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笑柄
经历了上次的风波，贺家已经是家徒四壁，值钱的东西都被抄走，贺明允被流放梧州三年，贺秉承被革去职位在家关禁闭，贺承砚和贺叔齐倒也没受到牵连，俗话说祸不及子女，廖氏则是整日把自己关在屋里不出来见人，下人该走的都走了，剩下几个怎么也不愿离开，就留在府里当粗使了，现下宅子也被贴上了封条，只能搬出去住。
陆望舒思来想去，决定把祖父留给她的宅子，挪出一处来用，贺家现在也得有个落脚的地方，先解决眼前在做其他打算。
陆望舒拿出自己的嫁妆箱子，让清霜去找几个得力的工匠，把庄子里外都修缮了一番，带着贺家老小住了进去。
“小姐，那个贺叔齐对你那么冷淡，我们为何还要帮他们。”
陆望舒抱着妹妹，轻蔑的笑了笑，但是想到当初她也是孤苦无依的从侯爵府出来，要不是贺秉承收留了她，想来她的状况还不如现在。
“这些话你烂在肚子里，以后别再说了。”
陆望舒不想贺家因为这事而对她感恩戴德，至于贺叔齐和她之间的事，就当没缘分罢了，相敬如宾的凑合下去，她一向是个喜欢安静的人，这样正好。
说话间，叶妗瑜走了过来，清霜连忙退了下去。
“弟妹，真是菩萨仙人转世来救我贺家！”
陆望舒见叶妗瑜，乖巧的行了一个礼，脸上微微带点笑。
“大嫂嫂，安好。”
叶妗瑜忙过来拉着她，一同坐下，才见了几次面，就和她一点都不见外，性格果真是开朗、平易近人。
“弟妹，跟我就别再见外了，往后没有外人的时候，你喊我妗瑜便可，不然显得多生分啊！”
陆望舒面露难色的点了点头，“好，一切就听嫂嫂的。”
看弟妹院子伺候的人少，我就把我房里一个丫头带了过来，这丫头从小就养在我身边，脾气秉性都不错，干活也麻利，就让她到弟妹这里伺候吧!
陆望舒朝她身后看了一眼，果真带了一个丫鬟过来，五官清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看到陆望舒她眼神略微有些闪躲，赶紧乖巧的行了个礼。
“那就谢谢大嫂了，正好我院里缺个扫洒的女使。”
陆望舒一脸淡定的接下了，毕竟叶妗瑜也是个高门大户出身的，不好轻易得罪。
“静月，快过来拜见三少夫人。”
女使很听话的凑了过来，陆望舒心里早就有了准备，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叶妗瑜，往别人院里塞人，可不像什么好人。
吃了一盏茶，陆望舒找了个借口把叶妗瑜打发走了。
看着那女使，陆望舒心想人都接下了，总得装装样子，还是得给她找个差事做。
“你叫静月，以后你就负责打扫院子里和浇水吧！”
静月听完连忙跪下，对着她又叩又拜，嘴里念叨着“谢谢少夫人的收留。”
算时间，进府也有一个多月了，这段时间她见贺叔齐的次数是寥寥无几，整天在外不知在忙些什么，回来也是睡在了偏房，偶尔碰也是对她极为冷淡，连话都不想多说一句。
过几天就是霓裳的生辰，赵国公府应会大肆操办，这种场面肯定要和贺叔齐一起出席，不然又该流言四起。
陆望舒吩咐厨房准备了一桌菜，让清霜去请贺叔齐过来商议此事，他虽不想和陆望舒同桌吃饭，但想到之前替贺家解了危难，还是硬着头皮过来。
“找我何事？”
贺叔齐一进门就阴沉着脸，径直走了过来，坐在陆望舒的对面。
“请你三公子过来，还真不容易。”
陆望舒阴阳怪气的调侃一句，贺叔齐努力压制了心中的怒火，强挤出笑容应承着。
“静月，给三公子拿壶酒。”
贺叔齐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瞳孔瞬间放大了十倍，心里就好像热锅上的蚂蚁，坐立不安，静月朝他走了过来，倒了杯酒便走了，没说什么。
“后天赵国公府小姐过生辰，我俩一同去吧？”
贺叔齐一脸不屑，赵国公府和贺家并没什么交情，他家小姐生辰怎么会给贺家发帖，何况现在贺秉承已经被革职，别人躲还来不及。
“我和赵府小姐是朋友，从小一起玩乐，感情深厚。”
