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40章

    佳儿的耐心快用完了，最后回一句‘你不需要改，就是单纯的不合适’。这种不合适是基于原生家庭、后天成长环境的不同造就的，不是改的问题。

    过了约五分钟，峰子回了一条信息：不能做男女朋友，那做个普通朋友，行不行？

    这个一见面就能亮明家底的人，怎么说也是坦荡没坏心眼的。在微信上做普通朋友，可以接受。毕竟佳儿微信朋友列表里，一年半载不联系的普通朋友，有好几个。不过对他，佳儿觉得还是明确提出条件比较好：做普通朋友的前提是他不能动不动就打她手机。一个视频不接就说明她在忙，不允许打个不停。

    自那之后，每天晚上峰子都要打语音通话，佳儿接的话，他就打一个；不接的话，中间隔五分十分的打两个。也没啥大事说，他就讲他厂子里的事，起初佳儿是嗯嗯啊啊敷衍，后来听着觉得他厂子里的事挺可乐的，她也就讲讲她排戏的趣事回报一二。

    通话时长从一两分钟慢慢延长，直到一天美姐敲佳儿门问佳儿和谁聊呢，这半天都不挂电话。挂断后看时长，快四十分钟了，佳儿心里不太得劲了，这不妥妥的温水煮青蛙么？！

    适逢晋江朋友的个人音乐会，佳儿下班后需要去排练，她便理所当然提前两天不接峰子的通话请求做过渡。然后第三天下班，她刚出排练厅，就看到等在外头的峰子。

    佳儿内心是愤怒的，说好的普通朋友，他为什么要做男朋友才做的事？峰子迎上来说：“好奇你工作的地方，就过来看看。”佳儿不想说话，她觉得她表达的很清楚，她一时想不出她还能说什么，才能体面地结束普通朋友关系。

    老师，一巡男一从佳儿身边走过，老师问了句：“朋友来了？”佳儿艰难地‘嗯’一声。

    和颂从佳儿身边经过，先是很好奇说：“干嘛在这站着，你不是还有音乐会排练吗？”看眼峰子，补问一句：“佳儿，这是你朋友？”佳儿不想回答，和颂也没要回答的打算，留下‘走了’，就潇洒转身。

    晋江出来了，先对佳儿说一句：“我不是说让你先上车等我？”然后才看到峰子，他问佳儿：“你朋友？”顿一下，他说：“我在车上等你。”然后也转身走了。

    佳儿看着峰子，都是成年人，她是很愿意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她真的不想把话说的直白伤他自尊。但是她自私，她爱钱，她现在说不清她具体想要什么物件，但她知道仅仅是衣服化妆品满足不了她。

    峰子给不了她心里模糊想要的东西，他还会限制她自己去争取，这是佳儿最不能接受的。再来佳儿也不是多有主见的人，她没峰子想的那么好，他真的没必要吊死在她这棵歪脖树上。

    峰子脸涨得通红，好一会才说：“佳儿，你到底好不好，我自己会分辨。我话说错了，我会改。但我绝对不会像你想的那样限制你，你相信我，我会听你的，你让我往东，我绝不会向西。”

    佳儿无语了，她已经把拒绝说的这么直白，他为什么听不懂？她不得不重申一遍：“我不需要你听我的，我希望你利落放下转头去找下一个。”

    峰子不接佳儿话茬，自顾自说：“佳儿你是我见过的姑娘里最好看最温柔笑起来最甜的，作风正派不矫柔做作。我要是放弃的话，这辈子也不见得能遇见第二个。”峰子还说：“佳儿你给我个机会，你考察我。过段时间你要是还觉得我不好，那时不用你说，我自己就走，行不行？”

    佳儿不想答应。峰子嘴上说的好听，会听她的。可他做出来的事，没一件考虑她的意愿。但大庭广众的，不远处又是晋江众多粉丝，短时间和峰子也说不通，佳儿只能缓下语气，说：“这事你等我排练完，回家以后电话再说，成不成？”

    峰子点头同意。佳儿迈步。峰子突然问一句：“佳儿，你和最后出来的那个男人，关系是不是很好？”

    走到晋江车旁，车门刚开，粉丝群里有人喊‘拜托，照顾好我们家晋江’，然后更多的人喊‘照顾好我们家晋江’。听的佳儿，一言难尽。一个大男人，什么事不能干什么事不能扛？偏偏女人眼瞎，还想着要照顾他。难道是真不知道男人往他自己碗里扒拉的金钱名气都够她们干几辈子了？！

    关上车门，佳儿系好安全带。晋江问她：“你答应他了？”

