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 悟道!
与顾盼儿心神相连的铜镜破碎,当即一口鲜血喷了出来!随后一头栽向地面。
“盼儿姑娘!”
张良眼疾手快,一把将顾盼儿扶助。只觉得顾盼儿此时浑身冰冷,竟如同死去多时的尸体一般!
旁边的老人见此,一下接过顾盼儿,揽在怀中,连忙按在脉搏之上!
张良只见老者面色凝重,哪还有平日里的嬉笑之色。
只见老者两道白眉紧拧,眼神清冷,随后将身边的竹杖一拧,从中倒出来一枚散发着黑了色气息的丹药,赶紧给顾盼儿服了下去。
“张少侠,盼儿她此刻急需要救治,此处不便,老夫先带她去疗伤。”
老者说完就背起顾盼儿就要向门外走去。
“前辈,我能帮上什么忙吗?盼儿姑娘她、她?”
顾盼儿毕竟是因为自己才变成这样,自己怎能袖手旁观。
“盼儿她所受之伤张少侠帮不上什么忙,老夫看来,至于怎么样老夫也要救治过后才知道。这下就先不与少侠多说什么了,咱们后会有期!”
张良看着远去的祖孙二人,此刻内心愧疚之极!但看老者的意思很是明显,并不想让张良跟着,所以此刻也别无他法,只希望盼儿姑娘不要有什么闪失。
寒风萧索,东方微熹。
张良出离了废宅,继续向边境探进。
“那魔修所持书信竟是给玄天谷谷主之物,但看信上内容,却并没有涉及什么要事,只是一些关于要持拿灵脉之事,难道这玄天谷和魔雲宗有什么瓜葛?”
张良猜不通此处关节,想着还是探听魔雲宗动向和师娘行踪更为重要,便一路向西走去。
张良大约走了三天的时间,来到了一处密林。
“穿过这密林前面就到离国了,而那魔雲宗就位于离国境内。”
张良拿出师傅武镜真人给他的一张地图,只标注到了这密林之处,后面地图之上就什么都没有了。
张良将地图收好,抬头看了看身前高耸的巨大杉木,一群不知名的怪鸟从上方“嘎嘎”尖叫而过,似乎不是什么好的兆头。
张良走进这密林之中发现周围基本上都是这种参天笔直的杉木,树干之上光秃秃的,竟没有树枝。只有在树梢不远的地方才开始变得茂密起来,生出墨绿如尖刺般的枝叶。
张良小心翼翼的向西继续走着,地面之上不时有一些小型山兽的尸骸,一些毒虫蛇蚁时不时在其中游走,不禁让人体表一寒,激起一片鸡皮疙瘩。
张良走了大约有半个时辰,忽然听见前方有女子和孩童的声音。
“救命!救命啊!”
张良以青风决仔细听来,却是一名女子求救的声音,中间还夹杂着孩子啼哭之声。
张良足尖向下一点,整个人一下跃到了数丈之高的树枝之上,同时隐匿了气息,静静向下方看去。
过了没多久,张良只见一个怀中抱有婴儿的女子,向这边跑来。
女子头发凌乱,一身淡粉色的长裙应该是被这林间刺木划破,数条衣角坠落在光洁的小腿旁,上下翻飞。
但让张良感到有些触目惊心的是下方的女子脚上竟然没有鞋,一双玉足已经被扎的鲜血淋漓。
“嘿嘿,看你能跑到哪去,就算你跑到了赵国你以为还会有人救你吗?识相的乖乖跟我们回去,说不定殷门主念你夫君旧情,还能饶了你们一家三口。”
粉衣女子一下被脚下树枝绊倒,将尚在襁褓中的婴儿紧紧搂在怀中,惊恐的看着追来之人。
“我说老王,这女子虽然脏了点,但也还有几分姿色,左右她夫君已经得罪了殷门主,抓回去估计多半也是斩草除根,不如我们?”
