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0章 失败者
一转眼，时间飞逝，已经到了黎明时分。
远处海平面上已经散出了点点金红色迷人的日光，向世人宣告着黎明的到来，而挂在天边的圆月，却还是死赖着不走，躲在浓密的云中，悄咪咪地观察着一切。
雨还在下。
相较于之前的瓢泼之势，现在的雨势小了许多，但依旧是那种撑伞也挡不住的清凉。
路飞和乌索普就这么站在雨中的海岸上，彼此对立。
“来吧！”乌索普说，同时举起了他那一把从东海西罗布村带来的，在从卡尔手里得到那把名为巴雷特的狙击枪后便几乎再没有动用过的，只是挂在脖子上当装饰的弹弓，“来吧路飞！我是不会轻易认输的！”
“好！”
路飞并没有说什么多余的话，只是埋头朝乌索普冲了过去。
在这一刻，双方的眼里都只有战斗。
决斗是神圣的，容不下一丝一毫的污点。
这也是两个人所共同追求的。
战斗很是激烈，起码对于一直站在甲板上看戏的一群人来说是如此。
放弃了使用狙击枪的乌索普，又变回了一开始的那个他，那个曾经靠着一堆稀奇古怪的道具，站在坡道上，独自狙击草帽海贼团的那个乌索普。
自空岛上得到的那些稀奇古怪贝类被他玩出了花样，凭借着对路飞的熟悉，在战斗一开始便给他造成了不小的麻烦。
但也只是些许麻烦罢了，正如乌索普说的那样，他用的都是些没什么大用的小道具，只能欺负欺负那些没什么水平的小海贼。而一旦面对真正的强者，他的那些小心思便没有了用处。
正如眼下面对路飞一样。
当路飞认真起来的那一刻，便已经宣告了乌索普的失败。
在这种无比开阔的战场上，让乌索普一个狙击手放弃自己最大的优势去面对一个拥有位移的轻装战士
可以说，这场战斗的结局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了。
当路飞口中怒吼着“橡胶橡胶·子弹”，一拳将乌索普打得跪倒在地后，便单方面宣告了这场战斗的终结。
“你真是个笨蛋。”
路飞如此说道。
“你怎么可能打的赢我啊！”
说着，他捡起草帽，走回了前进梅利号。
“别拦我，我要去给他治疗！”
乔巴拿着自己的医药箱早已经等待多时了。
“你是在怜悯他吗？！”
“他们不是在吵架，也不是在切磋，而是在决斗！这是男人之间的事情！”
山治抓着他的肩膀，说什么也不肯让乔巴过去。
“那又怎么样！我是医生啊！！我要去为他疗伤！”
“冷静点，乔巴！”山治十分严肃地盯着他的眼睛，“在决斗中落败，还要遭受到别人的同情，身为一个男人，还有比这更耻辱的事情了吗？！”
“我不是男人！我才不管这些！”乔巴直接哭成了泪人，“我是医生啊！”
“我可是发誓要成为万能药，治愈这个世界所有疾病的医生啊！”乔巴大喊道，“你难道要我眼睁睁看着伤者而无动于衷吗？！”
听到这，山治愣住了，不由得松开了手。
在这一刻，他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那个就算所有人阻拦，也要为敌人送上一份热腾腾的蛋炒饭的自己。
山治眼中不由得恍惚起来，任由乔巴挣扎着落在了地上，发了疯一样朝着乌索普冲去。
山治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变成了曾经自己最讨厌的人。
他也终于明白，船上的每个人都不是冰冷的机器人，而是都有着自己的人格和坚持，就像没有人能够阻止他为饥饿的人送上食物一样，他又有什么理由，让一个以救死扶伤为己任的医生，在一旁冷冰冰地看着伤者而无动于衷呢？
正所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抱歉，乔巴！”
山治缓缓开口道。
乔巴没有回头，只是脚步停顿了一下，便继续朝着乌索普跑去。
和路飞擦肩而过的时候，二者也没有任何的交流。
路飞不会因为乔巴为乌索普治疗，就这么把他也赶下船去，同样的，乔巴也不会因为路飞揍了乌索普，就对他恶语相向。
在草帽海贼团中，乔巴永远都是最单纯的那个，但就是这样的单纯，让他一直傻傻地坚持着自己的理念。
他不会去思考那么多东西，只是觉得对方受伤了，他就应该去救，就这么简单而已。
用路飞的话来说就是：
要是连救人都需要理由的话，那也太累了吧！
“乔巴”
就在乌索普万念俱灰的时候，乔巴的出现让他的世界出现了一抹光，哪怕这道光无比微弱，却足以将已经失去所有的乌索普照亮。
“我输了。”
“别说了，乌索普！你一定会没事的！”
乔巴一边哭着，一边拿出各种东西对乌索普展开救治。
在药物以及自身体质的作用下，乌索普很快便恢复了行动能力。
但他在恢复行动能力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却是将乔巴推开。
“乌索普~~~”
“别跟过来！乔巴！我们已经不是一路人了！”乌索普这么说着，“我只是一个失败者罢了。”
“乌索普！！！”
可无论乔巴怎么呐喊，终究还是没有挽回那个男人。
“还有十八个小时。”
卡尔看了一眼手表，战斗只持续了不到一个小时。
现在是凌晨六点，距离明天，只有十八个小时了。
若是在十八个小时内，乌索普没有回来的话，那他或许真的就不会回来了。
因为一旦过了夜，一些事情就会变了味道。
时间会让误会和仇恨慢慢发酵，以至于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到了最后都有可能造成老死不相往来的结局。
“我累了！先去睡一觉了！”
路飞一回到船上，就径直走回了房间。
“让他自己缓一缓吧！”卡尔看着紧闭的房门，缓缓开口道，“他其实心里比我们都要悲伤吧！”
“那我们”
“去找罗宾吧！”
“她怎么说也是我们船上的一员，就这么不明不白的失踪可不行！”
“我也去！”
这一次，索隆主动请缨道。
说实话，他已经憋了很久了。
自从来到七水之都，他的心情就没有好过，接二连三的坏消息几乎把他压得喘不过来气。
就算是长久以来的修心，眼下也已经很难让他再保持内心的平静了。
就像之前的路飞和山治一样，他现在迫切需要发泄一下。
“卷眉毛，你就留在船上吧！”