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女孩，都是赔钱货。
来人了。
这是望岩心中率先划过的想法。
看来，望舒的忧虑是正确的。
板车上放的是昨晚早已经安放好的的食物，只要掀开盖在上面的油布就会看到里面有一大袋的已经做好的馕，正整齐的排放着。
袋子的上下都垫了油布，包裹的十分严实，但因为袋子是麻布的袋子，中间没有敢包上油布，怕闷坏了，不过这个样子不仔细观察的话别人也不会看出来这里装的是满满到的吃食。
馕已经凉了，属于食物的味道早就散了大半。
不得不说望舒醒来后意外的变得聪慧和有远见，先不说她那离奇的梦境，就是这份机敏与之前简直判若两人。
望岩的心思比其他人都要深，不像是望父望母那边下意识的忽略掉望舒的奇怪之处。
不，应该是为人父母接收到这么大欢喜之后压根就不愿意怀疑望舒的异常。
视线转移到用干草垫好的地面，上面躺着正呼呼大睡的望舒。
只见她头枕阿月，手搭团团圆圆，脚边躺着紧紧靠着她的阿月这般大咧咧的睡姿瞧着也不是什么城府极深的人呐
望岩为自己的多想摇头，瞧着那些娃儿即便是被压着被挤着的睡姿似乎都让他们十分的有安全感，还，看着似乎挺愿意的？
怎么之前阿青跟自己睡一张床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比过年看到的麻花还要拧巴，距离自己更是远远的生怕自己碰到他？
瞧瞧，因为望舒不自在挪了挪脚那小子闭着眼睛都能巴巴的凑上去，咋的，大舅舅还比不上的这臭脚了？
呵，笑话！
不知是望岩的视线过于不甘灼热还是往这边前进的大部队声音渐大，酣睡的望舒似乎有了悠悠转醒的迹象。
“嗯嗯？”
望舒率先醒来，声音带了些刚醒的朦胧。
“大哥，你怎么醒这么早？”
一觉醒来，睡得太舒服了望舒差点还以为自己在蓝星，看见了古装模样的望岩才反应过来问道。
真是造孽啊，都把她折磨成什么样子了，睡在干草垛都已经觉得比得上席梦思了。
听着这称呼望岩已经十分熟络的点头。
“睡够了就起来了，好像有人过来了，你瞧瞧看”
粗粝的手指向身影逐渐清晰的方向。
还真是有人来了。
望舒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自己的猜测果然没错，幸好昨天他们已经加班加点把东西都做了出来。
“把他们叫醒，我们准备继续往前走了”
“不吃点东西？”
望岩有些惊讶。
“不吃”
望舒眯着眼睛看着步伐有些拖沓的队伍，应道。
等到众人都醒来后望舒拉过四小只，用手抹了昨晚燃烧后剩下的柴火灰在他们的脸上，身上，裸露出来的地方都摸上了或深或浅的痕迹。
“阿娘，我们昨晚好不容易干净了，为什么还要变脏啊？”
阿月任由望舒在自己的脸上身上胡作非为，但依旧不解的问道。
“路上给你解释，待会，要是有人上来了，问我们有没有水，你们就问他们有没有，说自己好久没喝水了，让他们给点”
他们打来的水只够他们的，即便是能够均一点给别人，但是瞧着他们有这么多人，浩浩汤汤的，只要拿出来就会被瓜分的一点都不剩了吧？
末世先杀圣母，更何况望舒并不是圣母，她更希望变成一个奸商，挣大钱的奸商。
再说了，这大晚上的，能让他们日夜兼程赶路，那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能不碰面最好就别碰面，能问一个小孩要水喝的，本也不是什么多好的好人。
此时的望舒脸上的神情很是冷酷，其他人虽是不解，但也没有多言，按照望舒的要求往自己的脸上都抹了些便快速的收拾东西上车了。
“村长，那里好像有人啊”
强撑着身体的狗蛋恍惚间似乎看到了不远处小白点，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再仔细一看，还真是人。
确定自己没有看走眼之后，狗蛋把手中支撑着的拐杖往后一扔，撒开脚丫子之后便往前面冲。
“他们，他们好像有牛，水，肯定有水！！”
望舒正让众人上板车，不知怎么的心中一跳，有一股莫名的恐慌涌上心头。
“快快快，快上车，我们必须马上走！”
几乎是下意识的便说道。