    佳儿摇头，扯扯嘴角，开口：“没答应，可拒绝也不容易。”。

    晋江点头，说：“看出来了。烈女怕缠郎，缠着缠着缠到你没脾气，他也就成功了。”

    佳儿轻叹口气，说：“其实峰子要是真的那种会听我的话，从我角度考虑问题的话，我也不是不能接受。他命好，投胎在京城生下来就有房，这就足够很多人奋斗一辈子了。没上进心就没呗，不偷不抢不妨碍别人，靠工作自己养活自己，这不就是包括我在内的大多数漂泊人想过得日子吗。我有什么不能接受的？可他非呛着我来，非要我现在就认同他的男友地位，这怎么可能呢？我的感情又不是自来水，水阀一开哗哗流。”佳儿不理解，很不理解。

    “一个男人，但凡有点骨气，都不会事事顺从女人。还没上进心就没呗，你就没想过你这种择偶标准，最可能找到的是…”晋江没把那词说出来，但懂得都懂。

    “咱们不是在说峰子吗，你别往择偶标准上靠。再说在京有房的人，即便平庸，那也相当于手握几百万几千万的平庸人。我自命不凡能怎样，一辈子都在为那几百万的房子奔波，还不见得能奔波着。”佳儿说。

    晋江脸色变了，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房就那么重要？你就不能再等等看？”

    佳儿的话戳晋江心窝子了。不过佳儿不懂，都过去五年了，晋江也买房了，怎么还放不下呢？至于佳儿，“房还真的不重要，没房的男人，我能接受。就像我姐姐、姐夫那样，两个人供房子，我觉得蛮好的。至于等，我不太有兴趣。峰子不合适，那我期待下一个。时间有限，我的精力也有限，能嫁给爱情，我幸；嫁不得，我命。这世上有太多东西可供我去追求，我没必要非得在爱情上死磕。”

    晋江扯扯嘴角，说一句：“你真是想的开。”

    “这个确实，我一般不和自己较劲，除了选音乐剧这条没有退路的路。”佳儿说。音乐剧，佳儿安身立命的本钱，用完了她所有的坚持。

    “说的这么云淡风轻，那个人，你打算怎么解决？”晋江问。

    怎么解决？“先言语交涉，不行的话让姐姐找介绍人劝峰子。再不行，峰子能来我工作地方，我不能找他单位领导吗？是人，都是社会性的，总有人能劝得了他。”佳儿说。

    一说保养，立马能想到的，基本是对皮肤头发，特别是脸的保养。佳儿干的这行呢，除去那些保养，还有个嗓子要保养。当然不论是哪个保养，都讲究好状态，要保证好睡眠。佳儿赚的钱对标工薪族，基本上休息时间也是对标工薪族，和晋江排练完还有采访、商演比起来，她的休息时间简直是不要太多。一部分时间用来复盘、提升自己。其它多数时间，都被她用来睡觉了。

    乍一看，似乎佳儿的小日子过得挺滋润的，但那是排练厅排练阶段。等到剧院排练、正式演出，工作时间会拉长，晚上十点多下班那叫正常，往后拖半个小时一个小时的，也是常见。相应地睡觉时间后推，睡眠时间缩短。

    如此半个多月坚持下来，脑子总有各种想法：我这句这样处理唱得更好，那个动作还可以更美，这儿和谁贴合下情绪表达起来更棒，那是只要睁着眼都处在亢奋状态。身体却不是，越到后来越觉得累。每每排练、演出结束，都想拖着身体走路。可以这样说，台上、台下，那是天差地别的两种状态。待演出彻底结束，佳儿通常是在床上睡个一天一夜才会起。然后开始下一剧，周而复始。

    而个人音乐会，毕业以后佳儿没怎么去现场听过。这次晋江朋友的音乐会去排练，第一次去蹭晋江的车，到那后，最开始佳儿是给他们试唱一段听音色，然后就是坐等被喂状态，不用动脑。选曲，晋江和他的朋友来；编曲、和声，他们和专业老师商量……等佳儿拿到歌曲，晋江做监工，他们用了1小时把歌顺下来。

    那之后佳儿再去就自己倒地铁，到地方就是练了。佳儿的唱段对高音要求高，其中一段需要声音稳稳地拖在高音区，练得时间越长熟悉度越高，出来的声音、情感效果就越好。唯一的不好，就是歌曲给她的表现空间比较少。

    而练，听起来就是重复唱，很容易啊？其实很不容易，不是简单的重复唱，在唱中既要注意对声音的控制，还要注重对节奏处理、气息的控制。用形容词来说就是，声音能轻松上去顺畅下来，出来的效果要细腻柔美又华丽如天鹅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