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血肉苦弱

    “白存活的时间已经超过了十五年，它比你来到这座地下都市还要早上十年，算是这座梦魇都市的‘元老级人物’了……”堤姆说道，“十五年前，季兴德在一次动物实验中偶然间得到了白这个兔类的基因变种，那是炼金科技对哺乳类生物的第一次变种实验，而实验结果就是本该属于意外产物的白……”

    白啃食着季兴德手中的花卉，虽然体型巨大，但其性格还是相当温顺的，像个普通的兔类一样。“不过白的身体并不算太好，它诞生的第二年便得了怪病，这么多年我一直用着炼金产物来压制病情，但那也撑不了多久了……”季兴德的声音很小，“不过最近我想通了，白必须活下去，我找到了救它的方法……”

    “是那透明容器中的东西吗？”左宏问道。在他拥有的记忆中，好像有过类似的画面，但具体的情形他却记不清了，他忘了许多事情，许多重要的事情。

    “聪明。”季兴德露出苦笑，他将透明容器旁的金属管道插到了白的身体上，一瞬间白的尖叫声穿透了整个山洞。“血肉苦难，生命脆弱，这个变种必须存活下去；白身体的各个器官都出现了或多或少的衰竭，为此我要将其全部更换，只要没有了那些肉身的束缚，折磨白的病魔也一定会消失的……炼金实验需要这个样本，我不能让白这样饱受折磨的死去。”

    堤姆也理解了季兴德刚才那番话的意义，为了战胜在这稀有变种兔类白身上的罕见疾病，季兴德已经苦苦钻研了十几年，而现在他要重新拾起从一开始就被他放弃的方法；失去了肉身，还能算上是真正活着吗？

    季兴德没有理会左宏和堤姆，他戴上了手套，开始对白的身体进行改造。炼金科技从本质上就是将生物能转化为动力，一直以来季兴德都是使用植物来进行催化实验；动物实验并不顺利，这些年他也不止尝试过一次，而白是唯一存活至今的变种。基因变种对于研究炼金学有着莫大的帮助，季兴德一直吊着白的命在很大程度上也是因为这个，但在确认自己没有能力后，他决定舍弃自己一直所坚守的，将炼金科技转变成第二阶段。

    “从我研究炼金科技开始，我已经培育出无数了变种植物，地下都市的污染是因为那些变种植物的腐败而出现的，我在想把植物换成动物会不会出现这种腐败污染问题……但是堤姆你也知道，这么多年只有白一个侥幸的活了下来，我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在我搞清楚之前，白必须活下去……”季兴德这些话看似冷酷，但实际上只是借口罢了，他对白是有感情的，十五年来实验室中只有他们，他们一起孤独。

    “停手吧，我来替你治好白……”左宏叹了口气，看着眼前这番场景，他实在是不能狠下心。“异能大于科技，剩下的交给我吧……”他走上前去。

    白此时身上已经插满了各种管子，这些炼金溶液能够有效维持生物的机能，这么多年季兴德一直用着这种东西来吊着白的命。“你说什么？”季兴德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作为地下都市的元老级人物，他实际上也是一个异能者。

    “不可能，我调查过地下都市的所有人，没有人存在具有治疗的异能，而且白是因为基因缺陷，普通的治愈手段对他无效！”季兴德将目光看向堤姆，“堤姆，你不是说过左宏属于战斗型异能的吗？”

    “因为我从来没有展示过其他能力。我拥有复数的异能，一直以来的暗杀任务根本没必要让我使用其他能力，这个世界上不存在什么不可能的，季兴德前辈你就看好吧……”左宏挠了挠头，虽然他已经忘记了是哪一世获得的能力，但是他依旧能够熟练的使用，使用那项禁忌的基因改造能力。

    左宏抚摸着白的头部，“果然是因为不适应……”他喃喃的说道，随后他的右手渗透出紫色的雾气，那雾气正在进入白的身体，似乎想将什么东西给拽出来。

    雾气大约持续了五分钟，在此期间白身体的温度有所回升，呼吸也变得平缓起来。左宏的基因改造能力发动条件是极其苛刻的，在回到这世界的五年以来，他从来没有使用这项能力的机会，这次是他久违的使用。

    可能在某个世界中左宏也像季兴德一样，致力于生物能源的开发，基因改造这项能力应该就是在那个世界得到的，他也没有想到这能力会在这里帮上忙。“没想到，居然还有着这样的能力……”季兴德的眼睛不由的睁大了，他还是第一次看见利用超越常理的力量来改造生物。

    “成功了。”左宏豆大的汗珠落下，这能力虽然厉害，但过于消耗使用者的精神力和体力。“动物和植物不一样，他们的基因往往是固定的，贸然进行变种实验会导致身体出现排斥作用，这应该就是一直折磨白的病症……但着病症基本上是致命的，白能存活至今的原因，应该是进行实验时不小心在仪器中混进了变种植物……”

    通过左宏的基因修复，季兴德已经完全理解了之前无数次动物实验失败的原因。“变种植物本身不具备优势，但能够缓和动物的基因缺点，这样以来……我大概是明白了。”

    “呼……”左宏喘着粗气，他瘫坐在地上，白舔舐着他的手，将自己的大头挤进左宏的怀里。现在的白眼睛不需要那些炼金药剂了，它可以健康的活着，作为一个生物真正的活着……

    “要是你能早点来地下都市就好了……”季兴德摘下手套，他将那些连接白的管道取了下来。此时左宏才注意到，季兴德的整个右肢，并不是真正的，那是机械的手臂和腿足。“我以前拒绝使用机械代替血肉就是不想让白重蹈我的覆辙，我是用异能修复好自己残缺的身体的，我不想让白感受到那种缺失感……谢谢你，左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