其他人也不含糊，在望舒说完之后便都一一上了车，鞭子一挥，两辆车直接扬长而去，等到狗蛋赶上来的时候只能看到地上深深的车轱辘压过的痕迹，以及一堆尚有余温的篝火。
浑浊的眼睛满是凶狠。
“他们，绝对有水！”
狗蛋像是猎狗一般耸动着自己的鼻子，后面赶来的众人看到李地上的车轱辘碾过的痕迹，同样面露凶光。
“狗蛋！你怎么不跑快一些？！不然就能追上他们了，可恶，他们绝对有水，你看看，这都是牛蹄子印，还有马印，他们的物资肯定很多”
“那又怎么样？现在人家人影儿都跑没了，我们还怎么追得上？”
其中一个膀大腰圆的妇女粗着嗓子说，望着那离开的方向眼睛底下满是贪婪。
“追追追，一定要现在追吗？这么深的车轱辘印子，不会等休整好之后再赶过去吗？愚蠢”
“而且，你们急什么？我们现在又不是一点物资都没什剩，就算没了，不是还有贮备粮吗？”
抚着胡子的老人制止了这场即将要爆发的争吵，眼睛底下满是不耐烦。
“可是，可是，我们真的没水了啊”
“没水，不是有血吗？”村长瞪了一眼呛话的狗蛋，语气不善“要不是看你机灵些，早都就轮到你了，还在这吵！”
狗蛋被骂的不敢出声，四周一片安静。
村长见自己的立威做得很好，满意的点了点头，又继续说“今天轮到谁了？”
几十人的队伍此时所有人都安静的像一群鹌鹑，低着头，早就没有刚才那般极度嚣张跋扈的姿态。
跟在村长后面的异常壮大的男人舔着嘴唇迈前一步，说“爹，到了大树他们一家了”
听到自己丈夫名字的妇女惊恐的抬起头，扯着沙哑的嗓子大喊。
“不啊，村长，明明我们家刚刚轮完没多久，怎么就又到我们家了？？大树他都还没恢复好，你这样子下去，会要他的命的啊”
声音之悲戚，就连说出的话都是带着颤音，这段哭喊在寂静的空中响起，又在寂静的空中消散，诺大的人群竟然没有一人有反应。
或者说，即便是有反应，也只是动了动眼珠子，然后舔了舔干涸的嘴唇。
“少废话，轮到你们家你们家就得出人，不然就你流血，不过瞧你那小身板，估计也流不了多少血”
说话的男人上下打量了一番刚才出腔的女人，被打量的女人身子往回缩了缩，其余人见到如此也纷纷开始附和。
反正，这火还烧不到家门口不是？
“是啊是啊，大树家的娘子，你也不瞧瞧你们家有多少人，还有不少是女儿，要不这样，你把女儿贡献出来一个，那你们家大树就不用流血了，我们也能开开荤不是？”
“是啊，反正女人都是赔钱货，现在还能发挥点作用，这是她的荣幸，你那么护着干嘛？”
躲在女人后面的两个女孩听到这般恶毒的言论身板子不断的颤抖，皮包骨的双手紧紧的抓着自己阿娘的衣摆。
“这”
女人狠狠的瞪了一眼最先开腔的那个男人，男人脸上的表情一收，反瞪回去，女人便像是见了洪水猛兽一般缩了回去。
干枯起皮的手放在了其中一个女儿的肩膀上，被搭上肩膀的女孩身子剧烈颤抖，不可置信的抬头，眼睛底下带着满满的祈求。
“阿，阿娘”
“二丫，你不要怪我，你爹是家中唯一的男人，要是男人倒了”她们母女三人一定会更惨的。
叫大树的男人低着头，没说话，也没制止，此时他的沉默便代表了默许。
名唤二丫的女孩见到自己爹爹和阿娘的态度便知道自己这下，是真的逃不掉了。
望家人并不知道自己甩掉之后的那群人发生的插曲，她现在也正在面临着一个很大的问题。
自己面前有一个很大的分岔路。
不知道走哪一条。
“姐，不是南下吗？怎么不选右边这一条？”
望星不明白这有什么好疑惑的，不是就只管往南边走就好了吗？而且瞧着，有点这条路还有不少的印记，人的动物车子的，选这条路肯定没错啊。
“不是，我们前期尽量能不跟人碰上就不跟人碰上，除非到了后面我们的物资已经用的差不多了，再加进去人群是最好的。”
“啊？”
“我懂了，人多了我们能找的物资包括但是不限于水源之类的只会更少，因为瓜分的人多了，相对应的，人多了那么争执眼红也只会络绎不绝，所以前期能单走就单走。”
几乎是在望舒说自己的顾虑之后望岩便猜到了望舒的意图，他也同样认同“望舒的担忧我能理解，那我们就选这边吧，在这里犹豫耗着这不是件事”
“是啊”
望父望母点头。
最后，一行人选择的走左边。
“奇怪，望舒，为什么刚才你这么着急的走了？这么多天来我们都没见到人，遇上不正好可以了解一下现在的情况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