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生也好，死也罢

    第一想法就是冲到你的面前，亲手解决了你。可是那个时候，她被查出来怀孕了。在面对这个孩子的时候，我是纠结的。”

    “因为她怀孕有三个月了，要是做流产手术的话，是可以流掉的。我不想她这辈子都跟你牵扯在一起，可是，在我要签字的时候，我犹豫了。这是她的孩子，孩子是无辜的。她肯定是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了，如果我也做出这样的事情，这跟你有什么分别呢？”

    “哪怕是这个孩子因为早产在后面查出来患有白血病，我也从来都没有后悔过我当时的决定。因为，这个孩子的出现给她带来了很多的欢乐。这是我使劲全身力气来温暖她，都没有办法办到的。”

    “这个孩子，她很爱，我也很爱。他从一开始就很清楚，他有爸爸，因为在午夜梦回的时候，她经常咬牙切齿喊出你的名字。孩子最会察言观色了，他怎么可能会不清楚。他有想过要找你报仇，可是他是病患，没有办法亲自来。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接受治疗，听我和医生的话，这样才能让他妈咪放心。”

    自己亲生儿子把自己当成仇人，也想着要报仇，这是多么可悲的一个事实。顾西决听到这些话后，犹如当头棒喝，血涌上头，身形更是摇摇欲坠。这样，他就算强行把他们给留在身边，他们也不会快乐。整日的争吵，斗智斗勇，无休无止，这反而还是一种煎熬。“我只是想要告诉你，这五年的伤痛你没有办法抚平，孩子的仇恨也不可能对你转变。五年前，我没有本事和你对抗，五年后，哪怕我再不是你的对手，我也绝对不会让你以非人的手段把他们母子两给囚禁在身边！”

    陆延狠狠地砸话过来，眉目阴郁沉冷，箭弩拔张的挑战着顾西决。顾西决沉默着，没有接话。可是缓慢地挪开步子的时候，一步一缓慢，却跟垂老的八十岁老人一样。这一刻，他的心脏好像破开了一个大口子，身形在光影之下，变得佝偻。陆延冷漠地看着顾西决这样缓慢的离去，嘴角冷漠地勾起。顾西决有今时今日，完全就是因为他活该！……手术安排在第二天上午的九点。江续亲自主刀。陆延和余笙只关心小阳，一点都没有注意到旁边的顾西决。倒是江续把顾西决给安慰了几句。进到手术室的时候，顾西决和小阳还没有进行麻醉。父子两大眼瞪小眼，顾西决有的只有心疼，这个才四岁的小孩子从小就得接受各种各样的治疗。“别用这样的眼神来看着我，我不需要你的怜悯。我接受你的骨髓，只不过是不想要我妈妈伤心难过。你的身份，我永远都不会承认！”

    小阳蹙着眉，狠狠地朝着顾西决丢来这么一番话。江续听到了，心下一沉，极其的酸涩。一个四岁大的孩子就能说这样的话，尤其可见，顾西决和余笙之间的仇恨该有多么的深刻。他好劝吗？是是非非，要怎么去评判呢？“我知道，我只是想你和你妈妈过的好。我只是……想要你平安。”

    哪怕这一次他死在手术台上。只要他的骨髓能够成功的把小阳给带回来，只要他活着，就已经足够了。“你现在说这样的话，当初去哪里了？马后炮有什么用，这些年都是陆叔叔陪着我们的。我和妈咪绝对不会抛下陆叔叔一个人的，也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要怪就只能怪他们之间的有缘无分吧，要不然，怎么可能会演变到今天这样的结局呢？“西决，你真的要永远留着这一身的疤痕吗？”

    看到顾西决那眉眼中的死寂，江续忍不住，低低地叹息出声。也是实在不想看到这两父子再针锋相对下去了。“对！”

    顾西决眉眼不眨的点头应声，他就是要顶着这一身的伤痕，就是要时刻的提醒着他自己，永远永远都不敢忘记她痛苦的曾经。“假惺惺！”

    小阳冷冷地丢下这句话，就把头给转到了一边去。此刻麻醉药已经伴随着静脉注射推进，没用多久，他们就没了意识，昏睡了过去。这一场手术，足足地进行了六个小时。余笙在外面提心吊胆的走来走去，甚至还想到过最坏的结果，“要是小阳没有挺过来的话，我也不活了！”

    在不活之前，当然，她也必须要拉着顾西决一起下地狱，是绝对不会让他还好好地活在这个世界上！“你在想什么呢？小阳已经在进行骨髓移植了，你放心，江续不管怎么说，也是这里的出色医生。这种手术对于他来说，很容易的。你就把心给放宽了！”

    知道她担心，否则的话也不可能在签手术同意书的时候，手都是在打颤的。任何手术都有风险，谁都没有办法下那个绝对的定义。“南安，不管怎么样，我都会陪着你的。”

    生也好，死也罢，这辈子，不离不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