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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2章 洞房花烛(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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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蓝月见陈三爷喝光了白水,接过空空的杯子,嫣然一笑:“三爷,去床上睡吧。”

    说罢,用手搀扶着陈三爷从沙发上站起来,慢慢走到床侧,陈三爷身子一仰,四仰八叉躺在了床上。

    蓝月拿了一个毛毯,轻轻地盖在了陈三爷身上。

    陈三爷手抚额头,疲惫地说:“蓝月,你也休息去吧。”

    “好的,三爷。”蓝月脚步轻盈退到门外,轻轻地把卧室的门关闭。

    夜色如墨,屋内没有开灯,整个客房沉浸在黑暗中。

    蓝月静静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望着窗外苍茫的夜色,蜿蜒的马路灯火琉璃,喧嚣的街道依然热闹。

    她一动不动,眼神空洞,仿佛在思考什么,又仿佛在等待什么。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蓝月就像雕塑一般,融化在漆黑的夜色中。

    突然,卧室内,陈三爷迷迷糊糊问了一句:“蓝月……你给我喝的什么水啊?”

    蓝月身子一颤,想说话,又忍住了,依旧一动不动地坐在客厅沙发上,假装没听见。

    陈三爷喃喃地喊着:“蓝月?蓝月?”

    蓝月站起身来,走到卧室房门前:“三爷,您喊我?”

    “你……你给我喝的什么水啊?”

    “白开水。”

    “我怎么这么热啊?头……头晕得厉害。”

    “三爷,那是您下午喝酒喝得。您好好睡觉吧。”

    此刻的陈三爷已痛苦万分,浑身燥热如火烧,头晕得天旋地转,他已是极力压制自己了,还是忍不住痛苦地喊着蓝月。

    这种燥热是平生从未遇到过的,由内到外烧透的感觉,皮肤都热得发烫。

    丹田和胸口如同点燃了两堆火,火苗上下窜动,彼此照应,串通十二经络,炙烤任督二脉,直搅得肾水跌宕、心神不宁。

    他挣扎着坐起来,想去盥洗室冲个凉水澡,可刚起身,就头晕得不行,整个屋子仿佛倒过来了,一头栽倒在床上。

    他最后一丝理性告诉他:蓝月在水里下药了。

    不知道是什么毒,什么药,只知道药力十足,身心已不由自己做主。

    人在最痛苦、最绝望的时候,会呼唤身边的人,陈三爷一遍遍呼喊着蓝月的名字:“蓝月……蓝月……蓝月……”

    陈三爷感觉自己整个身体热得都快被焚化了。

    意识也越来越模糊。

    蓝月静静地伫立在门外,始终没走进来,只是隔着门,静静地听着陈三爷一声声痛苦地哀号。

    此刻的陈三爷,难受得在床上打滚,浑身冒汗,整个人水洗了一般,胸口如火烧,他拼尽全力坐起来,大吼一声“啊——”,双手奋力一扯,撕开了自己的衬衣。

    蓦地,陈三爷出现了幻觉,他看到一个火球从自己胸膛飞出,火球绕着屋顶飞,一圈一圈转,拖着长长的尾巴,像流星,又像游鱼,有赤色的,有蓝色的。

    突然,窗户打开了,一道瀑布挂在窗外,飞流直下,微风吹来,水滴和雾气被吹入屋内,迎面而来,打在他的胸膛上,他顿时打了一个寒颤。

    身体立马不热了,冷风伴着水雾绕在他身旁,他无比惬意,喃喃自语:“蓝月,我不热了,头也不晕了。蓝月,蓝月?”

    当听到陈三爷喊出“我不热了”这句话时,蓝月在门外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沉思片刻,一件件脱掉身上睡衣和内衣,光溜溜站着,又深吸一口,长吁而出,推门走了进去。

    陈三爷一抬头,见一个洁白的身躯走过来:“谁?”

    蓝月莞尔一笑:“你看看我是谁?”

    陈三爷傻傻地看着蓝月:“你是谁?蓝月?”

    “老公,我是心茹。”蓝月明眸闪烁,笑靥如花。

    陈三爷用力甩了甩头,使劲儿眨眨眼,咧着嘴幸福地笑开了:“心茹!心茹!真的是你!”

