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不可能

    他还要往里跑，却被元烁死死的抱住了腰。“放开我！”

    谢时寒发了疯，元烁根本就不敢松手。没多久消防车的警笛声响起，元烁愣神间，被谢时寒挣脱，他大步跑向别墅。消防员快速围住现场，投入了灭火的工作中。谢时寒想要冲进去，却被工作人员拦了下来。“放手，让我进去。”

    谢时寒怒吼，用力挣扎。“先生，你冷静一点，火势这么大，您进去也没用的。”

    “里面的人是我妻子，你让我怎么冷静。”

    谢时寒的声音已经有些颤抖。“您放心，如果有人生还，我们一定全力抢救。”

    谢时寒感到无力，他有些颓废的坐在一边的台阶上，看着消防员进进出出，洒水车一趟又一趟，心一直在半空中悬着，他总幻想着消防员下一秒就向他跑来，给他带来了好消息，可一个小时、两个小时都过去了，一直杳无音信。直到天刚蒙蒙亮，火终于被扑灭了，消防员准备休息的时候看到了依然等在一边的谢时寒。“先生，抱歉，爆炸威力过大，受害者已经尸骨无存了，想要确认受害者还要进一步进行dna比对。”

    等了一夜的消息突然变成了噩耗，谢时寒的大脑一片空白，无法接受。“不过我们在现场发现了一部手机，手机掉在角落里没有被波及，应该还可以使用。”

    谢时寒接过手机，是他熟悉的，顾言用的那一部。他拿着手机的手开始止不住的颤抖，他想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却无能为力，只好一拳砸在墙上，疼痛刺激着他的大脑神经，他也终于因此清醒了几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既然现在没有发现尸体，是不是说明顾言有可能根本就没来这里，或者是她来过但提前走了？想到这谢时寒突然感觉有了一丝希望，他拿出手机，焦急的拨出一通电话。没过多久，一辆车在他身侧停下，一个男人从车上走了下来。“王特助，我要的东西带了么。”

    谢时寒熬了一宿眼眶通红，声音嘶哑，下巴上也长出了青色的胡茬，颓废得厉害。王特助看了他一眼，递上平板电脑，“老板，这是你要的，附近公路和小区里，事发前一天内的所有监控视频。”

    谢时寒没再说什么，伸手接过平板，看了起来。前面快进了很久，终于一抹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监控里，是顾言从车副驾驶座位上走下来。看到顾言熟悉的脸孔，谢时寒的心狠狠的揪了一下，明明之前还吵得自己不厌其烦的女人，怎么突然间就只能在屏幕上才能见到了，屏幕冰冰凉凉的，一点也没有她的脸颊温暖。他的手轻轻抚摸着屏幕，顾言的每一个动作他都没有放过，每一秒钟他都看得格外认真。顾言从车上下来后被阳光刺得有些睁不开眼睛，她用手遮了一下，跟肖远宋交谈了几句就进了别墅，彻底消失在了监控的视野里。谢时寒把这短短几秒钟的视频反复看了好几遍，才有些依依不舍的继续往后看。可顾言的身影再也没在监控里出现过，直到爆炸发生，也没有她离开别墅的影像。谢时寒才有了一丝希望的眼神瞬间又暗淡下来。他不死心的反复看了很多遍，连王特助在一边都有些看不下去了。“老板，您还是节哀吧。”

    谢时寒还想把视频往前调，再看一眼顾言那短短几秒钟的侧脸，但他的手突然停住了，他痛苦的闭上双眼，把平板塞回助理手里。“她再也回不来了。”

    这念头一在他的脑海中出现，他就已经感到胸口发闷，眼睛酸涩，就算事实已经摆在了眼前，他也不愿意接受。“不可能，一定还有什么地方被我遗漏了。”

    他低下头喃喃自语，说着说着突然狼狈的瘫坐在地上，用手捂住了眼睛。别墅周围的消防员已经撤退的差不多了，就还剩几个警察在废墟里面艰难的寻找线索。天气也阴沉下来，沉重的低气压笼罩着这里，大概是要下雨了，警察们也陆陆续续的撤走了。没有了人气的残垣断壁尤其荒凉。“王特助，你先回去吧。”

    谢时寒的手还盖在脸上，声音有些颤抖。王特助有些不放心他，但也知道自己帮不上什么忙，原地站了一会儿也听话的走了。谢时寒终于缓缓放下手，眼眶通红的望着一片废墟。他有些踉跄的走到废墟前，双腿直直的跪下，跪在一片碎石上。“小言，对不起。”

    谢时寒带着些鼻音，目光空洞，整个人很是低沉。“是我太久没有关心过你了，你打我骂我都好，就是不能这么惩罚我。”

    谢时寒的心里满是自责，他为什么就没想到顾言会用这么绝情的方式离开他，如果他当初再多说一句话，再挽留她一下，也许就不会发展到现在的地步。不知道是不是顾言在天上也有些伤感，突然间暴雨倾盆而下，谢时寒终于失声痛哭，泪水混着雨水划过脸颊，落进膝下的废墟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