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她而死

    第二次。不死殿的人皆听从指令，乌泱泱的出现，他们所有人的神情都笼罩在黑袍之下，看不清楚表情。“洪荒万兽，皆听我令。”

    随着莫以烟的开口，空中云层中的山海诸兽更近一步向下压去，“一个不留！”

    一声令下，天上的神兽疾驰而下，向地面冲去。场面之宏大，一时间整个空间都在震动！不死殿的人皆与神兽对战，而黑色旋涡直接出现在莫以烟的身前，苏尔尊手持长枪，站在她的对立面。莫以烟手指一动，化出灵剑，她宛若神祇，声音在空中扩散回荡：“九霄在哪。”

    “死了。”

    苏尔尊轻描淡写道。她剑指苏尔尊，“那你就去陪葬！”

    话音刚落，莫以烟起剑冲去，苏尔尊以长枪抵挡，透明的灵剑和诡谲的长枪相互碰撞的一刹那，激起一片气浪，苏尔尊被打飞出去，他仰头一翻，腾空转体，重新站稳。莫以烟并未给他喘息的机会，杀招接连而出。苏尔尊一一抵挡，连连败退。莫以烟得了机会，一剑刺入苏尔尊的肩膀，原本的灵剑瞬间变幻化作五爪灵钩，抠住苏尔尊的肩甲，莫以烟将他拖到她面前，左手化出匕首向他面门刺去。苏尔尊一只手抵住莫以烟的匕首，另一只手化出有巨大爆发力的黑球。莫以烟抬脚踹了过去，一把握住那颗黑球，将它泯灭在手中。他伤不了她一分一毫。冰狱上与神兽作战的人极为惨烈，不死殿的下属虽然各个都是九州上顶尖的高手，但面对凶猛的神兽如同蝼蚁，很快他们被神兽击溃。苏尔尊捂着肩上的伤口向下看去，不死殿的人死的死，伤的伤，万分惨烈。这些人是不死殿的根本，不能尽数而亡。莫以烟见苏尔尊生出退意，那黑色的旋涡在下方开启，送走了一批人离开，而他也随时一副要跑的架势。“想跑？”

    莫以烟双手结印，以灵力铺开一张巨大的网，将苏尔尊笼罩，阻止他意图通过旋涡离开。那张大网猛烈收缩，将苏尔尊困住，无论他如何挣扎都挣脱不开，莫以烟召出上万箭矢，从四面八方对准苏尔尊。今天他就算不死，也要给她脱层皮！唰！数万箭矢如同装了根弦，在莫以烟的操控下，齐齐向苏尔尊袭去。破空之声凛冽肃杀，箭矢飞过的场面好似下了一场瓢泼大雨。苏尔尊以灵力抵挡冲向他的箭矢，可他竖起的屏障在箭矢的攻击下生出裂痕，越来越大，最后屏障被击溃，数万只箭穿透了苏尔尊的身躯。他惨叫着，被打成了筛子。在苏尔尊断气的那一刻，黑色旋涡消失了，不死殿的人绝望大喊，下一刻便被神兽咬破了喉咙。这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就如同莫以烟下的令一般，一个不留。苏尔尊的尸体从高空坠落摔在地上，莫以烟缓缓落下，走到他的尸身前，半蹲下来摘下他的兜帽。黑色兜帽摘下，苏尔尊的头颅竟然是一团黑雾，莫以烟用手挥开黑雾，紧接着，苏尔尊的整个身体皆化作缥缈无形的雾气飘散了。这竟然只是一个分身？！莫以烟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苏尔尊比她想的还要狡诈。远隔冰狱数万里的洞府。苏尔尊喷出一口鲜血，整个人摇摇欲坠，扶住身旁的高柱才堪堪站稳，他本体的手惨白数倍，甚至透着诡异的青色。立刻有侍从急忙上前，“大人，您是怎么了？”

    “我以精血化出的分身竟然死了。”

    苏尔尊嗓音沙哑。侍从惊讶地瞳孔震动，“是那个代替您管理不死殿的分身？”

    苏尔尊闭上眼，接受了分身的记忆，他看向身旁的得力侍从，“灵主现世了，九霄也在她的身边，你去想办法接近她，得到她的信任，最好可以取代九霄的位置。”

    “是。”

    ……莫以烟派遣所有神兽寻找九霄的踪迹。不出片刻，便有神兽找到了他，将她带过去。这是一处冰冷的洞穴，她还没走进去，就闻到了强烈的血腥味，地上的血铺在冰面上，宛若一条血河。她踏冰而走，每一步，都踩在了血水上，带起清凉的啪嗒声。一想到里面的九霄和他的惨状，莫以烟的心比这冰狱还要凉，她紧张地有些出汗，双手不自觉地攥紧裙边。越往里，寒气越重。莫以烟屏退其余神兽，独自走了进去，直到她看到了人影。准确来说，那已经不像个人了，更像一个被肢解过的破布。那头白发彻底失去了光彩，散乱地铺在地上，和血水黏腻在一起。他半裸着，欣长的身躯趴在冰面，双腿脚腕处被霍开一个大口子，剩余的肉软趴趴地垂在冰面上，地上还摆着碎渣骨头。原本肌理分明的漂亮身躯，从各个方向划满了刀口，精准地落在他各个骨节处。莫以烟何曾见过这般惨烈的场面，她顿时喉咙哽咽，嘴唇忍不住哆嗦起来，眼眶里的泪水涌出。“九，九霄？”

    她声音控制不住地颤抖，心脏仿佛被攥紧一般难受。她小跑过去，在他身边蹲下，她想扶起他，可他身上没一处完好的地方，让她不知该如何下手。九霄双目紧闭，脸色煞白如纸，薄唇毫无血色，没有一丝生机和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