    蓝月羞涩地摸着脸颊:“老公……”

    陈三爷万分惊讶:“茹茹,你怎么来了?屋子里冷,窗外有瀑布,我先关窗子。”

    说着,陈三爷走向窗台。

    蓝月一眼看过去,窗子紧紧关闭,根本没打开,她知道陈三爷已出现了严重幻觉。

    随即紧跟几步走过去,从身后抱住陈三爷:“老公?”

    陈三爷赶忙转身,抚着蓝月白皙的肩膀:“老婆,我太想你了!你过得好吗?你还是那么美,那么漂亮!”

    蓝月不说话,笑盈盈地看着陈三爷。

    陈三爷两眼痴痴,突然一俯身,深深吻在了蓝月的香唇上。

    蓝月身子一颤,随即泪水滚落。

    陈三爷全情释放了,拼命吻着蓝月,从香唇到脸颊到脖颈,忽然把蓝月抱起来,两人一同扑倒在床上。

    陈三爷迫不及待地压在蓝月身上,蓝月几乎不能呼吸,用尽全力配合着。

    虚无缥缈的瀑布,淡淡的雾气,还有屋顶飞舞的流星和游鱼,共同点燃了陈三爷憋屈已久的激情,陈三爷陷入疯狂,恨不得和自己的“妻子”融为一体。

    浩浩江流俱是阳刚之气,弱柳扶风尽是声声娇嗔,彩云追月共游碧洗九天,惊鸿一瞥翩若咸池仙女。

    纵是纱帐暖,红烛摇,古今鸳鸯苦今宵,不及幻似梦,恨离别,千里咫尺尽逍遥。

    风停风又起,潮起潮又落,如梦似幻,虚虚实实,几次绛唇微启,汗浸打湿鬓角,美玉点金丹,通灵血骨漫,夜深沉,爱无眠……

    翌日清晨,随着黄浦江边一声公鸡叫,陈三爷从昏睡中醒来。

    头痛欲裂,口干舌燥。

    他坐起来,使劲儿捶了捶自己的脑袋,转头一看,惊得目瞪口呆:蓝月光溜溜睡在自己身旁!

    他的脑袋轰地一声,急速思考昨晚发生了什么。

    碎片化的记忆如洪水般涌来,他拼命衔接,越想越害怕,越想越心惊,他好似做了一场梦,又好像不是梦。

    他拼命地摇醒身边的蓝月:“蓝月!蓝月!你醒醒!你醒醒!你怎么在这儿啊!”

    蓝月慵懒地醒来,睡眼惺忪,微微一笑,幸福滴将头贴在陈三爷胸口。

    陈三爷大惊失色,一把推开她,怒道:“昨晚发生了什么?你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蓝月淡淡一笑:“什么都发生了。”

    陈三爷惊得眼睛硕大,恍然大悟,怒道:“你给我下药了!你给我下药了!”

    蓝月丝毫不慌,光着身子走下床,捡起门口的睡衣,穿在身上,目视陈三爷:“对,我是给你下药了,你是想捅死我,还是掐死我?你随便!”

    陈三爷出了一身冷汗,眉头紧皱,对沈心茹的巨大愧疚感排山倒海般袭来,忽而又是一阵头疼,不由地手抚额头。

    蓝月赶忙奔过去,关切地问:“怎么,头还疼?”

    “你滚!”陈三爷怒吼。

    “你不要这么暴躁。”

    “你让我失信于我的爱人!我还有何脸面见我老婆?!”

    蓝月微微一笑:“你也是混江湖的,江湖瓢把子这点事算什么?你是赌王!”

    “我他妈不是混江湖的!我不是瓢把子!我不是赌王!我是人,我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我就想安安稳稳过日子!唉呀,妈呀,疼死我了。”陈三爷又揉了揉额头。

    蓝月咯咯大笑:“瞧瞧你,跟个孩子一样!霸气十足的陈三爷,怎么到了儿女情长这种事上就这么幼稚呢!再说了,你也没吃亏啊!况且,我们已经结婚了!”

    陈三爷气得胸口憋闷,脑袋更疼了,太阳穴一乍一乍:“你到底给我下的什么药?”

    蓝月笑道:“皮爷给的!说是德国军方最新生产的致幻剂!”

    陈三爷暴怒,一伸手,掐住蓝月的脖子。

    蓝月顿时呼吸困难,青筋暴起:“掐死我吧!”

    陈三爷迟疑片刻,最终还是松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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