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收服人心
孙老爷乍一听到自己的儿子没了，心气不顺晕了过去。
还好管家听到消息后，一直紧随老爷其后，连忙扶住。
“老爷，你可不能有事，大少爷还等着你做主呢。”管家赶紧安慰孙老爷。
孙老爷顺过气来厉声质问：“到底怎么回事？大少爷之前不是一直在家吗？”
“是……”小厮刚想回答，就被大门外吵嚷的声音打断。
“外面是怎么回事？”
“老爷，暴民冲城了？！”门房一小厮着急忙慌地跑进来喊着。
孙老爷心中震惊，也知目前必须赶紧逃，但是家中财物又舍不得。
“把家仆都叫过来，锁紧大门。”孙老爷目前只能想到这个方法。
自己也赶紧去书房中，把重要的财物放进密室。
就这样错过了救孙才的最佳时机。
等孙老爷忙完后再问大少爷的事，才知道一切事的来龙去脉。
“去把那个叫乐鹏天的给我找来。”孙老爷重重一拍桌案。
小厮们吓的都不敢吭声。
“老爷当务之急，先得抵挡那些流民。”管家适时出声，把孙老爷的理智拉回。
“哼！小妮子，老夫与你不共戴天！”孙老爷撂下狠话，还是把这事放下，去安排抵御暴民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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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嚏~
许若柳重重的打了个喷嚏，心想是谁在想她呢！
他们休整了半个时辰，就接着赶路了。
还是小孩坐在车厢上，女人和老人坚持不住的，轮流着坐车。
大家都不做声，也没提起之前死契一事。
这可不是许若柳忘记了，实在是这地方不方便停下来，目前只能离这是非之地远一些才行。
就这样赶路到晚上。
离这不远处，也停下一队车队，瞧着就是有钱人家的。
车上下来的老爷穿的丝绸，少爷和妇人也是。身边还有奴仆簇拥。
和他们这里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与他们紧锣密鼓的烧火煮饭不同，这边的许若柳他们还没有开始做饭。
只支起火堆，开始了他们的正式沟通。
“姚景山，你叫几个说的上话的兄弟过来，商量一下接下来怎么走？”许若柳坐在篝火前面说道。
姚景山不多时就喊过来十多个同伴。
一看都是年轻力壮，身体壮实的，虽然逃荒饿瘦了些，但体格还是在的。
十几个青年围在篝火前，或低头，或搬弄手指，没一个敢先出声。
见状，许若柳先出声：“有什么想问的吗？”
一青年摸了摸他油汪汪的头，憨笑着说:“女侠，我们今日为何要跑？”
“对。”
“是哦，为啥？”
“是呀，女侠，到底怎么回事？”
众人瞬间打开话匣子，一副求贤若渴的样子。
姚景山坐在许若柳旁边，也出声询问：“女侠，今日城门口定是发生危险的事，还望女侠能告知一二。”
许若柳见大家好奇，指了指前面停下的车队：“你们看，前面的像什么人？”
众人齐齐回头去看。
不久，姚景山面色就严肃起来，低声说着：“女侠，看他们步履，脚步沉稳，像是有些拳脚功夫的。”
“再看看他们的车厢。”许若柳接着提醒。
姚景山仔细查看，突然在车厢末尾一角看到一似梅花的标志，他心中大惊。
而许若柳知道，是因为他本就是太原县县令之女，家中有同样标志的车。
“是官府？！”姚景山更加震惊，那岂不是县主抛下城内的百姓，携带妻子先走了。
围在一起的男人们听到姚大哥之言，也是特别惊讶。
大家都心知肚明，城内怕是要乱。
“那城是不是要出事？”那油头男子悄声对大家说着，这人正是之前的周英光。