其中的一个黑子男子淫笑道。
“这”被唤做老王的男子有些犹豫。
“别犹豫了,咱兄弟二人多久没有开过荤了,再说说不定哪天就打起来了,能活到哪天都不知道,这人烟稀少,但是个不错的快活之地啊。”
“也对,他娘的!说不定哪天就打起来了,李兄你说的对,反正她逃犯一个,就算抓回去了胡说,想来也没有人会相信她的。”老王说罢把手中长刀一收,二人步步向地面女子逼近。
“你们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女子惊恐的向后一点点挪去。
“嘿嘿,小娘子,莫怕我兄弟二人自会轻一些的。”李姓男子淫笑着步步紧逼。
“你敢伤害我母子二人,我夫君一定不会放过你的!”女子大声说道。
“不放过我们?嘿嘿,若是在之前,我们兄弟倒还相信三分,现在嘛,你夫君已经被殷门主请去喝茶了,能不能回来还是两说,你自求多福吧!”
李姓男子说着便向前一扑而去!
“哎呦!你个臭娘们!”
李姓男子用手摸着脸,一道血水自脸上流了下来。
地上的女子从腰间拿出一把匕首,将方才扑上来的男子划伤。
“老子今天宰了你!”
李姓男子一把打掉女子手中匕首,伸手就要扒开其胸前衣襟。
“嘭!”
就在李姓男子要行那禽兽之事时,一枚坚果准确无误的打在了其脑袋之上,并一穿而过。
李姓男子动作一缓,眼睛一黑,向一旁栽倒而去。
地上女子见状双脚向后挪蹭,靠在了大树脚下。
“欺辱一个弱女子,看来魔修果然比在下想的还要不堪。”
张良一袭白衣,从空中飘飘下落,挡在了女子身前。
“阁、阁下何人!胆敢管我们魔云宗之事!”
能够一击击杀炼气境五层的人,王姓魔修自然知道打不过,便搬出魔云宗来震慑对方。
“魔云宗?哦,忘了告诉你,我就是来管魔云宗之事的。”
张良揉了揉鼻子道。
“啊?!”王姓魔修没想到张良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身形开始一点点向后退去。
“现在想走?可是不能了。”
张良单手向前方一指,一条黑色小龙当即一窜而出,扑在了前往魔修身上,转瞬间肉身就被烧的一干二净。
张良处理了二个炼气境的魔修之后,顺带收起了地上魔云宗的黑色服饰和一块漆黑令牌,随后转身看向树旁的粉衣女子,轻声道:“你没事吧?”
女子抱着怀中婴儿,靠着树慢慢地站起身来,轻轻下拜:“多谢公子出手相救,小女子感激不尽。”
女子似乎是因为脚下太疼,有些站立不稳,差点就要跌倒。
“切莫客气。”
张良从储物袋中取出了一套衣物鞋子,给女子递了过去。
见粉衣女子收拾完毕后,张良问道:“那二人不知为何追杀与你?”
女子见张良出手相救,想必应该不是什么恶人,便柔声道:“我随夫君从赵国来此,已有数年。我夫君在魔云宗做事,一直都平平安安。可前几日不知道我夫君犯了什么事,被魔云宗给扣押,而我们母子二人也被人抓捕,还好我夫君与我留下了些保命手段,这才侥幸逃了出来,可还是被后面那二人追了上来。若不是公子出手相救,我们母子二人定要毁于这里了。”
粉衣女子说着,两行清泪顺着脸庞流下,带出了两道清丽的肌肤。
“原来如此,那你们现在有何打算?”
“离国现在呆不成了,我又没有办法救我家夫君,所以现在只能携幼子回到赵国花家堡的娘家,再做其他打算。”
“花家堡?!”张良诧异。
“怎么,公子难不成也认识我门花家堡之人?”
“认识倒是有一个,对了,刚才你说你夫君在魔云宗做事?可是也姓花?”
