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 章 发电厂
沿着电线每走五十米左右，就有一根混凝土筑成的电线杆。
夏建一行人已经走过了两百根了，仍是未能看见发电厂的踪迹。
但夏建觉得应该不远了，总不能方圆五十公里都没有发电厂吧，那太夸张了。
当一片菜地出现在众人视野时，夏建迅速说道：
“前方有团体，保持警惕。”
夏建一行人远离菜地，继续往前走，菜地中的木屋里露出几双眼睛，扫视着众人。
再往前走了一段路，隔空看见两根一百数十米高的大烟囱冒着滚滚黑烟。
还有三个瓶型圆筒，更是如同宝塔般伫立，黑烟从瓶口飘散。
随着众人出现在一座厂房外，夏建喊停了一行人，并不打算贸然前进。
然而里面的人却像是收到了什么消息，从保安亭立马冲出来一群手拿大铁铲的魁梧男人。
“估计他们有座机电话。”夏建心想。
这种时候是最难交际的，两个团体第一次碰面，该怎么平易的破开话题。
就在夏建有些发愁之时，对方人群中响起了一个熟悉却遥远的声音。
“夏建？”一个一米八左右，满脸横肉的光头壮汉从人群中探出脑袋。
夏建的记忆一瞬间被拉回到了一千多年前，那段种地打猎的时光。
“陈壮？”
“你还记得我啊。”陈壮站在大铁门后，看起来很开心。
“你还不是。”夏建回道。
“你这糙样子留下的印象深。”陈壮调笑着说。
“你也差不多。”
陈壮摸了摸自己的大光头，说：“你这是在找地方过日子还是？”
“我们在五十公里外有几条街，我带人出来开开荒。”
于是，众人安稳地进入了发电厂内，这印证了什么，有熟人走到哪都好办事。
一间摆满煤炭的厂房内。
“莽夫？”夏建笑道。
“是啊，就两把子力气，不然还能干嘛。”陈壮也不恼，坦然说道。
“一千多年啊，啥都没学点啊。”夏建其实有点不能理解。
“学啥子喔学，学完就忘了，这一千多年发生了啥我都记不清，没老年痴呆就不错了。”
陈壮铲了堆煤，扔进了壁炉里。
“我也想过整点绝活，看了本生理学，我还坚持看了好久，结果一辈子没用上，第二次轮回忘了个干净。”
“后来我想挑战一下自己记忆力的极限，背三年忘一年，算了，还是做莽夫吧。”
“也是，最近过得咋样？”夏建微微点头。
“就那样吧，大家都是莽夫也算过得安全，有吃有喝，等会儿给你整点酒菜。”
陈壮此时依旧很兴奋，或许是因为老友久别重逢。
“好勒，多谢款待。”夏建抱拳道。
“客气客气，你先休息会儿，我去安排。”陈壮转身出门。
望着壁炉中摇曳的火光，夏建也算是看明白了。
为什么一千多年的记忆都未使人强大。
原来衰败乃是常态，巅峰总难保持。
拥有，不代表永远拥有。
人往往觉得自己未来还会勇攀高峰之时，恰恰当下就是自己的巅峰。
正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大多数人钻研一个方向，就会忘掉其他方向，在一条路上越走越远。
但当懈怠之时，走着的路也会慢慢模糊。
夏建不禁感到庆幸，自己能一直保持清醒，并且吸取经验成长，实在是难能可贵。
但或许随着时间流逝，如今所掌握的，也会在自己记忆中占比越来越小，最终模糊不清。
“走在当下吧，向前看。”
夏建把凳子往壁炉旁又靠近了点，暖洋洋的，很舒服。
过了大概一个钟头，陈壮来喊夏建吃饭。
或许发电厂也是很久没来客了，屠夫们和莽夫聚在一堂，看起来很是热闹。
一行十一人，在发电厂热心肠汉子的接待下，吃饱喝足。
陈壮举起一杯白酒，一口闷下，满脸潮红。
“你们可是不知道我们这宰了多少人，基本是来人就宰，没一个好东西！”
“是啊是啊！”莽夫们也是气愤不已。
陈壮又闷了一杯，光头都有些红了。
“刚开始我们还想着保护发电厂，等人来一起经营发展。”
“好家伙，来的人就从来没想过发展，就惦记着我们本来就有的东西。”
“不是卑鄙者就是欺诈者，还联系强盗。”
“得亏我们身强体壮，全给他们宰了烧火发电了。”
“他们临死之前还试图跟我们讲道理，我讲你m的道理，我们可是莽夫！”
“哈哈哈哈！”大家笑做一团。
王八也闷了一杯，说道：
“兄弟们放心，我们是诚信者，大伙一起做大做强。”
“没问题！”陈壮一把将王八揽进了自己宽阔的臂膀。
王八挣脱了半天挣脱不掉。
陈壮拿起一瓶啤酒，自己喝一口往怀里的王八嘴里灌一口。
王八也不是好欺负的，酒一上头，双腿一蹬。
将身子已经有些摇摆的陈壮推倒在了地上，双腿夹住陈壮的腰骑了上去。
抓起一根猪蹄往陈壮口里塞。
“喔！”
大家伙大笑着站起身，奋力鼓着掌。
陈壮上肢扭动了两下，似乎是有些发晕，起不太来。
于是释然摊平，将口里塞着的猪蹄啃了个干净。
夏建也久违地抿起了白酒，很辣，其实他一直不太喜欢喝这种。
以往都是几口闷瓶，让酒劲慢慢从胃里发散。
但此时亦是有点甘之如饴，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王八。”夏建轻声呼喊道。
“嗯，夏哥？咋了？”王八猛地转过头站了起来。
“来根烟。”夏建伸出手。
陈壮也爬了起来，伸出了手。
于是在场所有人，都伸出了手。
王八一愣神的功夫，一包烟就散完了。
陈壮咧着嘴从自己裤袋里掏出一包，给大家伙安排上。
夏建点燃烟，深吸了一口。
喝完酒后烟很顺，夏建一口吞进肺里都吐不出烟来。
缓缓吸进喉咙，悠悠吐出。
食堂里云雾缭绕，众人飘飘欲仙。
或许这就是仪式感，感觉一到位，不用多么复杂。
屋外银装素裹，屋内红红火火恍恍惚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