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沃特家族（2）
第二天，我和沃特家族的男主人沃特先生进行了协商。他欣然表示愿意和我合作，协助我整顿公司，并在技术领域给予支持。你们也许好奇，我需要向他们提供什么他们才会与我合作。待会儿便会知道了。
然后他们拿来了我当初送给他们的东西。翻开盖子，清一色全是一包包的新鲜血浆。
沃特先生解释说：“你放心，我们并不是吸血鬼一样以血为生，我们没有那么饥渴到见人就伸出尖利的牙齿的。况且如你所见，我们也没有那种牙齿。经过数百年的进化和与人类的不断融合，我们已不再是和人类不同的物种，确切的说，而是成为了人类的近亲。我们不再生活在石棺里，不再惧怕阳光，尖牙也退化消失。可以说过上了和你们一模一样的生活。其实我们不吸食血液也完全可以。不过，该怎么说呢。就像人类对于传统文化的传承和坚持，我们也对抛弃掉曾经的习性多少感到有点遗憾。因此我们决定重拾饮用血浆这一传统文化。
血浆对我们来说，像是营养品，是生活的调剂品。我们和你们一样做各种各样的美味佳肴吃，我们都有专门的厨子的。所以请你大可放心。血浆之于我们，就像牛奶之于你们。不知我这样说你可否理解了？其实我们还有很多像你这样的合作方，也就是所谓的供应商。所以对于血浆我们并不缺。
但是就像你们一样一直喝一样的牛奶喝多了会索然无味。为了避免食之无味的现象，你们放入各种调味品，或者调配成分改变味道，或者混合不同的原料。最后你甚至会发现不止如此，不同的产地不同的牛产的牛奶味道不一样，营养也大不相同。没错，这就是我与不同的人合作的原因，也是我选择你的缘故。一直由单一的供应方提供的血液哪怕再美味，时间一长，便味同嚼蜡。所以我会经常采用新的供应方。不同的供应方找的血浆源肯定不一样，自然味道也不一样了。比如我们这里的供应商来自世界各个不同的人种，不同的国家。
另外由于血浆中夹杂的感情不同，它的营养价值和味道也会大不相同。比如说我喜欢品尝来自战士的鲜血，喝完会感到力量倍增。我也会经常让我的部下们喝这些血酒。我的夫人女儿们都喜欢少女的血酒，可以让她们容光焕发，永葆青春。查理嘛，喜欢品尝漂亮姑娘的血酒。安德鲁嘛，哎，他好像还未品尝过。他的个性，哎，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和家族的人都不一样。竟然对人类有着亲近感，不愿吸饮用来自他们的血液。我也没法子。总之，我们现在拥有来自五湖四海的哇哈哈。”
我抬起头，什么，哇哈哈？
“哦，不好意思。这是我们家族对血浆的昵称。对食物的料理手艺，不得不说你们人类真是太聪明了。各种原料、各种调味品都不在话下。我的供应商从来都没有让我失望过。他们每次会加入不同的调味品来取悦我。比如我最喜欢的一款是葡萄味的哇哈哈。我的小女儿最喜欢西瓜味的哇哈哈，等等。”
说完清了清嗓子，“哦，我的意思不是让你也这样，当然如果带来不同味道的哇哈哈，我想我的家人们会喜欢您的。”
说完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
我急忙回答：“这是理所应当的。我也爱美味，我相当理解你们。料理食物我也很有讲究，我一定会让你们满意的。”
男主人露出会意的笑容。“先生果然是成大器之人。”
接着他向我展出他的哇哈哈。外表包装和我见过的哇哈哈差不多一样，外表包装看就是市面上卖的酸奶或者饮料。谁能想到里面可是鲜红的血浆啊。
“你拿来的呢我品尝过了，味道还是可以的。至于这个包装嘛，希望下次弄成这样就更好啦。”说完指了指他的存货，各个包装都显得精致昂贵。我赠给他的就是普通的透明血浆袋直接打包了，过于粗糙。
“是是是，”我急忙点头哈腰地附和道，“真是让你见笑了。我这才是刚出道的新人，有所欠缺还请见谅。下次不仅口感，视觉上也让你满意。”
就这样大部分的时间就莫名其妙地一直围绕着哇哈哈进行。男主人仿佛以为这样能够炫耀他独特的品味，奈何我真的无法get到他的品味。哎，世界不同思想竟会这么不一样。我不由得感慨到。
其实我对他们依然知之甚少，但是我也不想对他们过于了解。我一心只想拯救公司，给我的家人一个温馨的安乐窝而已。
而且虽然老婆婆没有明说，我也清楚这种事越不要过问对自己越好。
我很清楚那个家族做事从来都是心狠手辣。他们同意和我合作完全是因为能够得到自己想要的，而一旦威胁到自己，他们立马会露出真正的面孔。我当时又何曾不知这些，可无奈当时我的公司正处于危险时期，我急需一个强大的力量来协助我力挽狂澜，发展壮大我的企业。他们答应只要我为他们献上大量鲜活的血液和祭品，他们就会为我保驾护航，帮助我发展并稳固我的公司。
事实上，他们说到做到了。在他们的协助下，债务迅速还清，公司顺利打败竞争对手，一跃成为全国顶尖的企业之一。顿时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唾手可得。我被外界的追捧迷昏了双眼，虚荣心膨胀，继而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生物医药公司当时正研制一项能够延长人寿命的药品。如果能够研制成功，公司走入世界都不成问题。沃特家族并非人类，在他们的世界中并没有生老病死这一说。如果有他们相助，定能研制成功。
