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女主人与仆人
夜深，皎洁的月光透过稀疏的残叶，折射在空荡荡的街道上，陈曦拖着疲惫的身体独自走回家。
刚到家就看见上官雯占据了自己的床，还一脸不爽捂着肚子。
以自己对这女人的了解，凌晨十二点还不回房睡觉，肯定有情况。
“姑奶奶，你是怎么了？”陈曦慢慢凑近，很谨慎问道。
上官雯眼神哀怨，气息越喘越大，看似要爆发了。
“死陈曦，你还知道回家啊？都十二点了，还有，我打你电话为什么不接？”
这……
陈曦满脸无辜看着她，“我说姑奶奶，我的工作是跑代驾，肯定要很晚回家啊，还有我不是故意不接你电话，做代驾不能接电话，不然会被投诉扣钱的。”
上官雯顿时无法反驳，但依然理直气壮挺起胸膛。
“那……那你好歹抽空回我一个电话嘛！”
陈曦无奈叹了口气，“好好，是我错，你打电话找我有什么事？”
被陈曦这么问，上官雯顿了顿，其实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打电话给陈曦。
也许就想听听他的声音。
“我……我饿了！”
饿了不会自己找吃的吗？冰箱又不是没食材，不会做还可以点外卖。
“我不会做，也不想吃外卖。”
“……”
上官雯眯起双眼，翘起长腿，“我现在可是你女朋友，给女朋友做饭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
这妮子说什么都有理……
“我做我做，累了一晚上，回家还要伺候你这姑奶奶。”陈曦驼着背走进厨房。
之前下班都是随便泡个面，吃份饺子就算了，现在大半夜还得给她做饭，真是够倒霉的。
陈曦打开冰箱，发现剩菜还在，看了看空荡荡的垃圾桶。
“不会吧？姑奶奶，你一晚上没吃东西啊？”
“不然呢？赶紧做，我快饿死了。”
这女人能一个人活到今天也算是个奇迹了。
凌晨十二点做饭，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做给鬼吃的。
高端的食材往往只需要最简单的烹饪方法，忙碌了一个小时，陈师傅终于做好了一桌子的菜。
红烧肉，西红柿炒蛋，鲫鱼豆腐汤，开水煮白菜，全是家常菜，上官雯马上拿起筷子，毫不顾忌形象，大块大块塞入口中，看样子是饿坏了。
“姑奶奶，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上官雯边吃边回道，“但凡我慢一点，那都是对你厨艺的不尊重。”
“哟，看来我在你心中还是有点可赞之处的嘛！”
这点毋容置疑，就算上官雯再怎么挑剔，她也无法从这些菜中挑出毛病。
“你以前是经常做饭的吗？”
陈曦回想了一下，记忆中貌似没有什么经常做饭的经历，估计是那三年所留下来的残余记忆。
“应该是以前伺候老婆时留下来的记忆。”
“你有老婆了？”
上官雯顿时一个激动站起来，自己居然跟一个有妇之夫住在一起？要是传了出去自己就没脸见人了。
“离了离了，干嘛这么大反应？”陈曦白了一眼。
“呼！”上官雯松了口气坐下来，“看不出来你是结过婚的人啊。”
陈曦不由的苦笑一声，“对于我而言，这场婚就像一张白纸，我没有任何记忆。”
“对哦，你失忆了。”上官雯突然反应过来，随即一脸八卦，“给我说说呗。”
……
听了陈曦失忆后所经历的事情后，上官雯露出既同情又羡慕的目光，轻轻叹了口气。
“真羡慕你可以忘记过去，我也想把这三年的记忆都忘掉，那样我就不会这么痛苦了。”
“如果失忆的人是我，该多好啊……”
上官雯是个永远光鲜亮丽的女人，可如今展现在陈曦眼前的却是一缕凄凉的薄魂。
“并不好！”
陈曦语重心长回了一句，“记忆就像人一样，有好也有坏，当失去痛苦记忆的同时，同样也会失去美好的记忆，两者衡量下来，我更想去保留那些美好的记忆。”
上官雯眸光上挑，盈盈秋水的眸子看着陈曦，“那你是觉得失忆不好？”
陈曦细想了一下，看了眼餐桌上的西红柿炒蛋。“这个得看人吧，就像西红柿炒蛋一样，有人喜欢放糖，有人不喜欢放糖，但无论放不放糖，西红柿永远都是西红柿，不会变成茄子青瓜，就像记忆一样，会永远保留在脑海中。”
上官雯听了后，若有所思，夹起一块西红柿品尝起来。
突然，她的眸光闪动，眼角热泪无声无息流下双颊。
“甜的……”
陈曦笑了笑，“酸楚的记忆是不好，但加点糖调和一下不就好了吗？”
不过，自己的记忆加多少糖也没用，最后还是会变得索然无味。
上官雯没有再说话，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努力忍着不哽咽，继续吃饭。
随后，两人一直无声。
突然，上官雯打了个嗝，满足地摸了摸肚子，“饱了，还算合我口味，下次继续啊！”
刚刚她的悲伤就像被一阵风息给吹走了，此刻又变回那一副女主人的模样，擦了擦嘴重新躺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就开始玩手机。
陈曦郁闷叹了口气，心中咒怨，吃饱就躺，胖死你！
正当陈曦收拾桌子，准备去洗碗时，上官雯突然大喊一声，整个人从沙发上弹起来。
“我靠！有病吧！”
陈曦也跟着惊吓莫名起来，“啥有病？”
上官雯看着手机上航空公司工作群发来的排班表，满脸阴沉，大声喊道：“突然改班，凌晨四点就要飞洛杉矶。”
自从上官雯搬进来后，每天都睡到中午十二点才会自然醒，突然要她凌晨四点起床，确实是太难为她了。
人都有种幸灾乐祸的心理，看见上官雯鼓起脸蛋，撅起小嘴想要反抗的样子，陈曦心里偷笑，“姑奶奶，就剩下三个小时，干脆别睡了，把碗洗了，提提神。”
刚说完，陈曦就感受到一股充满怨气的目光，瞬间让他不禁打了个冷颤。
糟了，这姑奶奶要发飙了！
然而，上官雯只是瞪了一眼陈曦，马上转身回房间，“等会记得叫醒我，如果我迟到了，你就完蛋了！”
砰！
房门关上。
陈曦神色呆滞，随即叹了口气，“难顶，这姑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