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万里归程

    闻着袁姑娘身上散发出来的幽兰的芳香味道，昌邑王有些醉了。

    “哈哈，说得好，吟的好，想来若是阳光正好，妙龄女子们身着白裙粉衫，乘小舟采莲，嬉戏于莲叶之间，且不妙哉。不过说起女人，你们又是外行了，这女人嘛，也各不相同，女人中就属安南的女子娇小玲珑，性情温柔，但是特殊场合会放得开，lasa的疯马秀真是疯狂啊，衣着修身而且简单，拥在膝上别有一番情趣，嵩主上次就赐予我几人，lasa就是佼佼者；鲜卑女子高大白净，秀颈修长，最适于在榻上玉体横陈，这些女子我服府中可是不少，都是西北送来的女性战利品，改日我要把她们放到金子和白玉做得床上，让大家一睹芳容；东瀛的少女深谙礼节，举止得体，服侍起人来面面俱到，舒适的难以言说，用做侍婢再合适也没有，我正准备多弄几个；西域的蛮女热情如火，当老婆的话有一个就够，万不能有两个，哈哈哈，这个中滋味，只能自己体会啦。要说中土女人，在我的王府理可是如彩云般穿梭不绝，江南女子温婉可人，吴音侬语甚是让人心都融化了；潇湘女子美艳，皮肤是真好真白，身材也是曼妙；巴蜀女子多才，才思敏捷，音律通透，堪称绝妙；陇西的女子能干，务实醇厚，关中的女子适合当老婆，但是做我的妃子，还是潇湘女子最合适啊。只是这天下只有京都的老婆最要不得，他们最适合嫁给燕赵慷慨悲歌之士做老婆，因为他们都一样彪悍，她们总是想完全掌控丈夫，不让他们有丝毫的偷腥机会，这对我而言，简直完全是母老虎。”

    武智哈哈大笑，却不敢再言语，须知这昌邑王妃就是京都女子，约束昌邑王的很紧，这些话就是在这上边来的。这样的场景，恐怕温三郎是无福消受的。

    接到从前线返回命令的温三郎一路穿梭奔驰，驰过哈萨克辽阔的草原，那里草肥天蓝，一望无际，又有茫茫戈壁滩，黄沙漫漫、天干地旱，长河落日、大漠孤烟，坐着行船在额尔齐斯河上，水碧山清，澄澈透底，轻舟行船，风正帆悬，两岸胡杨林遍野，又取道蒙古高原崎岖的山道，那里群山绵延，碎石遍地，一片荒凉，是不可逾越的屏障；他又驰过护卫入关通道的石门关城楼，直至来到一片古老的几乎干涸了的河床前才停下脚步，那里是通向丰镐城的门户。无数来往的商旅将满是砾石的河床踩出一条高低不平的道路。河床周边环绕着起伏的丘陵，在早晨的阳光下亮闪闪的，又在河床上投下一道道阴影，河中的水流潺潺，壮丽的山峰巍巍而立。他的腰间，是一块金光闪闪的令牌，那可是嵩主亲自召见才会发出的信物，就犹如虎符，见着必须立即动身。

    空气清冷，天高云淡。一路上，每天从晨光熹微到红日西沉，一路走来，来往的商队川流不息。

    但他的目光并未在这多样的场景上停留，似乎也并不注意这条路上还有别的行旅。

    在他的后边，那里有一队长长的队伍，始终不离开的他们太多的距离，缓缓地走着，人数有一百人左右的样子。 锦帽貂裘，拉载着十几辆大车，他们信马由缰的慢慢走时，商队也跟着慢慢走。

    他们纵马狂奔时，商队也会加快行进的脚步，却显得很轻盈，像是载满药材，或是无足轻重的货物，因他们样子很普通，如同无数的胡商一样，走在在川流不息的队伍中。

    这些人在来往的商户中显得普通又有些特殊，他们身上的杀气很重，虽然刻意掩饰，也没逃脱温三郎和他的随从们的眼睛。

    其他过往的商队中有载着砖茶、铁锅和布匹的骆驼，它们走向数千里之外的库伦和恰克图，前往刚刚被征服几年的西伯利亚和遥远的莫斯科公国；也有用温顺的阉牛拉的四轮大车，排成长长的一列，或是三三两两由强健的青海、宁夏的矮脚马拉的车；而朝着反方向，也有无数胡人和西域的商队的骆驼将皮毛、珍宝和药材运入丰镐城的市场，还有那排成长龙的大车，不时也会有马群或羊群经过。

    温三郎仅有六七个随从，个个风尘仆仆，都佩戴着长弓或者弩机，每个人都有一把腰刀，马儿也疲惫不堪，但他们仍流露出剽悍的神情。

    他们前后相随，策马缓缓而行。他身着黑袍上衣，腰间缚根宽宽腰带，黑色的短裤脚塞在顶部高高翘起的长统牛皮靴中，腰间挎着环首刀，头戴一顶哥萨克骑兵们样式的貂皮高帽，身后黑色长披风。

    他上身挺得笔直，高傲地骑行在随从之前。在扬鞭策马时，他昂着头，目光坚定，令人怀疑他是不是在遥想十多年以前，他便是沿着这条路进入开始西征，驰骋在万里的辽阔大地上，飞度关山，在或富饶、或贫穷的城市与乡村间纵横驰骋，跨过茫茫草原，飞驰过寸草不生的戈壁滩，在高低起伏绵延不绝的丘陵间追逐火红的太阳映衬下的败兵，他一定记得，阳光照射在溃败甲兵奔跑的影子上，背影上，那不暇回顾，仓皇辞庙的喀山王、叶卡城主和哥萨克们，那时，雪山如海，残阳似血，“唐”字旗帜高高飘扬，落日下尽是被铁骑践踏过的旗帜与兵甲，还有不灭的狼烟。和这些相比，那仅仅只有一百人的商队，确实不算什么了。

    进了石门关口以后，随着马蹄的踏踏声，狼烟消失了、草原不见了、巍巍雄伟峻峭的高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清凌凌的河水和修理低矮的山峰和连绵起伏的丘陵。

    而他此刻的眼中，是漫山遍野的板栗树、松桦树和被锯倒下留下巨大树桩的白杨，一圈又一圈的年轮诉说着它经历过的风霜雨雪，在树桩周边又长起来一圈细长的白杨树苗，逐渐的长大有两三人高。

    到路边上开始有小贩叫卖，那是热气腾腾的铁锅，里边放着刚刚下树的栗子，用大铁铲在里边翻炒着，冒出的白烟熏在人脸上，带来一股热浪，甘甜气息沁人心脾，让他想起小时候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