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早就知道
故事的开头总是这样，适逢其会，猝不及防；
故事的结尾总是这样，花开两朵，天各一方。
张良看着凌云冲进雨中的那一刻，就知道自己从来就没有得到过。
当初我自芸芸人海之中独独看到你，现在我再将你好好的还回人海，我又有什么好失落的呢。
张良嘴角淡淡一笑，一阵狂风吹进屋里，转头再看，哪里还有张良的影子
张良不知道自己一路上是怎么回到无叶峰的，没有像往常一样去拜见师傅，而是直接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一头栽倒在床上。
“得不到，是因为本来就不属于你。放不下，是因为你还不甘心。你以为错过的是一段缘分，实际上，可能是你逃过了一段孽缘。一个人执念越深，他的命就越来越苦。一念放下，万般自在。”顾言的话在张良的脑海中轻轻想起。
“老顾，难道是我错了？”
“你有什么错呢？她伤你再先，你反而却要说自己错了？哪来的道理。”
张良没有做声，听着外面瓢泼的大雨，彻夜未眠。
“喔喔喔！”
嘹亮的鸡鸣声，随着日出一同升起。张良换了身衣服，有些魂不守舍的向灶房走去。
“老七，今天的饭味道有些不对啊，怎么有一丝丝苦？”蒋石光一边干饭一边说着。
“有你的饭吃就行了，哪来那么多事。”二师兄吴青峰骂了句。
“对不起六师兄，可能是碱放多了。我这就重做一碗。”张良起身道。
“哎哎哎，干嘛呢老七，我就随口一说，你怎么还当真了，师兄我这天生的碎嘴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别和师兄一般见识啊。”蒋石光见张良真要起身重做，赶紧伸手拉住。
“老七，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还是二师兄吴青峰看出了端倪。
“二师兄，我没事。”
“有事就直说，不要藏着掖着，都是一家人，是不是哪峰的弟子欺负你了？师兄给你去讨公道！”吴青峰把碗筷放下。
“对，我也去！”蒋石光干完饭也附和。
张良看着师兄们殷切的目光，知道是自己太过矫情，怎么能够因为一段无疾而终的感情而伤害自己师兄们的感情？当下说道：“没事的师兄，可能是我昨晚没休息好。”
“嗯？没休息好？哦，对了！我突然想起来，今天一大早，兰溪峰的大师姐过来问凌云姑娘是否在咱们这里，说她彻夜未归，还说最后是和老七你一起走的，难不成是昨晚累到了？！”蒋石光一脸坏笑的看着张良。
“彻夜未归”张良心中又是一阵刺痛。随后说道：“六师兄你想多了，我昨晚回来了，凌云姑娘遇到了旧故，想必是另有安排吧。”
“那”蒋石光还想继续说下去的时候，却看到武镜真人走了进来，当下便不再做声。
“老六老七，一会你俩过来找我。”
“是，师傅！”张良二人不知为何，互相看了一眼，同时答道。
等张良二人收拾完毕，到了武镜真人房间后，只见师傅他罕见的没有看他的那本小黄书，双手后背，现在一幅五尺多长的花卷前一动不动。
“师傅，我们来了。”蒋石光二人双双跪下道。
武镜真人过了一会才转过身来，看着下方跪着的两名弟子，声音沉重的说道：“昨日掌门叫我等五峰首座前去商议边境魔修来犯一事，最后商议的结果是各峰派出两名弟子，总计十人，与玄天谷和青书阁弟子一起前往边境清剿魔修！”
“师傅，我、我没听错吧？”蒋石光眼睛瞪的老大，不可置信的说道。
“怎么，我说的不清楚？”
“不，师傅说的很清楚，不过叫我和老七来，难道是？”蒋石光吞了下口水。
“没错，咱们无叶峰，你二人去。”
“师傅，我只是个炼气六层的菜鸡，老七他连菜鸡都不是，让我俩去不是去送死吗。”蒋石光苦着脸道。
“我愿意去！”张良对着武镜真人一叩头。
蒋石光见状瞪着眼睛偷偷拽张良的衣角。
“别拽了，拽也没用，看看老七，再看看你，亏为师平日里对你颇为期待，没想到竟如此不堪。”武镜真人知道蒋石光最高修为境界不高，但为人确是所有弟子中最机灵的，此去凶险，需要的其实并不是有多高的修为，而是望风断物，判断局势，这才挑了老六，此刻也是用上了激将法。
“谁说的，我可以！我能行！我还能秀！”蒋石光闻听此言，果然上钩。
“你是不是偷看为师的书了？！”
武镜真人见蒋石光竟然冒出这么一句，转而问道。
