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查理
“啊，好久没有一起逛街啦。”安吉拉说道，语气中带着激动。
商场里人头攒动，沸腾一片。今天是平安夜，商场里比平时多了几倍人流量。安吉拉这么一说，安娜才发现自打认识安德鲁以来，已经好久没有享受和朋友在一起的闲暇时光了。
安德鲁已经一个多月音讯全无了。给他打电话始终显示关机，发信息也不回，不管去他的家还是画室都空无一人。
在发生这么多事情之后，安娜依然想见安德鲁。就算安德鲁亲口说自己参与了少女的死，但在安娜的心中，是依然相信安德鲁的。她无法忘记当面对恶犬时，安德鲁始终将她护到背后，眼中闪烁着坚定而沉着的光芒。而面对受伤的幼犬时，他的眼神又是如何温柔，像流淌着的涓涓细流。
一切都是为了詹妮。
为了詹妮，他甘愿化身成恶魔，甘愿做尽恶事。哪怕他之前有多么深恶痛绝，嗤之以鼻。可是为了拯救所爱之人，他什么都愿意做。安娜低下了头。安德鲁对詹妮的感情早在看到那幅画时已经知晓，可是她依然无法忘记在安德鲁房间看到的那具骷髅。恐怕那具干枯了的骷髅也不会想到，自己在死后还能给人以巨大的冲击力。
安娜嫉妒两个人的亲密关系，更恨的是她根本不是詹妮的对手。不论相貌、家庭还是学识，那个女孩都高高在上，是安娜可望而不可及的。也就是说面对这件事，其实安娜无能为力。她除了接受还能怎样呢？安娜知道当喜欢上安德鲁的时候她已经输了。不管怎样，那个女孩已经死了。可安德鲁还活着，他需要有人爱，有人关怀。这都是死去的詹妮无法做到的。这个身份由安娜来接替太自然了。每次那条蛇在安娜的心里蠕动之时，她就这么宽慰自己。
可是，安娜万万没有想到，詹妮还活在世上！
詹妮，究竟是怎样的人？安娜不止一次想过。安娜甚至想如果可以的话她还很想见一见詹妮本人。她从不同人口中都听过这个女孩的名字和故事，如果可以有机会见到本人…
安娜曾经与詹妮有过几次擦肩而过。但当时詹妮是以保洁员和守墓人的身份出现，安娜自然没给予任何关注。只留下奇怪的老太太这一印象。而之后在安德鲁画室那次，面对詹妮的杀意，安娜现在想到都不由得身体颤抖。詹妮是真的想要杀死她。可事实证明，詹妮的嫉妒是多余的。安德鲁的心从来都不曾变过。对于詹妮，安娜其实已经早已释然。安娜如今只想确定安德鲁是否还安好。她知道詹妮肯定也是这么想的。
安娜怅然若失地看着商场里的茫茫人海。安德鲁，你在哪里啊。哪怕回我一个“在”字也行，只要让我知道你还在就行。
这时前方突然人声鼎沸起来。人们都仰头看向商场上方。安娜和安吉拉也仰头看去。原来商场人员在顶层正将包裹着数百只气球的巨网打开。顿时五颜六色的气球充满了整个商场。整个商场显得梦幻起来。
圣诞音乐在商场里回响，工作人员清一色圣诞老人服装，到处弥漫着节日的气氛。人们脸上都是笑容，周围欢声不断。一派欢乐的气氛中安娜的愁容显得是多么的格格不入。
安吉拉扑朔着大眼睛，长又翘的睫毛衬托得眼睛格外灵动。她突然意味深长地念起一首诗。
“有诗人说过，如果一定要有忧伤，那就告诉你的忧伤：让它永远捧着一束玫瑰。”
此时一个圣诞老人骑着麋鹿迎面走来，一边发糖果。身边围着一群活蹦乱跳的孩子。经过安娜时也拿出一些糖果给她们。安吉拉接了过来，递给安娜。
“现在呢，没有玫瑰，就暂时先拿着糖果，也是可以的啦，对吧。”
安吉拉露出阳光的笑容说道。
看来安吉拉是注意到了安娜有心事，这么安慰道。
然后安吉拉跟在圣诞老人的队伍后面。
