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这也算寒门学子吗?
“住口!”
许云葵脸罩寒霜,冷声说:“你不说我不说,别人怎么会知道?这是我跟徐公子的事,你一个奴婢懂什么?”
“可是徐公子这般作为…”
“够了!”
许云葵本要发脾气,可是不远处已有人在走动,她这才忍了下来。
“芳巧,你看看冬儿的下场,管好自己的舌头。今天发生的事要是被人知道了,我第一个拿你是问。”
芳巧脸色一白,呆愣片刻,默默地低下了头——她不想一无所有地被赶到庄子上。
许云葵这才满意地勾了勾嘴角,“这就对了。等到徐公子高中,还不知有多少人想把女儿嫁给他,我现在要是不下点功夫,怎么做状元夫人?芳巧,你就乖乖听话,等着跟我一起进状元府吧。”
芳巧听不懂大小姐的话。
可是她明白,她只能按照大小姐说的做。
*
许云葵回去找小姐妹们又聊了会儿,大家便一起回到了夫人们身边。
吴慧月和许云珊也早已经回来了,许云葵见她们二人凑在一起说话,觉得很奇怪,但也没往心里去。
她满心里只想着,要是等会能让爹看到淙哥哥的高才,说不定爹就能对淙哥哥改观了。
喝了两盏茶,吃了些点心,赵国公府的下人便来报那边的诗赛要开始了,问众位夫人和小姐可要去看看?
这些小姑娘大多比许云葵小一两岁,夫人们赴宴的目的就是为了相看可有合适的好儿郎,自然应允前往。
诗赛设置在梨树林边的一个单檐六角亭,每根亭柱上都贴了一张宣纸,上写斗大的“春”、“梨”二字,意为以此做题。
各位公子可随意选一字作诗,当众诵出,若有人叫好,便可得一份彩头。
这本就是专门给各位学子展示的机会,因此名为赛,实则只要当众作出诗就是露脸了。
此刻亭外已经围了许多学子,要么冥思苦想,要么念念有词,显然是在做准备。
而再外一圈,隔着一丈多的距离,赴宴的夫人小姐们也都陆续来了,只是因着男女有别,女眷都默契地停在了外面。
姜珆看了一圈,发现除了许云葵和周大夫人外,就连高怡县主和吴慧月都在人群中张望,似乎在找什么人。
果然,没一会儿,吴慧月就指着一个方向道:“娘,哥哥在那儿!咦他怎么…”
高怡县主顺着看去,果然是儿子吴康远,可是他神情激动,似乎在和什么人吵架。
“走,我们去看看。”
高怡县主脸色一沉,拉着吴慧月就往那边走去,姜珆等人听到动静,也好奇地朝那边看。
许云葵一眼就瞧见了吴康远对面的徐淙,毕竟徐淙今日的衣饰显眼,骄矜的气质又格外与众不同。
难道上次吴康远论诗输给了淙哥哥,今天又找茬了?
“外祖母,好像是出了事,咱们也过去瞧瞧吧。”
许云葵不由分说拉着周大夫人就走。
姜珆露出一个几无痕迹的浅笑,也牵着许云珊跟着过去了。
走了几步,那边的争吵声渐渐传来:
“吴公子,你何必生气,我只是好心劝你一劝。”
“你这叫劝?说我读书不精,不必参加今日的诗赛,免得当众丢人,这叫劝?!”
“今日来的人这么多,不乏任官的历年三甲和进士,我是担心吴公子会犯之前的错误,贻笑大方。”
徐淙双手负后,言笑晏晏,可惜说出的话如同刀子一般,直接往人心头上刺。
吴康远气得满脸涨红,但仍然克制着没像上次那样冲动。
吴慧月听了就想冲过去帮哥哥,却被高怡县主沉着脸拉住了。
姜珆慢慢走近,心里直觉得纳罕。
徐淙在原著中可是一个坚韧不屈、一鸣惊人的人,他原本对许云葵有情,可惜许云葵被家人管束得紧,两人几乎见不了面。
没过多久皇上下了许云葵与四皇子的赐婚圣旨,他以为许云葵嫌贫爱富,绝望之下专心研学,最后一举高中榜首,成为了大晏朝有史以来最年轻的状元。
可是现在的徐淙炫耀嚣张,一点都不像书里的深沉男配。
难道是因为这一次,他与许云葵的感情正常发展了?
这次的距离比上一次在宝津楼里更近,姜珆好好打量了一下徐淙:瘦高个儿,长形脸,两道浓眉上扬,单凤眼狭长,嘴唇浅薄,要说相貌真不算特别出众。
可他嘴角挂着一丝运筹帷幄的浅笑,眉眼间自信勃发,周身萦绕着一股逼人的气势,让人不得不注意到他。
不过对于姜珆来说,她更关注的是徐淙穿的衣裳,戴的帽子,以及那枚价值五千两的月下吟诗玉珏。
啧…
果然是人要衣装啊。
那边吴康远沉默了一会儿,再开口时语气竟然平静下来。
“上次的事,我回去请教了夫子,的确如徐公子所说。不过我本就是学子,犯错也是常事,就如这次的诗赛,虽然我的才华不及众位同学,但也应尽力一试。”
“我相信各位大人和前辈都会包容一二,如若不然,赵国公也不会每年举办这诗赛了。”
这话说得坦然大气,更说出了大多数学子的心声,不少围观学子都发出了赞同的声音。
反而更显得徐淙苛刻了。
他愣了一下,挤出一个虚浮的笑容,理了理腰间的玉珏。
“吴公子能这么想就好,其实我与吴公子也没什么深仇,只要你以后别再看不起我们这些寒门学子,大家自然都是好朋友。”
吴康远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忽然乐了。
“寒门学子?徐公子今日衣饰一新,光腰上这块玉珏就要五千两,这也算寒门学子吗?我这一身行头都不要这么多。”
“啊?!”
学子们一听,都把目光放在了徐淙身上。
有个衣饰华贵些的公子道:“是啊,这块玉珏我见过,斗艳阁今年新出的,只有这一块,是要五千两。”
“会不会是看错了?徐公子一直都很朴素,怎么会用这么贵的腰配?”
“不,没看错,就是那块。”
又有人道:“徐公子这身衣裳是风锦楼的吧。”
“帽子上的宝石应该也不便宜。”
“这一身算下来,大几千两了呢。”
这话一出,许多学子的眼神都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