许若柳嗤笑一声：“不是要出事，是已经出事了！”
男人们倒吸一口凉气，全都望着许若柳，希望她能解释一二。
“进城前我就看到有人密谋要破城，所以我进城买了一些物资，一部分留在身边，另一部分已经花钱派人安置到我要去的路上了。”
许若柳大方说出自己的所见，也隐瞒了一部分，方便以后拿出东西。
“今日出城时，我又看到那些人也有一部分从南城门口逃走，想必是知道事情原委的人，害怕被殃及。”
“这……”男人们也是吃惊。
很快有人赶紧道谢：“女侠这是又救了我们一命。”
周英光憨笑着也道：“多谢女侠。”
姚景山抱拳感激：“女侠的救命之恩，我姚某愿结草衔环……”
旁边的男人们也是连声道谢。
“等等。”许若柳赶紧打断，“我可不是菩萨，之前说好的条件，答应的就留下，觉得不可，我也不强留。”
许若柳扫视一圈，看他们的反应。
“女侠，我们的命都是女侠救的，自然而然愿意签下死契。”姚景山认真说着，但是后半句却面露难色：
“可否让孩子们签署长工之约。”说着就跪下了。
周英光也抱拳跪下说：“我也愿意签下死契，但求女侠让我的孩子签长工。”
“我也是。”
“我也一样。”
男人们纷纷跪下，只为孩子求得以后的自由。
许若柳也理解，男孩若沦为奴籍，是不能科考的。
反正又不是为了要奴隶，只要找到弟妹，这群人随时可以解绑。
现在也只是为了他们的诚心，自己寻弟妹也方便些。
再来些鸡毛蒜皮打打杀杀的事，她的时间都要被耽误完了，到时候人能不能找到都是问题。
“可以。”许若柳思考完就欣然答应，“一炷香后，带人过来按手印吧。”
“好。”
众人纷纷应和，然后赶紧去和自己的家人去说。
许若柳回到车厢，拿出笔墨，打算写下两式四样份契约。
一份死契，男人女人老人的。
一份长工，孩童们，契约时长5年。
看着歪歪扭扭的字迹，许若柳虽然知道怎么写，但不熟悉感让字写的有些别扭。
林思霜带着小槐在外面，看着许若柳的字迹，嫣然一笑：“若柳，要不，我来代你写？”
许若柳见有人帮忙，乐意之至。
小槐虽然好奇为什么自家姐姐的字，突然写不好了。
但他想，肯定是大姐打坏人的时候，用刀太用力，导致手不稳才写不好的。
他以后一定要好好练武，长大保护大姐。
一炷香后。
看着大家都围到火堆边，许若柳开始她的第一次大型发言。
“在我这，有我一口吃的，就有你们的一口。虽吃不饱饭，但能让你们吃得上饭！”
“但是！”许若柳话锋一转，“我这里，每个人都得干活，不论老人、女人，还是孩子。
还有，我眼里容不得沙子，敢伤害我和我护着的人，只有……”
许若柳狠狠扫视一圈，厉声说着：“死！”
“现在还愿意签字的，过来吧。”
众人在下面低声细语，少顷，姚景山一家带头过来签字。
大事完毕，许若柳开始安排。
“现在约摸有300人左右，我这里有十辆车。一辆车三十人上下，尽量一家的在一起。
在一组里选出一个带头的，自此之后他就是你们的小组长，我以后会吩咐他事项，以后由他转达。”
“是”
“是”
“往后，男人捡柴打捆烧火和找水，女人负责烧火煮饭，空闲时间也要去找些野菜。
孩子们看爹娘分配，捡柴还是干什么我不管，但必须给我动起来，我这不养闲人。
不过现在天色已黑，就先直接开饭。”
听到有饭可以吃，大家皆比先前热情许多，特别是孩子，咽口水的声音都大了。
“分好小组长后，到我这里来领粮食，往后根据小组做的事来分粮，干得多的，得到的也多。”
许若柳说完就往自己的车厢处走去，走了两步，突然想起一事，在人群中目光犀利的转了一圈之后问。
“有没有吃过人的，现在讲出来我可以不追究，否则，我的性子你们是知道的。”
人群瞬间安静，都在互相看着周围的人。