张良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赶忙问道。
“没错,我和我夫君原本都是花家堡之人,而我夫君天生醉心于阵法之道,无意中窥得了族中机密,这才带着我逃到了离国。”
“你夫君可叫花满楼?!”张良想起了之前在灵脉布下阵法,后来被自己下了禁制的花满楼。
“没错!公子怎知我夫君名讳?!”粉衣女子惊讶道。
“我与你夫君有过一面之缘,听他说起过此事。”张良自然不会把下禁制等事告诉眼前女子的。
“那,那可否求公子搭救我夫君,奴家这里给您磕头了!”
听到张良居然是自己夫君的旧识,再看到张良抬手间就灭掉了两个修士,知道张良一定是有大本事之人,故而跪在张良身前,不停扣头。
“快快请起,莫要如此,在下本也是要去那魔云宗的,至于能不能救出你夫君我不敢说,如果遇到了,我自会尽力而为。”张良扶起了眼前的女子。
“谢谢公子,公子若是能将我夫君就出来,我夫妻二人愿意给恩公做牛做马,报答恩公的救命之情!”
女子哭的越发凶了。
“好了,你带着孩子不方便,快快回到花家堡去吧”,张良又从身上摸出了些银子,塞到女子怀中。
“恩公,你把这东西带上,若是你能见到我夫君,就请转交给他,告诉他我平安就好。”
粉衣女子说着从凌乱的发髻之上抽出了一根银簪子,递给了张良。
张良看了看这银簪子,并没有发现什么奇特之处,反而还有些隐隐做旧。
“好,我知道了,这里比较危险,你带着孩子快走吧。”
张良将银簪子收了起来,嘱咐道。
粉衣女子再次谢过后,朝赵国的方向走去。
魔云宗。
“没想到花先生竟是这样的人。”
一位身穿紫色云锦长袍,腰坠青色玉佩的男子一边低头喝茶,一边轻声说道。
“殷门主,花某来魔云宗虽说时间不算多长,但是为宗里也立过不少功劳,你将花某囚禁在此,是何居心?!”
一个双手双脚被捆,吊在半空的人说道。
“大战当前,花先生不思为宗门出力,反倒是要带着你的家眷叛宗而去,这似乎有些说不过去吧。”
殷姓男子放下茶盏,眉头轻抬,一双眼睛中带着一股萧杀之意看向前方之人。
“我那怎么是叛宗?殷门主你这帽子扣的也未免太大了吧?正如你所说,马上就要与万剑宗开战,花某为了以防万一,自是要先安顿好自己的妻儿,才能专心为宗门办事,难道这也有错?”
被吊在半空中的男子,正是张良之前遇到的花满楼!
“这当然没错,不过你携带全家细软之物,连夜出走,难不成是白日人多路窄,容不下你一家三口?”
殷姓男子一双鹰眼,冷冰冰的看着花满楼。
“我、我——!”
花满楼似被眼前之人看破了心思,当下结巴起来。
“好了,殷某不想再听什么借口,此次大战中花先生若是能将阵法禁制做好,殷某自会放了你们,至于现在嘛,就还请花先生老老实实的呆在魔云宗,等候差遣!”
殷姓男子说完,站起身来就要出门而去。
“且慢!”花满楼喊了一声。
“花先生还有什么事?”殷姓男子微微侧头。
“我要见我夫人和幼子!”
“哦,这就先不必了,殷某已经派人将花先生家眷送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花先生只管好好表现便是。”
“殷罗你敢威胁我!”花满楼大喊道。
“威胁你?哼!你还不配!”
殷罗一抬手,一股属于结丹修士的气机瞬间而出,花满楼只觉得全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如针扎一般,剧痛无比!
“啊!!!”
花满楼浑身上下每个毛孔都伸出了一滴滴血珠,将整个衣衫慢慢染红。
“给我带去总坛密云阁!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能放他出来!”
“是!门主!”