陆望舒看贺叔齐一脸不情愿，只好解释了一番，现在她嫁入贺府，都已经是人尽皆知的事，若不一起出席，外人又该说三道四。
“谁爱说便说，我不会去！”
说完重重的摔下筷子，怒气冲冲的摔门走了。
贺叔齐往偏房走去，静月已早早等候在那。
“公子，我有事同你说。”
她战战兢兢，生怕惹怒贺叔齐，只见他一脸阴沉，把静月拉到一旁，恶狠狠的看着她。
“我说过我会补偿你，可没让你出现在她眼皮子底下！”
静月被吓得顿时语塞，想说的话一句也没说出来，眼睛顿时湿了，面前的这个男人，以前温婉善良的三公子，此时好像变了个人。
“我不是故意出现在这里是”
贺叔齐一刻都不想听她解释，宽大的手掌紧紧掐住她的脖子，身体贴着她，把她推到了墙面上，警告她别再越界。
“你最好别痴心妄想！”
说完就扬长而去，静月喘着粗气，不时大声咳嗽着，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可她不敢哭出声，只是直勾勾的看着贺叔齐离去的背影。
早起梳洗了一番，陆望舒就带着清霜和准备好的贺礼，前往了赵国公府。
说起来，赵国公府和侯爵府也算世交，只是因为祖父突然过世，陆望舒又匆忙的嫁入贺家，说起来她和赵霓裳也许久没见了。
“舒姐姐，你来了怎么也不叫下人通传一声。”
迎面走来一个十八岁左右的少女，白皙的脸，圆溜溜的大眼睛，桃腮粉红，模样甚是可爱。
“霓裳，好久没见！越发的亭亭玉立了。”
陆望舒轻抿着嘴角，走了过去，拉着她的手仔细端详了一番。
“舒姐姐，你又取笑我！要说美貌，这东京城谁人能与你相比。”
赵霓裳朝她后面看了看，想是在找贺叔齐的身影。
“别看了，就我和清霜来。”
赵霓裳看了她一眼，大概猜到了什么意思，连忙拉着她去偏厅休息，喝点茶吃点果子，听听曲也是好的，其他人都不重要。
赵霓裳是赵国公府嫡女，身份尊贵，前来祝贺的必定也是京中权贵，女眷在场的地方，是非必定也多。
陆望舒在偏厅一个不显眼的角落坐了下来，正安静的听着曲，有几个夫人坐在前头窃窃私语着。
“听说贺家被抄家了，现在住在城郊的一处宅子里。”
领头的是一个身材臃肿，满头金银发饰的女人，一套绫罗华服，贵气逼人旁边还有两个瘦弱的，身上的穿戴一般，也许就是一般的官眷。
“是啊！听说那个陆老侯爷孙女原本要嫁的是贺家老二，不知怎么的变成了老三。”
“不是说那陆小姐，倾城相貌，仙子下凡，难不成是捕风捉影的谣传？”
一番调侃，领头的妇人被逗的哈哈大笑。
陆望舒在后面听的一清二楚，神色镇定，若无其事的拿起一杯茶慢慢喝着。
“舒姐姐，你怎么坐在这！快过来同我一起坐。”
赵霓裳大声的呼喊着，陆望舒放下茶杯，起身走了过去，几个妇人顿时不敢说话，清霜生气的踢了那个领头的凳子，一脸鄙视。
“哪来的小丫头，也敢在这撒野。”
身形有些肥胖的女人站起身，狠狠的抓了清霜的头发，清霜见状立马大声吆喝起来，引得众人都在看。
“你个疯婆子，放开我！”
见同伴都等着看笑话，那妇人也不甘示弱，死活不放手，陆望舒见场面失控，急忙过去一把扯开那女人，别看她柔弱的身形，看起来弱不禁风，可是力气还是挺大的。
“丫头不懂事，夫人就别跟她一般计较。”
妇人见占了下风，便开始满口污言秽语的骂起了陆望舒。
“没人要，被强塞过去的腌臜东西，在我这耍起威风了？”
陆望舒抬起手，一巴掌打了过去。
见起了冲突，赵霓裳赶紧过来劝架，妇人见她过来就立马坐在地上撒泼耍赖，非说是陆望舒先打的她。
“疯婆子，你们几个刚刚编排我们小姐的话，我可听的清清楚楚。”
妇人坐在地上嚎了起来，说自己是曹侍郎的官眷，来参加个宴会还被打了。
赵霓裳一眼就识破了她的诡计，大声呵斥到让她起来，今日是我生辰。
“你要是不舒服就自行离开席面，或者我找人抬你出去。”
听了赵霓裳的话，妇人不敢再闹，赶紧起身灰溜溜的出了府。
“舒姐姐，过来同我坐，何必理会这些长舌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