“我没有，不是我，不可能！”蒋石光否认三连。
“唉，算了。”武镜真人摇了摇头，随后单手一挥，在地面上顿时出现了四样物品。
“这些是两件攻击性符箓，两件防御性法器。你们二人修为不高，所以法宝用不了，而这符箓是一次性消耗品，是为师连夜炼制，里面皆蕴含了为师的一击之力。而这两面乃是防御法器，一件是能够注入灵力的雪山盾就交给老六，这件是防御性玉符，不需灵力即可激发，就给老七。”
张良二人伸手捧起师傅赠与的防身之物，心中百感交集。
“嘿嘿，嘿嘿。”蒋石光似乎是忘了此行的险恶，捧着笑个不停。
武镜真人朝蒋石光踢了一脚，蒋石光才慌忙跪好，一本正经的说道：“师傅放心，弟子一定不负我万剑宗无叶峰的威名！”
说罢，张良二人又了磕个头。
“好了，都起来吧。”
张良二人起来后，才发现武镜真人面色苍白，似乎是法力流失大半，想必是因为炼制这法宝所致。
“师傅，那我们什么时候动身？”张良问道。
“今天。”
“这么急！”
“没错，边境魔修此次骚扰和以往不同，不知是否在酝酿什么阴谋，所以越快动身越好！”
“是，师傅，我们这就回去收拾，准备出发！”二人异口同声答道。
“老七，你留下，老六，你先下去。”
“是！”
蒋石光揣着两件宝贝，喜滋滋的离开了。
“老七啊，知道师傅为什么让你去吗？”
“弟子不知。”
“其实，为师原本并没有想让你去，这都是太上长老的意思。”武镜真人长叹了一口气。
“太上长老？”张良开始也是一脸疑惑，可随即又像是想到了什么。
武镜真人看着张良许久，随后说道：“想必你也猜到了几分缘由，那罗晋与太上长老有些血缘，但因为不能修仙，所以就去做了炼体士，平日里嚣张跋扈惯了，也少有人管束与他。秋闱之时，他与你怀恨在心，随后不久便失去了踪迹。”
张良听到此处，知道纸包不住火，跪了下来：“师傅，弟子知错了。”
武镜真人见张良如此，伸手又将他扶了起来：“不，你没有做错。那罗晋在宗门内欺凌弱小，在宗门外又残害良家妇女，很多人早就看不下去，只是没人敢触太上长老的眉头，所以才任由罗晋放纵。你如此做，一是为了自保，二也算是为宗门除害，所以太上长老虽然吃瘪，但也没有深究下去。但毕竟晚辈死去，自己也不能坐视不理，所以才指明让你参与此行。”
武镜真人那日在掌门金殿时见掌门吴谨言的态度，还有罗晋在宗内失踪的事，串联在一起，瞬间就想通了其中缘由，可惜的是，他自己却没有任何办法。
“好了，老七，为师留你下来就是想告诉你，此行在外，一定要量力而行，万不可冲动行事，能不打就不要打，为师，想看着你回来。”武镜真人在张良头上摸了摸。
“能入道门者，皆是六亲缘浅，却又重情重义，他人不懂便不懂，为师懂你即可。记住为师的话，快下去准备吧。”
“弟子告退。”张良起来向师傅一拱手，身影慢慢消失在了院子耀眼的阳光之中。
张良回到房间内环顾了一圈，看着简陋的屋子，并没有什么随身之物，从怀中摸出武镜真人赠与的两件护身法器，小心翼翼的收入到了储物袋之中。而后转身去找六师兄蒋石光。
“这个，这个，对！还有这个可千万不能落下。”张良翘了半天的门，见没有人开门，只听见里面翻箱倒柜的声音，便伸手推门看去。
只见蒋石光手里拿着两个储物袋，把屋子里翻腾的一片混乱，此刻扔在不停的收拾。
张良和蒋石光二人所用的储物袋都是最低品级的储物法宝，里面的储物空间十分有限，也就是两张床的大小。
蒋石光装满了一个后，又装了一个，最后又背了个大包袱，就像凡世间赶考的求生一般。
“啊！老七，你啥时候来的？怎么站在后面一点声音都没有，吓死我了！”
“我敲了半天门了，没人开，我就直接推门进来了。”
“对了，六师兄，你干嘛带这么多东西啊。”
“这你就不懂了，出门在外日常生活的东西肯定要带齐，万一有个什么突况也好应对。”
“师傅说六师兄你机灵多变，果然是未雨绸缪啊。”张良今日里罕见的笑了下。
“嗯？老七，你这是在取笑师兄了？”蒋石光背着包袱边说边和张良走出门外。随后只见蒋石光从衣袖中摸出一把环形事物，将自己的房门锁了个掩饰。
“六，六师兄，你这、这是何意？”张良没见过在自己家里上锁的情况，此时更是看的嘴巴张的老大。
“老七，这你就不懂了，以后你会知道的。”蒋石光嘿嘿坏笑了一声，拉着张良向宣武台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