只见两名身穿魔云宗服饰的弟子,解开绳索,将已经昏过去的花满楼架了出去。
“敬酒不吃吃罚酒!七品阵法师又能怎样?!”
殷罗鹰眼锐利如钩,冷冷说道。
张良出了密林后,才真正的到了离国境内。
走了大约半天的样子,张良才走到了一处镇上。
张良只见整个镇里街道冷清,两旁店铺近一半都关了门。偶有一两个抢匪抢夺行人钱袋也无人来管。看起来,有些生气凋零的颓败之像。
“这位客官,来点什么?快进来看看。”
店小二对着一个身穿软翠长袍,面润如玉的男子说道。
“给我来两个小菜,一碗白米饭即可。”
长袍男子找个一处靠窗的桌子坐了下来。
过了没一会,店小二端着饭菜小跑走了过来。
“菜来喽!”
店小二麻利的放下饭菜,便走了。
青袍男子用筷子加起饭菜长了几口,却是没什么味道,油少了很多,白米饭里也混着些粗粮。
“小二。”
店小二听见有人叫,赶紧小跑过来。
店小二见桌上的饭菜来人都没怎么动,心中不免有些惴惴不安:“客官有什么吩咐?”
“怎么街道上如此冷清?店里也没多少客人?”
长袍男子喝了口茶问道。
店小二见来人问的不是饭菜问题,心中松了口气,随即说道:“客官可能是从远处来的吧,近些月来,镇上传闻有仙人要打起来了,所以很多江湖门派都收了自己的生意,撤到其他比较远的地方,还有些有钱人,也早就带着家眷搬了家,留在这里的,基本上都是些走不了的。”
“仙人打架?”
“没错,听传闻说就是有仙人要打架,这可不得赶紧跑嘛!”
青袍男子目露思索之色,随后在桌上放了一锭银子后,起身便走。
“哎哎哎!客官,多了多了!”店小二已经许久没有见到这么大个的银子了,当下追在青袍男子身后大声叫着。
“不用找了。”
青袍男子摆了摆手,走出了店外。
“仅仅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就要牵扯到这么多无辜的百姓,仙人?有什么资格配称仙?!”
青袍男子自是从密林中走出来的张良。原来的一身万剑宗行头在离国境内行走多有不便,所以张良换了身世俗衣裳,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不必随波逐流,行色匆匆的赶往你从未深思过的地方;也不必仰望他人,拘泥于他的成就,活在他的阴影之中;你只需要跟随自己的内心,探索自己的道路,去成为你想成为的样子。如此,便可够了。”
顾言此刻看着远处玩耍在一起的黑色小龙和火灵小兽,又看了看张良的样子,知道他心中所想,便对他说了起来。
“可是老顾,为什么?为什么世间要有利益?要有纷争?要有人杀伐决断,要有人慈眉善心?”
张良身着一袭长袍,站在这空旷的街道之上,默默无语。
“大浪沉浮,这生死的苦海,渺渺众人,谁人能够解脱,存在的总会存在,不该存在的也早晚会消失。你不必拘泥于真真假假,也不必拘泥于是非对错,虫蚁走兽尚且弱肉强食,更何况是人呢。不过你不想被左右,那就双手合十,做你自己的神!”
“双手合十?”
“做自己的神?”
“双手合十,做自己的神!”
张良一角被一阵秋风吹过,树上枯黄的落叶被风一扫而下,落在了张良肩膀之上。
张良拿却肩膀上的落叶,看着出神,随即又把落叶扔到了秋风之中。
“老顾。”
“嗯?”
“那落叶本来没有死。”
“你说什么?”顾言看着被风吹走的落叶。
“那落叶本没有死,直到我放下它的那一刻,他才真正的死亡。”
张良在这秋风中似乎悟出了什么,身体竟然发出了丝丝白光,而他自己却浑然不知!
“这!这是?!”
顾言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眼前所看到的这一幕!
“这是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