“快，安娜，快，给我拍张照片。”安吉拉仿佛化作一个小孩，混入小孩堆中抢夺糖果。
置身于周围欢乐的气氛中，再看着安吉拉的灿烂笑容，一瞬间欢乐的气息扑面而来。安娜脸上的愁容渐渐散去，眼神里渐渐有了光采，笑容渐渐爬上她的脸庞。安娜甚至觉得一味沉溺于忧伤的自己有点过分。况且安德鲁也不喜欢看到她愁容满面的样子吧。
安娜很感谢安吉拉。总是阳光灿烂，给予自己力量。是啊，我有什么理由辜负这份心意呢？今天就尽情享受欢乐的美好时光吧。
接下来安娜和安吉拉出入各个时尚服装店，头戴麋鹿发箍，试换各种不同风格的好看的服装。一会儿是可爱公主风，一会儿又是酷帅黑色系。然后又品尝甜点，体验各种游乐项目。
两个人玩儿得不亦乐乎，一时间忘了时间。突然迎面扑来很多女孩，她们面露喜色，欣喜若狂地和安娜擦肩而过，往栏杆挤去。
安娜和安吉拉也索性随着人潮跟了过去。两个人站在二层走廊往下看。商场里挤满了人，比以前更多了。二层、三层、四层所有走廊上满是人，大家都在朝下看。在飘满了气球和彩带的中间，商场舞台上灯光绚丽，舞台背景板上一个帅气十足的男生手捧一束玫瑰花，用魅惑的眼神注视着人们，鲜红的嘴唇正露出邪媚的微笑。上面大大的写着“欢迎歌剧王子查理驾到”等字眼。
安娜指着前方对站在身旁的安吉拉说到：“看，原来是歌剧王子查理大人！”
商场里放眼望去密密麻麻的人群，诺大的商场也被挤了个水泄不通。当然清一色全是女生。女生们都两眼放光，眼睛里闪烁着星星。她们视线的中心，也就是歌剧王子，查理，正坐在舞台上接受主持人采访。
“您也知道粉丝们都很关注您，那请问您现在有喜欢的女生吗？”主持人问到，她知道粉丝们对明星的私生活都很关注。
“在我的眼里，除了可爱的粉丝们，看不到其他人的存在。”
帅气十足的脸颊朝台下的粉丝们发射爱心，惹得四周惊呼一片，女孩们疯狂地喊着查理的名字。
“这是一群多么狂热的死忠粉啊。”安娜不由得感慨道。
安吉拉刚才开始便一直没回应，安娜扭头看安吉拉。只见安吉拉呆呆地看着舞台，一动不动。
“真是一个花痴。”安娜无奈地摇了摇头。安娜以为她是看查理帅气的面庞看呆了。
主持人还是不肯放弃，接着又问：“那可以说下您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吗？”
台下仿佛安静了下来。大家屏气凝神倾听查理的回答。
查理想了想说：“大概是爱笑的女孩子吧。”
女孩子们立刻摆出灿烂的笑脸做以回应。在查理的帅气和甜言蜜语下，全场不断升温，女孩们前呼后拥，要不是几十位保安的保驾护航，舞台恐怕早已被攻陷了吧。
“听见了吗？说是爱笑的女孩。”
安娜对安吉拉说道。安吉拉依然是刚才的样子。神色恍惚，不知在想什么。
“安-吉-拉-”
安娜念着安吉拉的名字，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也没有反应。
“安吉拉！”安娜忍不住提高嗓门冲安吉拉的耳朵大喊一声。
这下安吉拉回过神来了。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问：“怎么了？”
“你才是怎么了？跟你说话呢。”
“嗯，是啊。他就是查理王子。”安吉拉喃喃自语，又变回那副不知所云的样子。
“哎-。”安娜不由得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