快就回来了？你都巡视了些什么？”袁博回道：“兄长，我虽然没有巡查完九门，却发现了一件蹊跷事，温三郎的女友高婧祎带着一辆车的珠宝，还载着一个胡女，说是献给明贺王爷，但奇怪的是她走的金光门，随着十六匹骆驼，大量的珍宝、皮货一起来的。”
袁咏：“这时候才来巴结，怕是晚了些吧，不过倒是也会见风使舵，明贺王爷、武大将军恐怕才是上京城的主人，自己的靠山倒了，她倒是明白过来了，我当是这个千年美人是个有情有意的人，不想也是这般光景。”
陈孝正忙接口道：“都督既然知道女子都是这般情景，就不该对女人太过宠溺，红颜祸水，可以自古以来的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