半晌还是姚景山壮着胆子带头说道：“女侠，早些我们就知道您在林子里动手解决掉过吃人的坏人。
我们也是恨那些人的，自家的孩子可不舍得。
还有一些知道您的……挖眼手段，早就偷偷走了，可不敢靠近您。”
他说着一个女子的彪悍行为，不自觉带上了些敬畏。
众人也都七嘴八舌地暗自抹泪：“我们不和他们是一路人，我们是宁可饿死，也不会把娃子当牲口一样吃掉的。
谁家的娃娃，不是爹娘的心肝肉啊。
看到他们我们都躲的远远的。”
一些娃娃听到这话，也是一知半解，只听到父母说有人要吃自己，赶紧往自己爹娘的怀里缩。
“别吃我，我不爱洗澡，我是臭臭的。”
“娘，要抱抱，坏人要来抓我啦。呜呜……”
“锅里好烫，我不要去……”
……
许若柳扫视一圈，看他们的面相，应该是没吃过人的。
如果真有那样的吃人怪，她绝对会再次挖瞎他们的眼睛！
没过多久，许若柳从车厢里拿出大锅和食物分下去。
不久修整地里就传出了食物的香味。
这时许若柳也和小槐、思霜他们吃着美味的食物，耳边传来妇人们的讨论声。
“这可是白米饭呐~在家都没有这么好的干饭吃。”
“是呀，在家时，也只能偶尔吃上一顿。逃荒后，就没有一顿吃饱过。”说着妇人默默流下了眼泪。
“就是说呢，女侠……不对，老大还给了肉。这滋味。光是闻闻都让人流口水。”
这老大的叫法还是许若柳让他们改的，女侠女侠的叫着，别人还以为自己是活菩萨呢，还是叫老大让人感觉爽。
“唉~我家已经断粮两天了，还以为要饿死，没想到跟了老大，还有白米饭和肉吃。”
“一人两大块肉呢，要是再来点小酒就更好了。”一男子吃着肉，还幻想着美酒。
旁边的女子一拳打在男子的胸口：“还小酒呢，跟了老大，有肉吃就不错了，别乱想。”
周围的人都哈哈大笑起来，久违的快乐萦绕在山地里。
许若柳听了却有些心揪，抬头望了望天。
这要是在新中国，哪还有吃不饱饭的人。
她这次这么大方拿出米肉，是为了养一养他们的身子，但是又不敢给太多。
一是他们长久不吃荤腥，吃太多的话身体吃不消。
二是害怕人心不足，养肥了他们的胃口。
三是这是第一顿饭，让他们觉得跟着自己有盼头，好死心塌地的跟着他做事。
瞧这世道，县令都擅自出逃，路过的城镇也是十室九空。
许若柳担心到京城后还是没有安稳。
光靠自己光杆司令可没用，必须有自己的势力，才好护住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所以正好可以培养自己的人，这群人也不错，还算知根知底。
到时候觉着实在不行，就带着人进入深山。
自己又有空间在手，想要运送东西还不方便嘛。
养一个自己的寨子还是行的，就是启动之初难些，后续还可以开垦荒地。
空间里有那么多的高产量种子，保证饿不死。
就是吃盐有些问题，唉~~到时候去趟海边存一些海水回来，慢慢自己晒，自己提炼也行。
完美~~~。
许若柳天马行空的想着以后的美好。
其他人也都吃饱喝足，留下一两个守夜的人，睡个美美的觉。
另一边的县令之子吴子辰确是辗转难眠。
他还在为抛下百姓之事揪心，也在忧心他爹说的去投靠宣王的事，到底是对是错。
目前堡山县已经被破，城里的粮食已经不足，暴民吃完城内粮食后还会出城，且已经尝到甜头。
那他们吃粮食后又会去哪里，当然是离这不远的东义县。
现在没有领头人就有这么大的破坏力，到时候攻占东义县还不是不费吹灰之力。
两父子商量完后就去书一份东义县城，告知他们做好防范。
下人已经快马加鞭连夜赶路走了，但他心中还是隐隐感到没由来的不安。
这种不安，在这十日后应验，给他们招来了大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