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9章:三阳关
三阳关,坐落于三座品字形的丘陵之间,丘陵并不高,不足百丈,取三阳开泰之寓意而得名。
关隘修建在“品”字底座的那两个丘陵之间,牢牢地卡住了丘陵中间的官道。
三阳关的一侧是三阳河,是广汉府东北部最大的河流,它属于沱江河的支流,蜿蜒数百里,水量充沛。
王友良站在关墙之上,望着远处的三阳河,阳光照射在河面上,波光粼粼。
河岸两侧,高地起伏的丘陵,上面覆盖着茂密的灌木郁郁葱葱,其间各种野花争奇斗艳,色彩斑斓。
此刻的王友良却没有心情去欣赏眼前的山水美景,将目光收回,粗糙的大手轻轻拍击着关墙,满脸的不满。
自从王友良带着守备营抵达这里的时候,就对这座关隘失望之极。
这座关隘实在是太小了,小到都不应该称其为关,准确来说只是个大一些的隘口罢了。
王友良从参军开始就一直驻守在落日关,相比落日关那样的雄关,这个三阳关完全就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三阳关的关墙高度仅有三丈左右,不仅如此,关墙并不长,不到两里。
最令他郁闷的就是关内供守备军驻扎的军营也很小,只能容纳一个大队的士兵。
王友良虽然心中对三阳关的城防各种不满意,但是他却非常明白自己的任务。
萧铭大人当时说的很明确,之所以让他驻守三阳关,就是看中了王友良在防守方面的特长。
赵天宇一旦发觉广汉府出了问题,势必会在第一时间带着大军返回,那么三阳关就成为阻击赵天宇大军的前沿阵地。
王友良的任务就是要牢牢守地住三阳关,为萧铭争取时间,他每多守一天,萧铭在广汉府和武兴府的布局就会多一天的缓冲时间。
此刻,王友良心中暗自感叹,若是这座三阳关再大一些,关墙哪怕再高一丈,亦或者,关隘内的空间大一些,容纳的兵力多一些。
他都有足够的自信,一个月之内,赵天宇的大军休想跨过三阳关半步,只可惜……
远处的马蹄声将思绪万千的王友良惊醒,目光看向远处的官道上,脸色不由凝重了几分,轻声自语道:“该来的,还是要来了。”
三阳关外三十里,一支数千人的队伍沿着官道缓缓而行,队伍之中,赵天宇满脸阴沉地骑在马上。
他的周围,无论是跟随多年的亲卫,还是几位统领,都能从赵天宇的身上感觉到浓浓的煞气,他们不由地悄悄拉开些距离。
此刻赵天宇的心情可以说是坏到了极点,他从军数十载,经历大大小小的战斗无数,更是数次游走在生死边缘。
即使是那样,他也都泰然处之,面不改色,可是从来没有一次像今日如此的愤怒。
十天之前,军中负责调配辎重的军官上报,本该从广汉府调集的一批物资没有按时运抵安原城。
赵天宇刚开始并没有放在心上,从广汉城到安原城四五百里的路程,并且还有几十里的官道并不好走,再赶上这段时间的天气,刮风下雨的,耽误一些时间也属于正常。
可是五日之后,这批物资依旧没有抵达安原城,赵天宇敏锐地感觉到了事情有些不对劲。
他治军很严,守备军上下没人敢违抗他的军令,若是往常,运送辎重的队伍若是不能按时抵达,一定会提前派出哨骑前来禀报说明情况。
可是这次,不但延误了数日,更没有哨骑前来汇报情况,这让赵天宇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难道是路上遇到了山匪,将这批物资劫走了。
不过很快,赵天宇就否定了这个推断,山匪那个府都有,但是敢对守备军下手的山匪却并不多见。
再说,广汉府自从赵天宇来了之后,对各地的山匪进行了大清洗,要么被灭掉,要么早已经逃到了其他的偏僻之地。
赵天宇在当天就派出了一队哨骑,沿着官道查探情况寻找辎重队的踪迹,可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这十几名哨骑却是一去不返,仿佛消失了一样,杳无音信。
不仅如此,随后派出去的两批哨骑依旧是音讯全无,赵天宇就知道广汉府出事了,而且是出大事了。
他虽然带兵出征安原府,但依旧牢牢地掌控着广汉府,哨骑更是携带着各种命令和消息往返两府之间。
而驻守在广汉府的四个守备营统领也都是可靠之人,徐天龙和郑玄茂更是跟随他多年的亲近之人。
而来自广汉府的文书也是每三天就会送达,从来没有中断过,文书上面加盖的四位守备营统领的印信,更是每次都要查验。
也正是如此,赵天宇并不担心广汉城会出什么问题。
有四个守备营的驻守,再加上广汉城几乎武装到牙齿的城防器械,城内还有数十万百姓,随随便便就能组织起数万的青壮。
正因为有了这些,赵天宇自信,就算十倍之敌来犯,一时半会儿也无法攻破广汉城。
更别说,广汉府的周围哪有什么敌人,距离最近的凉州,可是有沱江河这道天险的存在,除非凉州军全都肋生双翅,否则根本无法渡江来袭。
再说,双王之战后,凉州早已经自顾不暇,安原和济原两府被宁王攻克,北原和通原两府更是落入了草原胡人的手中。
凉州城现在自保都困难,哪还有多余的兵力忙别的。
可是,辎重队和哨骑的消失,让赵天宇想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如此诡异的情况,让赵天宇如坐针毡,恨不得尽快赶回广汉府一探究竟。
因此他将安原府的事情交代一番之后,留下五个守备营驻守,就带着另外两个守备营匆匆离开安原府,往广汉府赶。
按照赵天宇的想法,广汉城内有四个守备营驻守,再加上在丽水县城休整的一个守备营。
他此次又带回两个守备营,七个守备营的兵力,万一有什么事情发生,也足以能够应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