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爹，你带我来青楼干嘛？
正月十六。
吃过早饭，许父开口问道:
“二蛋，你不是想赚钱吗？收拾一下，老爹带你赚钱去。”
“嗯嗯。”
许之扬有些迫不及待，钱嘛谁会嫌多？能有个赚钱的活，日后读书也有了经济来源。
他赶紧收拾好碗筷准备出发，老爹却让他好好梳妆打扮打扮，就连一向不修边幅的老爹也开始了打扮。
“干什么活还得打扮？又不是去卖身。”
许之扬诧异着照老爹的吩咐做了。
许久之后，父子二人来到城里，刚进城，他就看到了自己抄的那首元夕词，他四处望了望。
发现不管是大街还是小巷，店门还是灯笼上，到处都是。
他跟着老爹兜兜转转，走了好久才来到一家大门前，许之扬抬头一看匾上的字瞬间傻眼了。
他眼前是一栋好几层的木楼，典型的华夏古典建筑，雕梁画栋，飞檐翘角，大门口站着几个穿着妖艳的女子，招呼着来往的人。
而女子头顶上方的牌匾上赫然写着几个大字，“教坊司”。
“教坊司？青楼？官办青楼？”
一瞬间几个词出现在许之扬脑子里，他疑惑的转头看向自己的老爹。
“爹？不是说赚钱么？你带我来青楼干什么？”
看这青楼的装饰还挺豪华，估计消费也不低。
“对呀，就是来这里赚钱啊，你诗词写的好，除了能赚钱，说不定还有姑娘自荐枕席呢。”
说着，许父嘿嘿一笑，当即就要拉着儿子进去。
“啊？这……”
不管前世亦或是今生，许之扬作为现代人，又是重点大学毕业的大学生，自然是与赌毒不共戴天！
他记得小时候邻居有一家，男人就时常招妓最后弄得家破人亡，至今他还记忆深刻，更何况已经决定了要参加科举，要是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
看着儿子的反应，许父知道他是想歪了，便耐心的和他解释道:
“教坊司不是一般的招妓场所，除了皮肉生意，里面的姑娘都是琴棋书画，诗词歌舞样样精通，只要你诗词写的好，进去不但不用花钱，还能赚钱。”
“你看看这进出的文人墨客不少吧？这教坊司也是文人们经常出没的地方，人们在这里探讨文学。”
许之扬环顾看了看，四周确实有不少文人公子手拿折扇在各个青楼进进出出。
也知道前世历史上许多著名的诗人都有青楼名作留下，甚至有些文人就是靠着给青楼女子填词写诗为生。
如著名词人柳永，当年落魄时就曾终日混迹于青楼，在当年也是无数青楼女子的偶像，听说就连最后死了都是几个青楼女子合伙把他安葬的，但许之扬还是有些担心传出去让人说闲话。
“老爹，咱不挣这个钱行吗？”
许父感到非常惊奇，这儿子怎么比自己还迂腐，文人去青楼喝喝茶听听曲，写写诗不是很正常的事么？
就在父子二人说话之际，几个莺莺燕燕已经围了上来。
“哟，许秀才，奴家可是好久未见您了。”
旁边的一位姑娘看到了一旁的许之扬，惊喜道:
“呀，这位公子长的好生俊俏，可是您一同带来的？”
“不错，这是我儿，许之扬。”
“许之扬？”
姑娘们听着有些耳熟，片刻后，一位姑娘指着墙上张贴的元夕词惊讶道:
“是写青玉案元夕那位公子？”
“不错，正是。”
随着许父的话音刚落，刚刚还簇拥着他的几个女子，全都跑去纠缠儿子去了。
一群莺莺燕燕对着许之扬上下其手，叽叽喳喳的说着。
“许公子文采真好，可否给姐姐也写一首这么美的词呀？”
“我…姑娘…＆＃＆！”
……
就这样，许之扬被这些大姐姐们连拖带拽的拉进了教坊司。
许父在后面抚了抚胡须，笑着跟了进去。
刚踏进青楼，扑面而来的就是一股浓浓的胭脂味，整个大厅非常宽敞，且热闹。
里面喝茶，听曲，观舞，吟诗作画的文人应有尽有。
唉，这下可真是进了狼窝了。
再一看老爹倒是表现的很平静，看来平时没少来啊……
这时也有不少文人发现了大厅中的父子二人。
一个元夕前夜参加了诗词大赛的公子哥，赶紧放下手中的茶杯走了过来，对着二人拱手一礼道。
“没想到今日能在这里见到许兄父子，不知在下是否有幸能请二位喝一杯？”
许之扬还没说话，老爹就已经替自己答应了，“那就破费徐公子了。”
眼前的公子哥是县里有名的世家公子徐玉桓，许父想着让儿子多与这些公子哥结交也有好处。
“二位，请！”
徐公子把他们请到了一群文人中间，又立刻叫龟奴端上好酒，点了几个美艳女子作陪，随后又唤来了自己的几个朋友。
周围的文人公子们一听许之扬来了纷纷围了上来，想要与他探讨探讨深奥的哲学。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问着，他都不知道回答哪一个好了，而两旁陪坐的艺妓也是劝酒的好手。
许之扬稀里糊涂的已经被接连灌了数杯，脑子有些晕乎乎的。
这时徐玉桓朝一位艺妓使了个眼色，她当即明白了刚刚徐公子交给她的任务。
她扯着许之扬的衣服楚楚可怜道:
“许公子能否为奴家即兴填词一首？”
其他文人公子也撺掇附和着，徐玉桓的意图很明显，他就是想看看许之扬是真有才学，还是像传言那样，元夕词是他买的。
这时，他旁边的一个朋友也开始吆喝了。
“来下注下注啊，咱们就赌许兄能否为柳烟姑娘写出好词，一两银子起压，赔率一赔二啦。”
“我来，我压五两能！”
“我压五两不能。”
“我压十两能！”
……
这时，角落里有一位喝着闷酒的文人自顾自的说着，“什么狗屁才子，不过是个童试都过不去的废雾。”
许之扬和众人寻着声音望了过去，说话的正是十三日晚诗会上输给他的老同学邱行书。
看的出来他很是不服，感觉就像拥有了许久的东西突然被别人抢走了，还是被一个废物，以前是，现在还是。
许之扬一听有些无语，他不过就是想赚点钱糊口啊，不服，不服憋着。
脑子有些迷糊的他接下了旁边女子的请求，姑娘且听好了。
“远山眉黛长，细柳腰肢袅。妆罢立春风，一笑千金少。遍看玉川花，不似柳烟好。”
念完，所有人都呆住了，包括柳烟，她还以为许之扬会随便敷衍一下，没想到却是给她定制。
按照规矩，姑娘得了心仪的好词，如果文人没有消费，那么姑娘要给文人润笔费。
她赶忙从身上摸出些许碎银，递了上去，再请一旁的人帮她记下，顺便询问了下词名。
“《生查子》”
说完，许之扬赶忙借故离开，这地方自己还是有点驾驭不了啊。
“各位兄台，在下还有事，恕在下不能奉陪了。”
随着他潇洒的离场，许父接过儿子的润笔费也跟了上去，只留下一脸懵逼的众人。
设赌那位公子哥哭了，他赔的裤衩子都快没了，绝大多数人都是压的能，一赔二，足足赔出去好几百两。
而先前嘲讽许之扬的老同窗此刻牙关紧咬，拳头捏的咯咯作响，眼睛死死的盯着许之扬离开的背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