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开小灶
翌日。
和许之扬想的一样，上完最后一节课，刘夫子照常把他们留了下来。
“徒儿们，县试在即，接下来每天你们都要留下来认真听讲，现在我给你们讲一下县试第一场要考哪些。”
刘夫子说道:“首先就是帖经题，一共五道，一般是四道四书题，一道五经题，全都是从书里随机抽选。”
刘夫子在纸上写道:“人皆曰予知，驱而纳诸罟擭陷阱之中，而莫之知辟也。”
写完，刘夫子拿起纸对着众人说道，“那么试卷后面会给你留出空白作答后面的答案，也就是下一句，帖经题的用意就是考你们对课本的熟读程度。”
说完，刘夫子开始抽问。
“齐东升，你来说一下这题的出处以及答案。”
“是，先生。”
齐东升起身行了一礼缓缓开口道:“此题出自《中庸》的第七章，人皆曰予知，择乎中庸，而不能期月守也。”
“嗯，没错，坐下吧。”
刘夫子捋了一下胡须，满意的点头道。
“帖经没什么难度，只要各位徒儿熟读四书五经，考试时不要过于紧张，我相信你们都没问题。”
接下来就是墨义，那何为墨义呢？“所谓，书其义，不假文言，是为墨义”。
墨义的考法，只是主考者提出很简单的问题，而由应试者笔答，无须过多的思考，仅需熟读原文而已。
众人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通俗来说，有点像今天文言文注释。
随后刘夫子问道:”哪位徒儿能解答一下下面这道墨义题？”
“性，犹杞柳也；义，犹杯棬也。以人性为仁义，犹以杞柳为杯桊。”
说完并无人起身，除了许之扬，其他几人皆做思考状，他倒是知道，但他不想起来回答，以免又遭某人记恨。
眼见如此，刘夫子也不抽问了，直接吩咐五人拿纸笔出来答题，不许偷看旁人。
最后一句，刘夫子特别加重了语气，吓得五人都抖了一下。
都知道刘夫子的厉害，要是在他眼皮子底下作弊，那不得被打成猪蹄。
五人规规矩矩的拿出纸笔开始作答。
经历之前的事，回去后，许之扬也想明白了有时候不能太出风头。
有些人见不得你以前比他差，现在比他好，便会心生妒忌，所以这次答题他也留了一个心眼。
但他不知道的是许青文对他恨意从小就有了，小时候两人没少打架抢夺玩物。
父亲看侄儿从小就没有娘，于是每次都帮着侄儿，所以输的总是许青文。
等众人开始作答他还在假装思考，直到众人差不多写完的时候他才开始作答，也顺理成章的成了最后一个交上答案的人。
刘夫子一一看过答案后满意的点头，五人的答案都是大同小异，仅在措辞方面有些区别，都没什么问题。
之后他又连续出了几道题给学生们，仅有一两人错了一道，刘夫子对错题的学生再三叮嘱。
”回去后要多看，多读，方能无碍。”
“行了，今天就先教到这，时候不早了，你们回去吧，明天接着教其他内容。”
说完，刘夫子率先走出教室，学生们伸了一个懒腰，随后收拾东西准备离开教室。
许之扬看着天色，确实不早了，今天回去怕是又得加班赶话本了。
回去路上，他在想，要是天天留下来补课，那不是每天回去都得熬夜了？
不行，他得想办法提前放学，刘夫子教的那些他记忆中都有，所以第一场童试他并不担心。
再者家里还有个秀才老爹呢，他留不留下都没啥区别。
“要不，给夫子送点东西贿赂一下？”
但很快这个想法就被他否定了，刘夫子不是那种没有师德乱收礼品的人，贿赂肯定行不通，除非是对教学有意义的东西。
“嗯？对教学有意义的东西？有了。”
许之扬瞬间有了主意，这两样东西夫子肯定不会拒绝
随后他加速朝杂货铺走去，买完东西又去了一趟药铺。
最后回到家里就已经挺晚了，唉，今天只有暂时先不抄话本了。
回到家许之扬就迫不及待的拿出买的木板，准备在上面均匀的刷上几层黑漆。
许父见状有些诧异:“二蛋，你在做什么？今天不写话本了？”
“嗯，今天先不写了，我先把黑板做出来。”
许之扬回答着，手上的动作也没停下。
“黑板？是何物？
许之扬耐心的向老爹解释。
”就是给先生教学用的，先生教学时都是在纸上写，浪费又不便，许多学生无法看清，等儿把这东西做出来再配合粉笔，以后先生教学就方便多了。”
许之扬还不知道，正是这一小小的举动，居然能为他以后带来巨大的回报。
许父还没搞明白黑板是什么，又听到了一个新名词，粉笔？那又是什么？但他也没多过问，只是静静地看着儿子捣鼓。
黑漆刷完，许之扬又提着柴刀跑了出去，很快又带着手指大小的竹子回来了。
这是他要用来制作粉笔的模具，把竹子切成一根根小节后，他拿出买来的石灰石和石膏开始研磨成细粉。
磨好后，临近傍晚，许之扬没有做饭，反而把磨好的细粉倒进陶锅里熬煮并搅拌。
许父看着锅里咕嘟冒泡的东西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
“二蛋，咱们晚上不会要吃这个吧？”
……
“老爹，您想什么呢，我试试能不能把粉刺做出来。”
“哦……”
等原料熬煮搅拌成糊状后，许之扬拿出买来的天然胶质，倒进锅里继续搅拌均匀。
稍微冷却点以后，开始装模，压紧，头一次尝试，也不知道能不能成，所以他并没有弄太多原材料。
等粉笔都装模完成，许之扬这才开始洗锅做饭。
晚饭很简单，不一会儿就端上了桌，许父在桌上吃饭，他就端了一碗饭夹了点肉肉青菜，边吃边干活。
二月的天温度不高，想要粉笔自然风干那得等好几天。
许之扬直接上蒸架，盖上盖子，准备在锅里给他慢慢烘干。
吃完饭，他在灶上点着灯火，一边看书，一边顾着火候。
许父看他这么辛苦，有些心疼的说道。
“乖儿子，你去睡觉吧，爹来替你守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