他们一开始也有点忌惮，因为他们不愿被世人知道他们的存在。但我保证绝不会走漏丝毫风声。在我的软磨硬泡下，他们终于答应提供实验对象。而那个人就是安德鲁。他就是当初制止查理恐吓我，唯一对我显示出关切的血族。
再见的时候，我惊异地发现，将近二十年未见，他的相貌却依旧如故，仿佛时间在他身上得到了停滞。我内心更加蠢蠢欲动，如果将这种能够使得容颜不变的药剂发明出来，到时候我岂不会站在人类的顶点！被这些欲望所迷惑了双眼，我变得欲壑难填。最终一意孤行，走上了歧路。
没想到到头来却是自己跌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我万万没有想到，正是这个想法、这个实验会让詹妮和安德鲁相遇，更没有想到两个人之间会擦出火花。全是我，是我一手造成这一惨剧的。
我还记得那天，詹妮来到我办公室。因为听到他们的传闻，所以我把她叫来。
“詹妮，你有什么想对爸爸说的吗？”
“爸爸，什么呢？”
詹妮一副不知情的样子。没办法，我只好打开天窗说亮话。
“传言说，有看到你最近和一个男子走得很近啊。”
“哪个男子呢？”
詹妮看看这儿看看那儿，就是不看我。我了解她的脾性，她在佯装不知情。
“詹妮，你最好老实交代。有什么是能瞒过你爸爸的法眼的呢？”
詹妮终于把视线看向我。
“爸爸，既然你知道了，又为什么要问我呢？”
说实话，我在事业上遇到很多难题，但是女儿的行为总是让我最头疼了。
“我问你，那个约翰叔叔家的儿子，你见了吗？联系过了没？”
詹妮不说话。
“见了没！”
“没有。”
“怎么没去见呢？人家可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大官之家，只要有他们的提携，咱们公司便可扶摇直上，最后叱咤风云也说不定啊。哈哈哈。”说着我不由得露出会心的笑容。“现在人家有心与咱家联姻，你可不能怠慢了人家。”
我沉浸在对于未来一片大好形势的美好向往中，没有看到女儿詹妮一副嗤之以鼻的样子。
“爸爸，你把我当什么了？工具吗？”
“你这是什么话？爸爸还不是为了你和妈妈吗？”
“这是为了我们吗？爸爸，咱们已经有多久没有一起吃饭了？就算有一起吃饭的机会，哪次你又不是被电话打断，然后匆匆而走。妈妈独自黯然神伤的样子你有见过吗？这一切是妈妈想要的吗？你有问过她的想法吗？”
“詹妮，你还小，无法理解爸爸的一片苦心，等你将来长大了，会理解的。”
“爸爸，我知道你的想法。我看到过你进行的实验。曾经的你为了家，为了公司员工而努力发展经营，而现在你却妄想凌驾于人类头上，迟早会付出代价的。”
“你知道了？什么时候知道的？”我大为吃惊，“是那个人，不，是那个家伙告诉你的？可恶，我们明明签署协议时承诺过保守秘密，那个家伙却。。。哼，我就知道不能小看那个家伙。我真是大意了。詹妮，你离他远点，他的身份可不简单啊，他是。。。”
我欲言又止。
“你想说他是吸血鬼对吧？我已经知道了。安德鲁他从来都不曾吸食过别人的鲜血，可是你呢，为了实验，全然不顾对方的生命安全，吸食别人的血汗来满足自己的野心和欲望，这样的人不是我的爸爸，我看，你才像吸血鬼呢！”
啪！---
扇耳光的声音震天价响，当我反应过来时，我的手掌已经在詹妮的脸上留下了重重的的印痕。
“放肆！竟敢对父亲如此无理！真不像话！”
詹妮一只手捂着脸，那里开始有点泛红。她的眼睛也开始泛红，闪现出点点泪光。
办公室的门打开了。秘书面无表情地走了进来，看了一下眼前的情况，继续面无表情地说：“董事长，开会的时间到了。”
“哦，好的，我知道了。”
秘书出去后，我准备会议资料去开会。
“爸爸，难道真的回不到过去了吗？”詹妮在一旁呜咽着说道。
我不予理会，只是匆忙地说：“我去开会了，你赶紧联系一下那个叔叔家的儿子，和他见个面。还有你也别瞎忙什么唱歌了，要不是你爸在后面跟别人搞好工作，你的选秀能获奖，唱片会有人买吗？还不如学学管理和交际，和约翰叔叔的儿子处好关系，或许还能帮到父母。”
“爸爸，你是认真的吗？”詹妮睁大眼睛问道。
“爸爸什么时候开过玩笑吗？”
撂下这句话，我走出了办公室，不顾詹妮一脸无助绝望的神情。
这一别竟是永别。
我怎么也想不到这竟是我最后一次见女儿。
等到再次见到詹妮时竟然是面对她烧焦的身体。
女儿死后，妻子也抑郁成疾。我扔下所有工作陪伴她治疗她，以弥补过去对她的亏空。可是为时已晚。妻子由于丧女之痛变得意识不清，甚至最后连我也认不出来了。终于女儿死后一年，妻子也离我而去了。
天哪老天哪，当初你让我跌入谷底，然后赐给我詹妮这个希望，让我得以重振旗鼓。可如今你却夺走我的女儿，又夺走我的爱人。再次让我体验死一般的感觉。真是报应啊！报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