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雪上加霜

    秦念面容惨白地毫无血色，咬牙忍着身上的痛楚，快速将地上的衣服捡起穿好，离开了别墅，飞快的赶往医院。一路上瓢泼大雨打在她的头上，也不及下面的万分之一痛。秦念匆匆忙忙才赶到医院，恰好看见母亲被护士移出病房，大大小小的东西都搬到走廊处。她焦急走上前，正想要拉住护士询问一番，母亲却抢先一步伸手拉住了她的手，对着秦念虚弱地摇了摇头。护士察觉到秦念来了，瞧见她欲言又止的模样，冲她甩了个冷脸。并很是不屑地秦念说道：“不过就是交了个手术费，住院费交不起，自然是要腾出来的。”

    说罢，护士小姐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秦念身形牢牢定住，欲拉住护士小姐的手僵在半空中。原来莫烬川说的代价，是这样……秦念惨白的面色逐渐变得僵硬，霎时间似浑身被抽空了力气那般。若不是紧紧抓病床边的栏杆，怕是下一秒就会瘫下身子。秦母见秦念浑身湿透，发尾都不断往下滴着水滴，不由露出心疼的神情。“念念，怎么淋成这样，快去换身衣服别着凉了。”

    说着，秦母话语顿住，朝秦念身后看了好几眼，又不禁出声朝秦念问道：“烬川呢？他怎么没和你一起来？”

    莫烬川曾经是秦家最看女婿，各个都觉得只要秦念嫁给了他，必定是一段人人惊羡，美满幸福的婚姻。可……秦念低低垂着脑袋，纤长浓密的眼睫垂下，遮盖出眼底的情绪。紧接着，她抬起脸朝秦母扯出个，故作轻松的笑：“他最近太忙了，人都憔悴了好多，就想着让他好好睡一觉。”

    似担心母亲会怀疑，秦念笑的傻乎乎，在母亲眼里依旧是小孩子的模样。秦母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苍老虚弱的面容露出宠溺的笑：“我家念念真懂事，知道心疼丈夫了。”

    秦母刚做完手术下来，身体并没有恢复过来，说话还很是虚弱，有气无力的。“对了，你哥哥呢？这几天我都没有看见他人，他去哪儿了？”

    秦母说着，便丧气地垂下脑袋。“唉…我其实是知道你们为了我的病到处奔波，有时候我都想眼睛一闭，就这么一了百了得了……”秦念见状，赶紧出声安慰道：“妈，你别说这些丧气的话了，现在你手术也做好了，你就好好养病好吗？一切都会慢慢好起来的。”

    “哥哥他…”秦念语气顿了顿，思考了一番。她思索着借口，接着温声说道：“有个游戏设计比赛邀请了他，妈妈你是知道的，哥哥在这方面可是个天才。”

    一个谎话编出来，那就得用无数个谎话去圆。秦念眼下之急，只能快点找到哥哥。这边安抚好母亲后，秦念缓和了一下情绪，便赶紧走到安全楼梯通道内。她拿出手机，再次尝试给哥哥秦元打电话。可结果还是一样，电话依旧是无人接听的状态。脑海中回想起路嫣然之前说的话，心中又开始担心起父亲来。眼下她也得想办法，把母亲的住院费给凑起来。这边告别母亲后，秦念又赶忙匆匆回了家。医院外，大雨漂泊，天空雷声响彻。秦念没有带伞，暴雨狂风的视线变得模糊不清，半途上不小心被一辆电动车撞到，膝盖也被擦伤了一大块。原本上次破皮的地方结了痂，现在膝盖又再次擦伤。对方慌张地给秦念道着歉，秦念赶时间，也没有多和那个人计较。湿哒哒的布料贴在伤口处，秦念腿上的忍着疼，一瘸一拐地回了家。一走进门，便看见父亲独自一人坐在沙发出，给自己包扎着伤口。面前桌上摆着小罐碘伏和一些纱块，垃圾篓内纸巾被染的血淋淋。秦念一进门，浓烈的铁锈血腥味很是冲鼻。“爸。”

    秦念眼眶顿时就红了。那张巴掌大精致小巧的脸蛋，在灯光下愈发显得惨白，一丝血色都未有。秦父没有料到秦念会突然回来，在看见她满身狼狈时，面色突然一惊。“念念，怎么淋成这样？”

    父亲满眼的心疼，在秦念靠近自己时，下意识将手上的伤口往身后藏。也始终是慢了一步，早已被秦念撞了个正着。“快去洗个热水澡，不然得着凉了。”

    秦念失魂落魄地被父亲推去了浴室，等她洗完澡换好衣服出来。父亲正在厨房，忙活着给自己煮姜汤。秦念瞧见，便赶紧走上前，想要去接手：“爸，别弄那些了，你身上还有伤呢。”

    秦父笑盈盈的回道：“没事，爸只就是磕了一下，不严重的。”

    如果她不是在路嫣然那里得知，爸爸是因为筹钱，被人打伤丢出来的，可能她就真的信了。难怪，难怪路嫣然会说他们秦家人笨。那是因为他们秦家对待亲人都是无比信任，毫不怀疑的。可也因此，却被有心人伤害，甚至是利用！秦念想到这就心中很是愤恨，手指紧紧攥着衣尾下摆，随着力道加重，指关节微微泛白。她努力平息着内心处的情绪，故作很是平静地说道：“爸，你身上的伤很严重，都流了那么多血，我还是带你去医院看看吧。”

    秦父一听，立马拒绝道：“不用，没事的，伤口我都处理包扎好了，这终小伤过几天就好了，不用花那个钱上医院的。”

    其实说到底，还是因为钱。秦念整颗心就像被揪起来一样发疼，就嗓音都不自觉地颤抖起来。“爸爸，小病要是不接受治疗的话，会落下病根的，要是不及时去医院处理，会变成大病的。”

    她耐心劝说道：“爸爸，我们去医院好不好？”

    “念念。”

    秦父忽而放下手中的勺子，转过身子，一把握住女儿的手：“是爸爸没用，没能帮上你和秦元的忙，还让自己受了伤。”

    秦父说着说着，便忍不住抹起眼泪来：“我这个父亲，真的是一点都不合格！”

    “我本来想…想给你们撑起一片天的，想让你们无忧无虑生活一辈子的，结果……”“爸爸你这么想，我们以后都会好的。”

    秦念听着父亲说的这般愧疚，心中就很是心疼。这些日子父亲可见变得苍老，白头发都冒出来了不少。他受了不少苦难，如今听着他这般自责，秦念更是难过不已。两父女眼泪直掉，好似想把这些年所受到的委屈，都给狠狠哭出来。可就在这时，门口却想起了一阵敲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